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生辰
吃完长寿面，周杨来了，告诉他过一会儿西府的几个兄弟也要来，等会的生辰宴他们几个兄弟可以好好玩乐。
周孟兴致缺缺说不过生辰，没什么好过的。
周杨不搭理他，叫了好几个下人来布置屋子，将东稍间布置好，准备了好几个炭盆，美酒以及一些冬日难见的瓜果。
除了吃的喝的，还准备了玩乐陆博、牌九、呼卢，以及投壶和捶丸等东西。
文化人雅致一些，周杨叫他的小厮周潭去剪几支红梅来，屋里插了些花，顿时增色不少。
周孟嘴角扬扬又抿住。
没过一会，几个堂兄弟来了，各个带着礼物，不仅是他们，还有几个下人也带来了长辈们送的东西，叫他们放假一天，好好玩耍。
大家恭贺了几句，趁着小雪飘飞，喝酒、划拳、行令，行令几人都不是周杨的对手，接了几句，几人诌不下去只得作罢。
射覆就是猜东西，几个毛孩子都是个中高手，唯有周孟每次被罚酒，他怎么知道那小罐子下面装的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猜出来的。
玩了好几场游戏，周六郎喊大家一起玩儿呼卢，三三一组，摇着罐子，大喊“五白五白五白”、“五黑五黑五黑”，等到罐子落下看到白多黑少或者黑少白多，往往一方开心一方叹气，输了的罚酒一杯，因为周杨在，老七八郎老十被罚得最惨，他和小十一跟着周杨没少占便宜。
连输了好几回，几个小的脸上都有了胜负欲，吵吵嚷嚷，非要拉帮结伙对付周杨一个，周杨也乐得他们一起上，一起上的结局就是多了两个人陪他们喝酒。
“老五怎么什么都会，划拳比不过，行酒令我们又不行，现在呼卢也比不过，喝了一肚子酒，换一个换一个。”老七叫道。
“好，换一个，你们说换什么。”
“投壶！”
几人跑了出去，大家在风雪之中玩得不亦乐乎，投壶一事上果然周杨就落后了，老七老八成绩相当出色，不愧是经常练习射箭的人。
正玩得开心，门外小厮进来禀告说周云和姜明盛来了。
大家面面相觑，姜明盛到时，带着一个暖帽，帽子遮住了他的被剪的头发，众人心里虽然好奇，但也没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只是趁其不备彼此挤了挤眼睛，颇有些嘲弄意味。
两人带了礼物来，周云道了贺，又对着周孟谢了一次，脸上带着笑，一圈的白狐裘称的她容貌更出色。
周孟忍不住多看她一眼，让人接过礼物，没搭理他们。
几个人又重新玩了起来，周杨招呼二人坐。
没外人在，三人寒暄了会儿，周云提出去后院看看祖母，周杨点头。
屋里就剩下了周杨和姜明盛，两人聊了一会儿，周杨也沉住气，没问他们家的事，更没问他今日来时做什么，转而聊到来年的春闱。
周杨露出几分殷勤讨教起来，一个有心讨教，一个有心搭话，一时倒颇为和谐。
老十撞了撞周孟，“老九，你说黄鼠狼来干什么？”
“不知道。”周孟抓起一把箭朝罐口投去，投了半天只投进去了一根。
老七道：“来来来，我教你。老九，叔父说你日日早上起来去演武场，我也想来行吗？”
“随你。”周孟给他递箭。
“那个人咱们再揍一顿？”他侧头小声嘀咕一句。
“太打眼了吧，朝廷的大人们才来过一次。”周孟不同意。
“也是。”老七比了比拳头，“没劲儿，上次就该将他揍狠点！”
周孟没说话，十一愤愤道：“我看大姐姐和他的事是没办法改了，你看大姐姐给他哄的，这才几天。”
周孟陷入沉默，几人正说着，姜明盛出来了，对大家道要一起来玩，老七几个人有心捉弄他，同意他加入。
投壶玩了三场，姜明盛一个都没扔进去，反而欠了好几杯酒，几个小子拉着人进去，说一起玩呼卢，玩呼卢之前，叫他把之前欠下的酒喝了。
几局呼卢过后，姜明盛被灌醉，趴在桌上直哼哼。
几个人趁其意识不清醒，拉着他套话，无非是问他今日来做什么，对和离一事怎么想的，还有头发的事儿到底怎么回事。
姜明盛只是大叫云儿云儿，弄的几个人很没意思。
又追问了几次，姜明盛开始对着几人大吐苦水，说当日自己在书房读书，却不料灯火忽灭，一个黑影靠了过来，他说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恐惧，惹得几个孩子纷纷凑近了听。
周孟心说这个人不去做演员可惜了。
