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姜周听了，只觉得顾升痕这番辩驳堪称无耻。就算她和霍承真是未婚夫妻，也不是他们下手药她的理由，何况他还口口声声说要他们证明，怎么证明自然不言而喻，这不就是侵犯她和霍承的隐私权吗？
顾升痕真的好厚一张脸皮，能把为非作歹解释得如此清新脱俗。
姜周再听不下去起身要下楼，霍承是为保她而被拖入这泥沼中，她不能让霍承的前途和性命都折在她这儿，不值当。
可还没等她走了两步，就听符减压着怒气，轻轻笑开道：“顾叔，姜周明明是你的侄媳，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了？你向来盼我能成家，现在却把侄媳往外推，这可不是你心疼侄儿的做法。”
姜周脚步停了下，她确实不愿和符减扯上任何的关系，但是无疑，他的说法却是能把霍承摘住去的最好做法。
顾升痕道：“那就是霍承与姜周合起伙来意图欺骗友邦政府，这样的态度，我想申卡需要重新考虑和联邦的合作。”
符减道：“这话也不对，他们也算有情，只是又遇上了我，所以顶多只能有缘无份了。”
他这话说完，顾升痕不可思议地看着符减。
当他得知姜周被喂药后还毫不犹豫地选择跳楼时，已经清楚了姜周和霍承之间没有什么。
所谓的未婚夫妻是霍承一人的谎言还是两人联手的骗局，说实话，顾升痕并不关心，他唯一的目的是把姜周逐出符减的妻子之位的竞争之中。
可符减这话，无疑是把他自己拉下了水，他主动进入了骗局，并且把这个已经出现错漏的谎言弥补起来。显然，他要为姜周和霍承兜底。
顾升痕道：“这么说了，你是决意要做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了？”
符减很无所谓地笑了下：“符家优良传统而已。”
“胡闹！”顾升痕喝道，“要不是顾牵告诉我姜周就是当年要杀你的那个凶手，我可真要被你哄骗过去了。你糊涂一次不够，现在还要糊涂第二次？你现在是一国长官，大局不能容你如此任性。”
顾翩错愕地看着符减，她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不知道前程往事的人，所以被顾升痕那句凶手给吼懵了。她急忙看着符减，但符减的神色依然很淡，没有任何的起伏，可见他不仅是知道姜周要杀他，而且早已对这件事没了芥蒂。
可这正常吗？一个人竟然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对待仇人，并且还妄图与她结连理？
符减淡淡道：“我糊涂吗？相反，我觉得自己理智得很，至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而不至于到死才后悔。要说破坏大局，究竟是谁在破坏大局？”
他锐利的目光扫向了顾牵：“先是林司发疯，擅离职守，攻击了友邦人员下榻的酒店，要是造成了人员伤亡，申卡该怎么和友邦交待这场飞来人祸？顾牵身为外长，与林司联手，利用职务之便，对友邦人员肆无忌惮地下药，你们觉得姜周无权无势好拿捏，那考虑过霍家吗？就算你们自信可以利用他们的谎言拿捏住霍承，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要传开，别的国家会怎么看待申卡？申卡的信誉扫地，以后还怎么和别的国家签订盟约，开展贸易？”
他冷笑：“顾叔上来就指责我破坏大局，怕不是指责错了人。”
顾升痕道：“林司与顾牵不是不为大局考虑的人，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铤而走险。你说的那些固然是忧患，但都比不过姜周一人的破坏力，况且只是标记而已，那霍承既然愿意这样帮助姜周，想必也不是没有感情，他们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
符减道：“按照顾叔的意思，我还得夸夸顾牵了？那么我就要问问顾牵，你身在何职？职业规范道德又是什么？你擅自背离职业纪律，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凭借所谓自己的判断，擅自和别人联手做出违背政府意志的事，那么政府可不可以对你寒心，担忧你不能再胜任这份工作？”
顾升痕还要说话，符减直接截住：“顾叔，在其位谋其事，顾牵身为外长就该遵守外长之职，要是这件事轻拿轻放，我又怎敢放心顾叔手里的兵权呢？”
顾升痕的眉毛狠狠地抖了一下。
顾牵脸色白了几分，她盯着赵想。给姜周下药的事，赵想是知道的，却不是同伙，相反赵想昨夜是竭力劝阻的，是她高估了符减和林司之间的友谊，又想为顾翩做点事，所以才不听劝。
可是，现在她连顾升痕都搬出来了，符减还不给丝毫的面子，说明这事可能真的逃不过去了。如此她只能寄希望于赵想能说两句，他了解符减，可能还能劝一劝符减。
