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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少年远游


今日秋高气爽,宇清澄净,城中罕见的没有北风呼啸,是掖远城秋天难得的没有风沙的好天气,永济巷豆腐店老板王福头戴笔帽,身着秋袄,两手交叉伸进袖中,眼看着自己女儿春妞忙前忙后,生意较往日更好一些,心情非常不错。他趁着休息的空档四处散了一下,眼瞥见隔壁承光寿材店今日辰时竟出了奇的没有开门,往日卯时过半就看见何家老大已经在张罗生意了,心里有些诧异。

        他想到两日前,王媒婆来到他家要给何家二哥说媒的事,心里一阵不爽利。那死了的何家老爹倒是个斯文人,为人也算忠厚,据说曾经家里也阔过,可惜好人不长命,去年大寒天死掉了,这家里倒少了主事干活的好手;那跛了脚的何家大哥倒也不错,像他爹一般,为人朴忠,不是那条腿也算得上一表人才;也就那何家二哥,真乃祸害遗千年,据说出生就克死了生母,且还品行不端,喜好嗜酒胡吹,进了营中还是一副青皮模样,游手好闲,不事正业,最近也不知是哪路神仙撒尿到了他的头上,让这厮发了一笔臭财,成日在街坊邻居面前摆阔,昨日还叫嚷着要给我家送几副楠木棺材,真是遭瘟的臭嘴,这德性,十里八巷的没几家看得上,就这样还敢打我女儿的主意。我女儿春娘勤俭持家的好名声可是闻名近邻的,这好白菜怎么能让这瘟猪拱了,不行,我得明确告诉何家大哥去,不然春妞他娘不得埋怨死我。

        “爹,赶紧过来帮忙,不然娘待会儿又得抽你了,还有啊,待会儿见着何家二哥出来,可得对别人客气点儿!”铺子前,春妞翁声粗气地喊道。

        王福一听,气得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心想好你个扯着蛋,背着我勾引我女儿,我找你大哥去。接着就来到了棺材铺门口,使劲儿的敲起了门儿,见半晌无人答应,嘴里就嚷着:

        “何家大哥你还管不管你弟弟了,昨日见他哭哭啼啼,我好心问他是不是跟咱家春妞好上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好你二大爷。何家大哥你得评评理,我这么大岁数了,他还要弄我二大爷,这简直岂有此理,开门开门……不然,我女儿跟你弟弟的事就没戏了啊!”这一吵吵,简直整条街都知道了,正当王福大发雷霆之时,嚯的一下门开了,何一飞眼袋泛黑,满面憔悴,眼睛漠视着王福。王福一见,这何家大哥简直像是掀开了棺材板儿的僵尸,全身冰冷森然,让他浑身的气势不由一滞,只好悻悻的开口道:“何家大哥今日可起得早,这天儿可不错,呵呵,呵呵”

        “让你女儿另寻良人去吧,我家二哥用不着了。”说完,何一飞便挤身出了门。

        王福一瞅这往日一贯平易近人的何一飞竟如此不近人情,又见他肩上披着褡裢,背上负着箧司,一副要出远门儿的样子,不禁开口问他:“贤侄这是往哪里去?”

        “出家”

        “那你弟弟呢?”

        “他已经出家了。”何一飞非常淡然的回答到,好似不想再和他们虚与委蛇。

        王福顿时定住,反应过来,亦不知此出家非彼出家,不由得大叫:“你们都走了,我女儿怎么办!”

        没理会王福的前言不搭后语,何一飞就在这众人诧异的眼光中,一瘸一拐的走了,但看他那挺拔的身姿,好似鹄燕身轻,又好似虎归山林,这何家大哥似乎不太一样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那何一跃自离了家,就兀自回了军营,拾掇了几件破烂衣裳,用布裹了那把横刀,先去老李头那一番告别,然后去钱粮胥吏骂了一通,然后被几个军中大汉好生一番毒打,就此丢出了军营。

        何一跃翻身爬起,脸上顶着几处青紫,揉捏几下胳膊腿,捋了捋身上衣衫,哼了几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完,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厢说何一跃定心决意打算离家闯荡,却不知甚好去处,意下不由想起前番那靳朝月小娘子所交代的报信的嘱托,这厮自回来后好生摆阔了两日,人家那叮咛嘱咐不知抛去九霄云外,这番想起,只是因着思忖可以借机找寻往日出路,如此想着,从身上拿出了那只玉簪,心里又是一番定计。

        “看那小娘子绮罗披身,云鬓耀华,想来也是出身体面富贵人家,且那一身武艺也是十分高强,定是江湖豪侠府邸,此番去信,可借此摸清门路,求那家中长辈指点一条学武存身的明路。”如此把那玉簪收好,就奔着城中那小娘子指点的地方而去。

        三拐八绕,何一跃来到了城中富贵地界华丰街,此处正是富商巨贾,官命安身之人所聚局之处,临街俱是高门深院,可见他所料想定然无疑,这小娘子果真是好人家出身。

        何一跃来到门上悬挂“靳府”牌匾的府邸前,拾级而上,整肃衣冠,敛容谦面,将手拿着那门前兽纹铺首衔环轻敲府门,不过一两息,门开虚掩,从中探出一首,面容谨慎,花斑两鬓,乃是一老者,仪表沉素,貌似府中管事,开口便问:“小子何来,有何贵干?”说完探视四周,冷面相觑。

