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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天花降临


朱诺安和杜布瓦还有老妇人在帘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修女用头巾遮掩着口鼻率先冲出帘子。她示意这几个人跟她去医务室。

        朱诺安围上了口罩,她心想难道那个男孩得了传染病吗?她内心紧张,作为后疫情时代人,瞬间的恐惧揪得她胃难受。

        老妇人还不明所以,杜布瓦帮她系好了口罩。

        他们从医务室出来,雷耐克医生用手帕蒙着脸和另一个修女推着男孩的病床去了小会客厅。朱诺安记得,巴狄斯丁介绍那是用来隔离传染病的房间。

        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凝重。男孩的奶奶愣了一会儿,随即大哭起来。

        “我的瑞尔威!我的瑞尔威!”她跟着冲着进小会客厅。

        “您不能进来!”雷奈克医生那瘦弱的身板抵挡无效。朱诺安害怕但还是跟过去了。杜布瓦冲进去一边安抚老妇人“听医生的话”,一边试图把人拉出来。

        老人趴在病床旁边,看到了自己孙子的身体,更是嚎啕大哭。“我的瑞尔威,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她一把摘下口罩,脸贴着孙子的脸。

        其他人被老妇人的行为震惊了!这无异于自杀!

        杜布瓦靠近病床自然也看到了男孩的情况,他和雷奈克医生对视一眼,雷奈克面色凝重。朱诺安站在门口不敢靠近。杜布瓦回头,摆手示意她不要靠过来。

        朱诺安感觉自己身体在发抖,她远远地透过缝隙看到了病床上男孩的躯干。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和高中历史书上,美洲原住民被欧洲人屠杀的章节插画,一模一样,那是最原始的传染病屠杀……

        天!花!

        杜布瓦退回门口,他看到朱诺安双眼无神立在那里。她被吓到了?他在她眼前挥挥手。

        “雷奈克先生说他得了什么病?”朱诺安回过神,她发觉自己恐惧到极点后居然进入了奇异的平静期。杜布瓦摇摇头。

        她记得天花是烈性传染病,传染性高,发病快,死亡率高,即便活下来也会毁容。康熙得过天花,俄国的彼得三世也得过天花,他们活下来了也毁容了。朱诺安紧张得想吐。

        天花。

        这是雷奈克医生见到这孩子身体的第一反应。高烧不退类似风寒,发烧两天后躯干出现大面积红疹,这是天花的初期症状。雷奈克接种过牛痘,他相信自己不会再得,但他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接种过,他决定这个孩子接下来由他全程护理。

        “老人家,孩子会有活下来的机会的。”雷奈克安慰老妇人。天花死亡率是30。

        随即他宣布今晚在场的人全部在医院隔离,修女们不必再接管其他病人,朱诺安和杜布瓦一起留下住院观察。他把所有人赶出病房,自己单独给小瑞尔威擦拭身体换衣服。

        朱诺安被这种大无畏精神震撼到了。医者仁心,白衣天使!她无言了,眼眶发热。杜布瓦看她的样子以为她被吓哭了。他也接种过牛痘,自然也不怎么担心。

        朱诺安反应过来的第一件是就是要求其他人和她保持社交距离,但她想天花这种飞沫传播的病毒,恐怕在男孩进医院的那刻就传播开了。她离其他人的站位都隔了两米以上。

        “确实应该保持距离。”雷奈克医生出了病房。“在场接种过牛痘的请举手。”

        雷奈克自己,杜布瓦和修女们都举手了。在场只有两个没打疫苗的漏网之鱼。杜布瓦分别用意大利语和英语翻译了一遍。老妇人愣愣地,她连牛痘是什么都没听说过。雷奈克把她列为重点对象。

        而朱诺安也傻了……他问自己有没有接种过vainia?这个单词是疫苗?什么疫苗?

        “哪种vaine?”

        “不是vaine,vainia就是vainia。”雷奈克医生也晕了。

        “□□allpox?”好吧应该是英语单词有演变,那就问是不是天花好了。朱诺安紧张得喉咙都在抖。

        “对,难道您没有接种过吗?”其他人的目光都看过来。

        朱诺安摇摇头。天哪!真的是天花!她要死这了吗?

        “不可能!”雷奈克和杜布瓦异口同声。

        杜布瓦示意雷奈克先说。

        “虽然20年前英国佬搞出了牛痘,但你们中国可是开发种痘术的国家,早在百年前就在种人痘了,您怎么可能没有接种过?”雷奈克深吸一口气。

        “教会报告都有记载中国种痘术,您不可能没接种过,连我都在小时候接种了。”杜布瓦看着她幽幽地说。

        呵呵,你们这群200年前的欧洲人肯定想不到100多年后天花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天花是第一个被人类消灭的传染病毒。以至于中国1980年后出生的人都没有接种过天花疫苗。

        朱诺安顿时无语凝噎。谁说现代人穿越身体能吊打古代病毒的?

        “我没有接种。”她只能这样说了。

        雷奈克和杜布瓦觉得她在生死攸关的问题上撒谎没有意义,更何况有人会撒谎自己是重点感染对象么?