但赵想没有看她，他的目光落在虚空之处，若要细究，大概是投向了二楼的廊道。
而此时，谁都没有在意的顾翩猝不及防地开了口：“符先生，请不要这么说姐姐和父亲，他们对你没有二心，姐姐只是太心疼我了，所以才……”
顾牵急急回神，喝止了顾翩，顾翩从来没有被她这么粗暴地喝过，愣住了。
然后她听到符减道：“今天只是为了给妹妹出口气，就敢给友邦人员下药，明日是不是也能为了私欲，对我下手了？”
顾翩脑海轰了下，万万没想到她这句着急忙慌下想出的辩白之语不仅没有派上用场，反而帮了倒忙。
顾牵急着解释：“翩翩说错了话，符先生不要当真，我们对符先生绝无二心。”
符减温和笑道：“同是顾家人开口说的话，一会儿让我不要当真，一会儿又要我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了，又该怎么辨别顾家的真心？”
顾升痕沉沉地叹气。
符减的话说到了这地步，再往下自辩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他放弃：“顾家自然是有真心，这件事既然是顾牵做错了，那便任由你处置了。”
无论如何，先要把态度摆端正，把眼下的难关度过去再说。
符减沉吟了下道：“林司撤职，移送警署接受调查，罪名是醉酒袭击酒店，破坏公共安全。顾牵撤职，争取霍承的原谅。其余之人，全部辞退，永不录用。”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顾翩是意外的欣喜。她想，符减方才的话听着恐怖，但其实只是吓吓大家的。毕竟顾升痕很早就和符减打江山了，两人利益纠缠得深，怎么可能轻易就撕破脸。
别看符减表现得很喜欢那个姜周的样子，可原来他的喜爱也就这么点，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她这样一想，那原本衰竭的信心又慢慢鼓胀了起来。
可其他人不是这么想的，尤其是赵想，他太了解符减了。符减根本不是那种能被利益轻易打动的人，只要踩住他的逆鳞，他就是把自己磨成刀也要把人的骨头一节节剁下来。
就像他对待生父那样。
符减屠了符家满门的时候，可怜那符钟秦还喝着符减送的参茶，自以为用符家的势力套住的是一头能被驭使狼，正在沾沾自喜之际，后脑勺就抵上了圆洞的枪口。
当年势弱的符减对上强势的符钟秦尚且如此，何况是如今的顾家？
符减如此重拿轻放，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帮姜周掩盖住o装a的事。毕竟顾牵犯事，不像林司那样还有个破坏公共安全事能遮掩一下，真把她送了警署，最后审判是要公开的，所有人都会知道。
而要给了顾牵更重的处罚，势必会引起有心人的打听，所以符减必须只能按照顾牵渎职造成了一
定后果这个尺度去处罚顾牵。
姜周如今还算是联邦的人，何况o装a在申卡也是件大罪，所以在没帮姜周脱籍掩盖掉她曾o装a的过往前，符减不能妄动。
他漆黑的眼眸盯着顾升痕：“那还请顾叔让我看到顾家的真心。”
送走了顾家人和赵想，姜周慢慢走下了楼。
符减正靠在沙发椅背上，揉着太阳穴。他有些疲惫，向姜周招手：“过来，我有些累，给我抱抱。”
姜周没动，五味杂陈地看着他。
符减低笑了下，像是早已料到了姜周的反应，因此并不介意自力更生。就见姜周要躲，可她本就不敏于行，哪有那么灵活，反而被符减抄抱到了楼上房间。
两人一起卧进沙发里。
符减把她当抱枕，软乎乎地抱着，只用脸蹭了蹭她的腰，毛绒绒的拱进她的怀里，寻到一个好位置，便搂着她的腰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全然不顾方才这番蹭弄，他的头发乱了，新换的西服外套又弄出了好些褶皱。
姜周僵着身子，推他不是，可让他这般躺着更不是，想了会儿，只好道：“傅玉延，你刚才忘了问霍承了。”
符减未睁眼，眉睫相交，浅浅地落下阴影来，狐狸眼阖上敛去锋芒，倒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软乎乖巧。他薄唇轻动：“这样的好时光，就不要再提其他不相干的煞风景的人了。”
真好笑，他说霍承是不相干的人，可又承认他煞风景，也不知这不相干究竟不相干在哪里。
姜周道：“他于你是不相干的人，于我可不是。”
符减忽然翻了个身，那撩惹的滚/烫气息便隔着薄薄的衣衫全喷在了姜周的肚脐之处，姜周忍无可忍，下手掀他，却被符减先抓住了手腕，然后一个吻落在了那处的衣衫之上。
符减道：“再不乖，我可就要咬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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