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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姜周骂他:“傅玉延你属狗啊。”

        符减喉咙里滚出愉悦的笑声,薄薄的唇弯出好看的弧度,连那颗若有似无的酒窝都似乎盛着甜意。

        他把姜周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像是在示意她搂住自己,然后道:“让我歇会儿吧,就当可怜可怜我,嗯?”

        姜周的手指是虚拢的,真正与符减的腰侧接触的不过是指尖罢了,如此谨慎,可见她心里对符减的隔阂。

        可这样的隔阂在符减的亲昵前就被解构得荒唐又可笑,姜周低头看着乖乖窝在她怀里闭目休息,额发覆得柔软的符减,只觉那些前仇旧恨对于符减来说不过一场大梦,醒来就了无痕。

        这让姜周深感无力。

        符减这一觉一直歇到佣工来敲门说晚饭备好了,他出声应下,方才缓缓抬起眼睫,见姜周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手撑着脑袋也在午睡,睡得比他还沉。

        他这一看也就看得入神了。

        十八岁的姜周还有些青涩,但二十六岁的姜周因为人生变故已经染了风霜,因此她的棱角被磨得格外尖锐。即使在睡梦中,眉尖也是紧蹙的,唇线抿得很紧,全然是一种紧绷又戒备的状态。

        符减悄悄地将她的手拿开,缓缓坐起身,姜周的眼睫轻颤,显然饶是符减动作再谨慎也将她惊醒。就在她要睁眼之时,两瓣柔软凉湿的唇落在了眉间。

        她霍然睁眼,仿佛早料到她会抵抗,符减早早握住她的手,他轻声道:“真想就这样把你这眉间的愁意吻平。”

        姜周的呼吸轻了。

        窗外已渐渐落日,屋内光线渐沉,她看不清符减眉眼间的情绪,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指尖抚着脸庞时的凉意:“当初那样想要离开,你也算得偿所愿,可是为什么还是过得这么不如意呢?”

        终于,在重逢七八个小时后,符减终于开口吐露了些不满。可见他也不是全然能当作那件事并没有发生,原来他也是有情绪的。

        姜周提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回一半了,她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这是正常,但总归还有一二是我所想要的,我活着就是为了挣那一二。”

        符减没有接话,他的指尖撩过姜周耳畔的落发,手指一绕,便将青丝缠上。

        他良久后方道:“可我希望你如意之事能有八/九。”

        晚间用饭只有两人,女佣把菜上齐了就撤下,并不随席服务。

        餐桌很长,两侧分别能坐十人,要是真聚齐了人,恐怕得上两个席面。但现在,因为只有两人用餐,所以四菜一汤也不过占据身前一小格,再加上一束插花,所占面积也不过是餐桌五分之一。

        符减道:“以前我一人坐主位用饭的时候,需要面对二十一把空椅,十分空旷寂寞。后来,我的位置就从主位置换到了侧位,当时总觉得看墙壁的油画也比看二十一个空位后更好,后来才知道不是,即使看不到那些座位,伶仃的碗筷之声也能提醒我,我有多孤单。”

        他夹了扇贝粉丝给姜周,继续道:“后来我就看吃播下饭。是你小时候吃饭的视频,还记得吗?我有时候不在家,怕你不好好吃饭,就让你每次吃饭给我拍一个视频,就这么存了几百个。我一个个看过去,从头看到尾,我就知道一年又过去了。”

        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能轻易让姜周随他坠入孤独的冰窖,感受刺骨的寒冷:“这样的日子,我整整过了八个轮回。”

        姜周看着碗里的扇贝粉丝,即使它再色香味俱全,她也失了胃口。偏偏符减还要问她:“你呢,去了首都星,吃的还习惯?看你瘦了那么多,总觉得你没有照顾好自己。”

        姜周侧头,猜测符减希望听到怎样的回答。那必然得是黯然神伤的,也只有如此,才能印证姜周的不如意,进而证明她当初的决定有多愚蠢,进而能及时回头。而若她能回头,符减也早从侧面给了她保证,只要她回头,两人就能和好如初。

        只要想到八年前他与自己坦白时的有恃无恐,与现在劝说时的侧面迂回,姜周就觉得好笑,更有一种幸好早早离开符减寻了自由,不然此时,她也不能给自己挣到一点平等对谈的权利。

        姜周道:“警校训练量大,虽然伙食不错,我吃得也多,但也胖不起来。至于工作后,工作忙,三餐不正常,有时候索性就不吃,所以也瘦了。但平时和同事出去聚会吃烧烤喝冰啤,也很快乐。”