“那人一点一点靠近，一只手伸到了我头上，紧接着的簪子被人拔下，头发披散了下来，那人伸出了剪刀，呼吸在我耳后拂过……”
十一一把抱住老十，脸上多了一分惧色。
周杨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姐夫当日莫不是喝了酒？”
“我当日并未喝酒。”姜明盛突然一下站了起来，又开始神神叨叨地描述那种可怕的场景，什么头发落在肩上，什么喀嚓声不停地在耳边响等等。
姜明盛掉过头，看向周孟，指着周孟，身子摇摇晃晃，周孟眯了眯眼睛。
“周孟，你信不信？我说的你信不信？”
周孟点头，想知道他到底闹什么幺蛾子，“信。做了亏心事，鬼肯定会敲门的。”
十一吓了一跳，赶紧抱着老十，“老九，你不要说浑话！”
“所以你以后就不要欺负阿姊了。”周孟真诚地给姜明盛建议。
几个人从鬼故事中拔了出来，立刻调转枪头，纷纷说是，叫他保证以后不会欺负阿姊。
姜明盛尬在原地，顺着众人的话说一定会洗心革面等等，又喝了几口酒说得带周云回家，走的时候给周杨留了一句话，说过几日有一个文会，有不少举人参加，包括这次好几个州府的解元。
还说这次一同考试的鲁国公之子、益阳长公主之子以及瑞亲王之子等人也会去，希望他也能来参加。
等人走后，几人面面相觑，讨论这事的可信度，周杨问周孟，“你觉得他来是为了干什么？”
“为了试探吧，看有可能是我们其中的谁。”
“都说了不是我们，活该！”老七道。
周孟打了个呵欠，没吭气。
姜明盛主动说起那夜的事，还指着他，分明就是有意试探。
周孟塞了一口糕点，“要是我，我肯定不会剪他头发，直接把他牛牛剪掉不就行了？”
“牛牛？”
几人没反应过来。
周孟看了眼老七身下某处，道：“干脆剪掉，堂姐也就不用回姜家了，直接和离岂不省事？要不我今晚去试试？”
“你敢？”
“你疯了！”
几人大喊，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纷纷惊悚的眼神看着他。
周杨眉头紧皱，“你可不许乱来！姜明盛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就算不是，被官府抓到也是要入狱的，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打得过谁！”
几人连忙点头应和。
老七躲得远远的，“老九，你真不能胡来，入夜后会有宵禁。街使、武士还有金吾卫都要巡街，你肯定半路就给抓走了。”
几人连忙说就是就是。
周孟心道果然是长安，管的也太严了点，立刻答应他们不乱来。
-
第二天，文会的帖子送到了府上，周孟特意去问了周杨要不要参加，周杨好奇他干嘛突然关心这件事。
周孟臭着脸提醒他，感觉姜明盛不像个好东西，会试就在眼前了，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周杨挑眉，“这是关心我。”
“能带我去吗？”
“你去做什么？帖子只有一张。”
“想去。”
周杨拧了拧眉，“你好好在家呆着，你不闹幺蛾子就已经是万幸了。”
周孟气结，拿过帖子看了一眼，放下，“不带我去就算了。”
两天以后，周杨整顿车马去了文会。
等人走后，周孟立刻和最近跟他玩儿的好的老七商议，偷偷去文会看看。
老七说没有帖子去不了，周孟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老七讶然，“你从哪儿来的？”
“这你别管。”
“可是五哥说了，叫我看着你。”
周孟立刻把心里的担忧说了一下，姜明盛毕竟还没有放下对周家的怀疑，说不准会使坏，毕竟周杨还有几个月就要会试了，周家也就只有这一个读出来的。
老七一听立刻叫了两个护卫一同前去。
两人弄来一套读书人穿的衣服，溜到了聚奎阁中。
彼时楼中群英荟萃，齐聚高阁，来往或布衣敝履或锦衣华服，有的摇着折扇，有的带着书箧。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文会，但也可谓众人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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