第7章 救场
吃完早餐高静几乎是踩点到司家，司慕柠看着换下家居服拿着车钥匙的司健有些奇怪，“去哪儿爸。”
“回学校一趟，好好工作开车注意安全。”
“好。”
某摄影工作室化妆间。
和上一世一样，司慕柠工作时旁边必会有杨碧宁的身影。
化妆师们眼观鼻鼻观心，似乎看出了司慕柠和杨碧宁之间关系有些微妙，为了不让工作环境太过尴尬时不时会闲聊几句。
出于礼貌，笑谈间司慕柠也会回复两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工作上的逢场作戏被她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会太热情给人不舒服的感觉，也不会显得她太冷淡难以接近。
旁边的落地窗能看见江宽水深、终年不冻的苏江，对面是一座欧洲古典文艺风格的大楼。
浦裕大楼以奢华著称，主要接待金融界、商贸界和各国社会名流，屹立百年接受岁月洗礼的浦裕大楼是苏城最标志性的景点之一。
司慕柠抬手抵在眉间遮挡江面反射的光线眯了眯眼睛，试图看清对面大楼顶层的模样。
她看不清对面来往之间人的动作和挂着的海报，但是依稀能看清顶楼正中间摆着的是t台，有些好奇嘀咕了一句：“那边是？”
帮司慕柠做发型的造型师看了过去，替她解惑：“哦，那个呀，那是高校服装设计联赛决赛，我有个同事今天就在那边工作，评委都是一些享誉国际的服装设计师，听说规模还挺大的。”
“是啊，听说这是第十届联赛，还邀请了很多时尚博主和媒体，就连一些设计师都会到场观摩……”
司慕柠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今天周末司健还去学校。
浦裕大楼举办过大牌新品发布会，也办过时装周，没想到这个设计联赛举办方还挺舍得花钱的，竟然租用了浦裕大楼的顶层。
这次拍摄来了五个不同公司的模特，摄影师、打光师和其搭档已经就位。
司慕柠从进到摄影棚时就闻到一股不知名的腥臭味，白色基调的环境旁边一处空地放着一些被黑布蒙盖着的方形类似箱子的物体，那味道儿似乎就是从那儿发出来的。
这次合作的摄影师是负责拍摄bazaar一月刊内页照的roma，是圈内有名的毒舌摄影师，他的镜头擅长发现各类女性不同的美，凭借独树一帜、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拍摄手法在时尚圈成为了众多艺人喜爱的摄影师之一。
做事全凭心情，从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心情好，模特表现不好拍不出他想要的效果，他可能还有些耐心指导一下，如果心情差，他大概率会把对方喷的个狗血淋头。
留着小胡子扎着丸子头，说话有些嗲里嗲气的摄影师双手一合，一开口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姑娘们，我叫roma，很高兴能和你们一起工作，接下来为大家介绍一下和你们配合的特殊拍摄搭档，姑娘们要做好心里准备哦。”
司慕柠看着他卖关子的模样心中顿时涌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见他一手抓住黑布掀开，那哪里是什么箱子，那就是五个堆在一起的笼子，在看清里面装着的东西时，身边的女生几乎同时发出害怕的惊呼声。
蜷在笼子里不时吐出细细的舌头目光闪着令人颤栗的凶光的黄金蟒，布满暗红色绒毛的宠物蜘蛛，羽毛鲜艳有光泽的鹦鹉，慵懒中透着神秘和高贵的黑猫，黄色表皮浑身长满刺拥有短小四脚的蜥蜴。
杨碧宁满脸惊恐和其他三位模特向后退了几步，独独司慕柠一个人怔愣在原地，如琥珀般清澈的瞳仁缩映着笼子里的动物，在其他几个女生的对比之下就显得她淡定很多。
roma扬了扬眉头，颇感兴趣地多看了司慕柠几眼。
司慕柠瞳仁骤缩猛颤，在看清那条蜷盘着身体的黄金蟒时身体里流转的血液一凉，末梢神经变得麻木。
她不是不怕，而是她脚下根本挪不开脚步，双足像是变得千斤重，难以挪动分毫。
“他们都是经过训练在宠物界最有名的模特，也和很多大牌合作过，大家不用太过害怕，展现你们最专业的一面就好，那么，我们开始吧。”
谁和哪个宠物配合都是已经规定好的，大家只能祈祷自己可以不用和害怕的动物配合。
训宠师从笼子里轻轻拿出那条体型巨大的黄金蟒向着司慕柠走来。
司慕柠喉间一紧，真是越害怕什么就来什么。
训宠师似乎是看出了司慕柠的恐惧，开口安慰道：“别害怕，你别看黄金蟒外表霸气其实它性格是很温和的，它不会伤害你的。”
司慕柠什么都不怕，偏偏就害怕蛇，训宠师的话并没有安慰到她，但有他在旁边倒也安心了很多。
她和训宠师对视了一眼，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了两口气，死就死吧。
像是要去英勇赴死的表情，沉重地接过大型黄金蟒，将近三十斤重的黄金蟒被她轻松扛起。
这是工作，不管是谁，没有人会在乎你的恐惧。