        她说到快乐时,那语气像是在挑衅。符减窝筷的手指渐渐收拢,五骨捏起。

        姜周终于提筷吃扇贝粉丝了,她吃得慢,话也说得慢:“要说八年过得有多如意,那也是骗人的,我毕竟藏着这个秘密,每三月一次的发热期并不好随意糊弄,而警情从来不等人,所以只能时刻提心吊胆,但这一切不过是我追梦路上所需花费的一点成本代价,比起得偿所愿简直不值一提。”

        她嘴角弯了点弧度,是符减与她重逢以来看到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符减只觉姜周说“一点成本代价”时轻描淡写的语气格外的刺耳,让他极为不认同:“在联邦,o装a是重罪,轻则无期,重则死刑,你管这叫一点成本代价?姜小姐,你未免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

        姜周道:“我承认性命是宝贵的,因它只有一次,可明知如此珍贵还要活得千篇一律,乏善可陈,是一种浪费,在我看来,更是不把性命当回事。”

        她顿了顿,心平气和道:“事实上,在来申卡之前,我押送了一位被判枪决的omega前往刑场,她非常勇敢,即使在死亡之前,也不忘陈述遗志。我当时看的时候,确实有些出于对死亡的恐惧,可后来也想,其实这样死掉也没什么不好。我不光是o装a,我还装进了联邦政府,若我事发,必然引起轰动,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意识到omega和alpha没什么区别,alpha能做到的,omega

        也能做到,甚至还能更好。”

        符减僵住了,像是从没有认识过姜周一样,重新打量审视她。

        姜周道:“其实这些话,早在八年前我就想和你说了,只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后来杀你,也确实真的想杀你,我并不为此辩驳,前进道路上如果有障碍物总要把它踢开,这还是你教给我的道理,所以你要追究,我也无话可说并且愿意认罪伏法。”

        她说完,也放下了筷子。随着这一放,方才所营造出来的同桌而食的温馨氛围都散了,符减才知,原来沉溺于温情之中的从来都只有他而已。姜周是谈判桌上最冷静最薄情的政客罢了。

        符减如鲠在喉,他平静了许久,才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道:“我不记得有教过你这些。”

        即使符减也猜到了姜周最后的行为是对omega生活的应激反应,可符减依然不敢置信她真的动

        了手。

        朝夕相处的岁月,相依为命的感情在自由之前就那么不值一提吗?她动手的时候,抽离的理智就没有提醒她下手的对象是谁吗?还是说,他符减在姜周的人生里本就是无足轻重的,过往种种,不过都是他单方面的沉溺和自作多情。

        这些话,八年前,符减就想问她,掐着脖子,让她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眼睛回答,不能说一句谎话,否则他恐怕真要忍不住打断她的腿。可真到了姜周面前,有了这个机会,符减就问不出来,他不想承认他在恐惧那个答案。

        姜周倒也平常,云淡轻风一笑:“那可能是我自己学坏了,又或者我本来就是天生坏种。”

        她的冷淡,让符减明白他输得有多一败涂地。

        符减阖上了眼眸让那些极速涌上脑层的情绪如浪潮般褪去,方才睁眼,道:“巧了,我双手沾满鲜血,弑父杀亲,也算不上好人。”他的眼眸黑如深渊,冷若冰雪,“我们正好可以互相折磨伤害,免得祸害别人。”

        姜周道:“恐怕不能,我是来申卡办事的,事成后,就会离开,用时不会短。”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噙了点并不友善,堪称刺目的笑,“不过时间再短,也是有闲暇的时候,如果你真寂寞,要和我相约酒店,我也乐意奉陪。”

        她满脸的无所谓,口吻又熟稔,没有丝毫的羞意,让符减无法想象可又不由自主地去想,她这样子,约过多少alpha。她承认没有被最终标记,可即使是临时标记,也意味着她同意一个浑身散发着恶臭信息素味道的alpha踏进了她的领地,并对她实施了侵犯。

        符减把筷子折断了,他随手就扔开,像是把什么罪恶的情绪丢掉,再抬眼时,他又恢复了。这意味着,姜周对他的刺激到此为止了,他不愿节节败退,明明是两个人的战争,只有他需要溃退。

        符减道:“那得先验验你值不值得。”

        “啪。”原本就不牢靠的温情破碎,是姜周亲手将它打碎丢弃,既然如此,符减也不想再好言好语,八年前他就如此,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呢。

        他原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只是愿意疼姜周罢了,她既不要,那就都收回去好了。

        符减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漫不经心地抬头:“正好,我现在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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