        朱诺安和老妇人分别被安置在单间病房里重点隔离了。

        其他接种过疫苗的人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雷奈克医生让修女也分房睡,不要回修道院。至于这个小男孩,感染天花的话,只有靠自己免疫力苦撑,没有治疗手段。

        雷奈克要求今晚所有人的衣物都脱下来放入热水中沸煮。

        朱诺安作为重点观察对象,连出门都不能。她怕自己感染了,还传给别人。杜布瓦住她隔壁房间,他倒是一副无畏样。他替她去拿了病号服,又接过她的衣服扔进庭院里的大热水桶。

        现在医院里只有雷奈克和杜布瓦两个人在走动,但是他们也不能出医院。

        “唉,主教先生他们还在等我们回去吃饭呢。”杜布瓦一脸惆怅。他也觉得倒霉,好心干个翻译结果遇到天花了。

        “……我们写个告示贴在医院门外,这样人们看得到。明天院长也不要来了。”雷奈克心思细腻。“让他们把物资放门外。”

        等到他们贴完告示,杜布瓦又开始没心没肺起来:“嘿嘿明天,不,后面好多天都可以翘课了。我这是因祸得福,捡了个假期。”

        “……”老医学生雷奈克理解这位神学生的心情。

        杜布瓦突然想起自己和朱诺安晚饭还没吃呢,跑到厨房瞎搞了一锅蔬菜大杂烩,切了点面包。雷奈克也想起自己那盘冷掉的晚餐。两个人在厨房开始干朱诺安的工作,洗碗,煮饭,发饭。

        他们当然没忘记其他人,然后把隔离餐发到房间门口。

        正当朱诺安躺在病床上仰望天花板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她下床走过去开门,门口地上放着一碗熟悉的碎面包蔬菜羮。伺候人者被人伺候。

        “谢谢。”她有气无力地道谢,她现在根本没心情吃饭。她端着碗关门,最终她坐回床上还是吃了第一口晚饭。

        ……他们做饭是不是太抠门了,一点盐都不放。

        “笃笃”,两声敲墙声。

        才认识两天,朱诺安已经知道杜布瓦的性子了。一只二哈罢了。

        她没理,她感觉饭太难吃了。

        “笃笃”,又来。

        朱诺安敲了三声回去。

        “zhu小姐,您怎么打破规则?一点都不会玩。”墙那边杜布瓦声音闷闷的。朱诺安想这个大主教府的隔音效果也太烂了吧。她居然能听清隔壁人的声音。

        “您做饭,不放烟吗?”她用法语说。

        “哇!进步可嘉!您会造句了,就是音不准。来,跟我念盐——”

        隔墙法语课开始了。朱诺安觉得他精力无穷,她现在很悲观,万一自己得了天花,都要死了还学啥法语呢?

        “zhu小姐,此言差矣,中国孔子有言,霍刀捞削刀捞。”他用半拉子汉语说。

        朱诺安一听就乐了,“是,活到老学到老。”

        墙那边依旧是霍刀捞削刀捞。

        “杜布瓦先生,您自学的汉语吗?怎么自学呀?”朱诺安记得汉语拼音是新文化运动搞出来的吧,现在不在中国的外国人怎么学会汉语的呢?

        “您居然不知道?!好吧,您是中国人自然不知道,可是汉语有拉丁语注音已经有200多年的历史了!”杜布瓦自豪地挺起胸膛,那可是他的偶像——“那可是我的偶像i创造的!”

        “i?”朱诺安竟不知道这样的人物。创造拼音造福人民啊。

        “什么?您不知道?”杜布瓦顿时丧气,他想到什么又精神起来,“他的中文名是利玛窦。”

        “是利玛窦?!”朱诺安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听到真实历史人物,恍惚了。她到底穿书还是穿历史了?

        “不是吧?难道您作为中国人连利玛窦都没有听说过吗?”杜布瓦伤心了,难道教会宣传利玛窦在中国很受欢迎是假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朱诺安当然知道利玛窦,这可是写入历史教科书的外国人诶!“在中国,几乎所有受教育的人都知道他。”在两百年后。

        “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下一个利玛窦!”墙那边杜布瓦鸡血又起来了。

        “嗯,您一定会成功的。”朱诺安今晚见证了他的语言水平,他确实非常有语言天赋。

        “我……我想去中国传教……”杜布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轻易地对隔壁的中国女孩说了下午在他老师面前都有点难言的心里话。

        “挺好呀!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您一定会爱上的。”朱诺安不遗余力推广,“我来给您介绍下中国的美食文化吧,法兰西太没有东西可吃了。”确实,现在的法餐难吃程度跟英国美食不相上下,纯属半斤八两。特别是今晚这俩法国人给煮的隔离餐,属于虐待隔离患者级别。

        ……

        “豆腐就像奶酪吗?”

        “不是,它不是用牛奶做的,是用大豆。而且很软很滑……”

        ……

        朱诺安从北京烤鸭说到东北烤冷面。

        “您可以别说了吗?我饿了。”

        “对不起,但是我好想中国啊!”

        “您想回国吗?”

        “……想。”但是不是清朝,不是这个中国。

        “等我成为传教士,我带您回去。那时您可以带我去吃您说的这些食物了。”

        “……好。”朱诺安在梦里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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