        何一跃见此知这府上定然有事,不过待他拿出怀中玉簪,那长者打量他上下,说道:“凭着此物,想来公子是我家小姐知交故友,适才谨慎,言语失敬,诚请公子包涵,还请公子府中叙话。”

        “长者不必介怀,小子冒昧登门,实在叨扰,有劳长者进荐……”何一跃抱拳说道。

        这老者见何一跃虽然貌着寒酸,但颇为知礼,又见小姐头上玉簪在此人手中,府中又正值多事,通传来往定然眼杂有失,于是就领着何一跃径往府厅,招呼小厮侍茶看坐,便去后院请家中主事之人。

        却说何一跃正坐厅右客处,端着茶碗环视四处,凭着先父浸染之下的些许金石字画的见识,只见那中堂左右俱挂着名手之作梅兰竹菊雅图,正中确是一副群侠剑舞横轴绘卷,端的是衣袂采扬,仙气扑面。正仔细端详时,忽听的一声惊呼:

        “咦,果然是壮士,在下这番有礼!”

        何一跃回神一看,只见那日被林霸雷得外酥里嫩的公子靳朝东健立当场,全然一副安然无恙的身姿。

        “见公子气足神完,想必定得了上仙妙手之幸,在下为公子寿。”何一跃说完屈身致礼。

        那靳朝东,何一跃两人好似故友一般,十分寒暄,你来我往,倒是洽然。何一跃见这人不在山修行,却回头觅这人间富贵,不禁心下有疑,便问道:

        “不知靳兄为何不在山随那仙人修习,却在此处,不知令姐可好?”这般问道,只见靳朝东面露难色,后又生出一派忧容,何一跃便知此间事情定有曲折,不仅想到那日无意所见的上仙嘴角的邪意,便说道:

        “靳兄可是有难言之隐,如此,宽恕在下孟浪则个。”

        “我与何兄一见如故,那日场景混乱,无法与君好生切谈,君提及家姐,倒是真有一番曲折,不过这非福是祸,又累及家姐声名,倒是不好相告,不过君乃我姐弟二人生死故友,此番便与君言说罢……”

        原来自那日分别后,这姐弟二人倒也真是被那上仙带去了巫岘山宗门所在,伊始倒是待二人十分客气殷勤,甚至亲自引荐门中高贤相识,不仅作法治好了靳朝东的伤势,还与二人商量入门之事,尤其是对靳朝月十分留意,但不过几日功夫,那上仙苗华皓却带信过来说,门中师伯相中了姐姐靳朝月,欲要收其为门下真传。二人听此大喜,但又说弟弟靳朝东根骨有欠,此生只怕难入玄门,便要敬送弟弟回家,二人虽有万般不舍,但他檐篱下,自是不好分说,只能如此抱憾分别,临行前靳朝月宽慰弟弟,说日后学有所成,必将寻得良方替他洗筋伐髓,再入玄门。但自靳朝东下山不足旬日,其姐又来信,言语深戚,饱含意愤,原来那师伯收徒是假,纳妾是真,那巫岘山合欢宗不过修行界一下三流门派,门中不过两掌真修,其余都是凡俗武者,且门中大兴男女合和之术,门中女子俱是修炼炉鼎,且门人好不知耻,日夜寻欢,不及凡俗夫妻敦伦俗礼,群欢野合,比比皆是。自门中一女子私下告知,又自己亲眼所见之后,靳朝月这才明白此宗实乃龌龊之地,便决心逃走,但不过跑了二三里,便被那苗华皓又腾云拿了回去,羁押于门中,严加看管,靳朝月几番寻死而不得,于是拿出了江湖上有名的毒虿黄硫散,也不知她得自何处,后来敷面自毁佳容,那师伯一见这女子面容枯槁诡怖,大为生气,自又配了几副丹药医治面伤,谁料这等下三流宗门竞无力医治,只能将她随意当做门中奴役驱使,以巾遮面,不知受了多少轻侮,但所幸保全了女子的身家清白。靳朝月此番来信,将此中原委告知,亦是希望弟弟能武学再进,救她于群狼环伺。

        靳朝东言及此处,不禁肝胆俱焚,怒发冲冠,只说要去群山遍访仙门,去为家姐报仇,解救苦海。

        “你妈,我就知道这小子坏种,可怜这小娘子还以为是良人佳配呢!”何一跃听完,心里又是惊惧又是后怕,却又是在所料之中,而后又出言宽慰道:

        “没想到令姐还有这般遭遇,但靳兄高才,向来日后寻得名山,自然造化非凡,武学再进,定能就令姐水火。”

        靳朝东听得,又说道:“何兄不必如此慰我,我知其中不易,但家姐待我如母,情深恩重,就算刀身火海,我亦要救她。何兄,你我是故人,且我观君素有大志,近日,我劳江湖兄弟四番打探,知晓一处名山仙家去处,不知君可有意同往。”

        何一跃一听正中下怀,面带慷慨,说道:“何兄如此盛情,在下不敢推却,且令姐与我亦是生死故交,他日我若武学有成,必当为君死身效力。”说完拱手一礼。

        靳朝东也是少年意气,两人又是一番吹捧来回,便约定好不日出发,去寻那山中仙门。这般一去,恰是潜龙归海,风雨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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