浑身透着冰凉的蛇盘踞在司慕柠的身上，那股凉几乎透到了她心底，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调节自己的心情，“roma，我们开始吧。”
旁边瑟瑟发抖的几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隐隐透着佩服，发际线和鬓角开始渗出冷汗。
司慕柠任由黄金蟒在她身上攀爬，配合着镜头摆着各种姿势，她是平模出身，相比t模在硬照这一方面要占很多优势。
可能是第一个上场的模特在加上roma对于司慕柠挺有好感的，所以在拍了几张不满意的照片后仍然还有耐心疏导她的情绪。
可再大的耐心总会有被消磨完的时候，一声轻轻的“啧”声钻进耳朵，她立马敏锐地察觉到了摄影师的不满。
摄影师看着摄影机里的照片，倒不是说照片很烂，但总是哪里差了那么一点感觉。
司慕柠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
黄金蟒从背部游走爬到她的肩膀，摄影师像是找到了好的感觉连拍了好几张。
司慕柠也慢慢地进入状态，侧过头微微仰着下巴多了几分睥睨的感觉，攻击性和凌厉感拉满，大片的视觉感立现。
“漂亮，继续保持。”
黄金蟒攀在肩上，司慕柠咬紧后槽牙闭了闭眼睛侧过头，手指微不可查地颤抖着，抬手抚上蛇头与之傲然凝视，黄金蟒蛇信子轻吐，距离她的唇堪堪两厘米之远。
她面上稳如老狗，实际上心里慌得一批。
杨碧宁被分到一只黑猫，相比其他的冷血动物，黑猫更能让她接受一些，这也让她松了口气。
她抱着黑猫站在一边看司慕柠拍摄，旁边的电脑不停地上传新出炉的片子，一开始司慕柠脸上还有些僵硬，到最后慢慢渐入佳境，拍了近百张照片。
看到司慕柠敬业和过硬的专业能力，杨碧宁心中对她多了些敬佩少了些嫉妒和不满，不得不承认她是有实力的，自己就是输在经验没有她丰富，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超越她。
roma满意地放下摄影机，眼里流转着毫不掩饰的赞赏由心赞美道：“很完美，辛苦了。”
“谢谢roma。”
拍摄一结束，司慕柠立马把身上的黄金蟒还给训宠师，想到那滑腻冰凉的触感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师姐拍摄真棒，看来以后我得多向您取取经才行了。”
司慕柠闻声看了过去，杨碧宁语气里的恭维明显，垂眸看了眼她怀里乖巧的黑猫，勾了勾唇：“谢谢夸奖，黑猫温顺，和你挺搭的，拍摄加油。”
“那你们继续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现在没有心情和杨碧宁演，只想立马去洗个澡。
杨碧宁看得出来她眼里的敷衍，嘴角的笑意有些不自然，侧过身让路。
卸了妆后司慕柠拿着手机准备离开。
roma逐渐不耐烦的声音从白棚里传出来，“到底能不能拍，这么个小小的蜥蜴你都控制不住表情……”
司慕柠一个目光都没给径直离开工作室。
比赛准备开始，正在和认识的设计师寒暄的司健突然听见自己学生慌忙的声音，“老师，舒煜的模特突然身体不舒服上不了台了怎么办。”
本校闯进决赛的除了舒煜还有眼前这个大三的学生，舒煜还在后台处理突发的紧急事件，因为现在找不到顶替的模特正着急呢。
司健和设计师告别后快步来到后台，只见模特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捂着肚子坐在一边，带着一个蓝白色医用口罩的舒煜看见导师来了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老师。”
“别担心，先把人送医院，模特我来找。”
司健抬手在舒煜的肩膀拍了拍，沉稳的气场一下子让他找到了主心骨。
“好。”
初赛比的是设计稿，复赛是创意，决赛比的是成品衣，成品衣是按照模特的身高三围做的，想要找一个和原定模特的身形相近的模特不难找，但是要完全一样的几乎是不可能。
口袋里的手机一阵嗡动，在看见来电显示时司健眼前一亮，“柠柠，你在哪呢，拍摄结束了吗？”
司健语速快而短促，似乎很着急的模样，有些懵的司慕柠回答道：“我刚结束拍摄准备回家，我今晚在家吃饭，打电话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来着。”
“你能在五点前赶过来浦裕大楼吗，过来救一下场。”
“能，我就在附近。”司慕柠刚坐上车，把地址报给了司机。
舒煜看见司健似乎是找到了顶替的模特，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司健挂了电话安慰了一下舒煜：“放心，人找到了，你过敏还没好到旁边坐一下吧，有老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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