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碑文
将要行至一处，朱格看了一下属一眼，那下属便立即走了过来。
“去查查三处的那几个毒物要做些什么。”
下属刚要领命，朱格身旁的高达却道：“不必了。”
朱格看着高达，顿了顿，只得挥了挥手，作罢。
“高统领。”待下属退下后，朱格还是迟疑道，“三处那些人今日的行为颇为古怪，而那范闲――似乎也与他们早就熟识……”
“朱大人，记住，从今日起，与范闲有关的一切，无论大小，你皆无需过问。”
“是。”
说完，高达便要转身离开，朱格见状，立即又道：“高统领慢走。”
而另一头，范闲竟买了根糖葫芦，边吃边往回走。
滕梓荆忍不住撇了撇嘴：“三岁，不能再多。”
听见了滕梓荆的吐槽，范闲顿时将脑袋凑了过来：“老滕，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来监察院走这一遭么？”
“你好像并不知道监察院查到了林珙，所以让我帮你圆谎，你此行应该只是专门为了王启年。”
范闲嘴巴里正衔着一粒糖葫芦，听见滕梓荆这么回答，顿时睁大了眼睛：“哟，老滕，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
滕梓荆结结实实地送了范闲一顿白眼。
“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与王启年搭上关系？他好像并不认识你，但是你却说他是你的老朋友。”滕梓荆又道。
“单向的。”范闲继续嚼起糖葫芦，“其实也没啥，我只是早就听说了这号人，况且他刚好盗了我的诗。关键是他与范思辙臭味相投，也算是――爱屋及乌？你瞧，为了不叫你未来的弟妹因为失去哥哥而伤心，我只能用王启年做了挡箭牌。不过还好我早就知道王启年的脾性，所以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多少两？还真是与你弟弟臭味相投。”
范闲伸出一个巴掌，意思是那张银票价值五十两。
滕梓荆不禁笑了笑。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或者说，范闲更像是在组织语言，终于又道：“其实……我还想瞧瞧那块石碑。”
“靠近监察院门口的？”
“嗯。”
“为什么？”
范闲停下了咀嚼，看着正前方，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
“我有个亲人，一直与我念叨这块几十年前刻下的碑文，我不信她去过监察院。”
话音落，范闲却忽然陷入了沉默，低了头，无声无息地将手中的糖葫芦全部吃完，最后捏着那根竹签，直到瞧见了范府的大门，这才扔掉。
“现在我信了。”范闲一步踏上范府前的石阶，转身冲着滕梓荆笑道，“她的确很厉害。”
“老爷，老爷……”管家撩起衣襟，直奔林若甫的书房。
不等林若甫发话，管家便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见到书房中除了自家老爷，还坐着林府的老熟人袁宏道，袁先生。
管家只是冲着袁宏道拱了拱手，并不忌讳有旁人在场，立即道：“老爷，监察院传来消息，他们发现昨日一早起，二少爷便与那四人在一起。”
听见“监察院”这三个字，林若甫竟离了身下的木椅。
“还，还有，范闲今日大闹监察院，起因是监察院一处文书私下盗了范闲所作的诗卖做营生。范闲去追那文书，却在永乐巷口遇见了围杀。监察院便告知范闲，二少爷恐与永乐巷口的围杀有关。但范闲却称那不是围杀，乃凑巧见财起意的贼人，二少爷绝不可能与此事有关！”
林若甫又重新坐了下来……
袁宏道便道：“看来这范闲还是护自家人的。”
“与范闲对峙那人是谁？”林若甫却问。
“一处主办朱格。”
本似松了一口气的林若甫却绷紧了身子。
“怎么？”袁宏道问，“一处监察京都，那文书也隶属于一处，由朱格出面似乎并无不妥……”
林若甫偏了头，苦笑道：“自家人……宏道啊，你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莫非……”
袁宏道看了一眼管家，那管家便十分识趣地退了下去。待管家走后，袁宏道这才起身，继续道：“监察院直属陛下，这朱格可谓是陛下家门口的一只忠犬，莫非陛下这是……”
“这是让本相回答，到底是儿子的命重要，还是女儿的幸福重要。”林若甫叹道，“本相之所以不同意这门赐婚，只因婉儿不愿，而李云睿却是为了自己手里的花谷。本相与李云睿早无瓜葛，世人只道林婉儿姓林，所以只要本相点头，纵使李云睿的本事再大，也是师出无名。我看这范闲，也非等闲之辈，一朝能攀高枝，便立刻顺势而上。呵，他倒是如你所说，将珙儿当作自家人了。”
说完，林若甫便起身，走出了书房，对候在不远处的管家道：“备车，去皇家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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