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掌门 > 退婚后状元悔了 > 第6章 从前

第6章 从前


此话一出,于酥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把自己听错的原因归结为水榭中太闹,人声嘈杂。她偏过头去,“听不清。”

        秦敞望不知道信了没,没有再重复一次,只道:“投给太师的。”

        现在于酥不觉着自己方才是听错了,她沉默了半晌,才不那么真诚地道:“谢谢你。”

        她挑不出什么错来,自己的字是父亲教的,秦敞望是父亲的学生,看在父亲的面上为自己添一票,再合理不过。

        当真想不出什么话来辩他。

        这纸条是为父亲投的,思及此,于酥道:“你不必顾及我父亲,这般名不正言不顺,我才不想要。”

        同所有往常的对话一样,开头之人是于酥,而秦敞望能不说则不说。

        秦敞望没再回她,于酥早已习惯,此刻已是长久磨砺之后,没了脾性。她看不透他心中所想,索性不再纠结。

        不久之后,众人的纸条都汇到了宋裕安处。

        几个同她关系交好的闺中好友上去一同数纸条,在不远处的于酥时不时听见她们提起秦敞望的名。

        不得不说,秦敞望人讨厌了些,字是讨喜的。于酥这么客观地评价。

        计好后,宋裕安命下人将备好的玉取来,把手中计好的结果扬了扬,对几个纨绔道:“方才听你们计较了这么久,能不能想到,这些玉你们一块都没得到?”

        若是寻常人这么说话,这些纨绔无论如何也要回敬几句的,只是眼下在王府,眼前之人是翁主,再给他们多借几个胆子,也是不敢回敬。

        几句玩笑过后,宋裕安捏着手中的纸条,开始读道:“此次拔得头筹的,是秦敞望,三十四人。”

        结果几乎没有什么悬念,场中也无人与秦敞望相熟,众人反应不大。

        比众人反应更小的是秦敞望,他的眼中甚至没有因此泛起一点新的波动。

        宋裕安接着念:“第二名,于酥,二十一人。”

        这回念完后,人声便大了,恭维声居多,还有几个平素交情略深的姐妹上来同她聊了几句。

        于酥心情奇好,不是因为受了些不走心的夸赞,而是因为,她觉着在秦敞望面前挣得一分薄薄的面子。

        她并没有到,要倚仗父亲才能得到分数的程度。

        她寻衅地抬眼看他,眼中有着一眼就叫人看穿的自满。

        自然,这些稚嫩的把戏丝毫无法吸引秦敞望的注意,于酥看了他半晌,收到一抹似嘲非嘲的笑。

        过了这么一会儿,宋裕安已将名次念完。

        她转头从下人手中接过放在最上头的木盒,里头躺着一块泛着柔光的古玉。

        宋裕安将玉递给秦敞望,荐着:“这块玉可是前朝一位侯爷的随身之物,极其难得,你可收好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眼中都闪过艳羡。并非所有人的家境都与宋裕安的一样好,能把这么稀贵的古玩当一场游园聚会的奖品,随手就送出去了。

        秦敞望能白得这么一块玉,是时运见好。

        秦敞望宠辱不惊,收下古玉,淡薄却又礼全地道了声谢,双眼甚至没有往古玉上看一眼。

        旁人或许觉着他是在端着,于酥知道,他是真的不感兴趣。

        往日爹爹送去秦府的东西,比这古玉珍贵的十个手指都数不来,他从未收下过一次,眼下这块古玉,触不动他的心。

        木盒放到秦敞望手中的那一刻,宋裕安却懊恼说:“见笑了,我忘记想着,这块玉应当给于酥才是,她是你未过门的妻。”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可以说是顺理成章。

        无故被提到的于酥指尖一动,刚想替秦敞望将这事回绝了,有人比她更快。

        就看秦敞望恍若未闻,转手将玉交到随行的下人手上,道:“收好。”

        于酥:

        在一旁的宋裕安瞧见了一出好戏,笑眼盈盈,眼光来回在二人脸上徘徊。

        于酥本以为她会顺势再说一番,毕竟今日,宋裕安邀他二人来的目的便是要她难堪,结果宋裕安却转身将第二块玉取出。

        将玉送到于酥手中后,宋裕安体贴道:“你别同他置气,这块玉也是质地极佳,不输他那块。”

        她这么说,便是自己一点都不计较,旁人也当她心中赌气了。

        于酥忍了忍,才温和道:“多谢翁主。”

        她收下那块玉,想了想,还是决计不忍了,“下回翁主莫要拿我二人开玩笑了,翁主既知我不愿提及此事,又为何要频频说起呢?”

        她说话惯来是这个脾性,不爱拐弯抹角,不爱隐晦含蓄,向来只凭心意。

        这是头次见有人敢与宋裕安对峙,平日莫说对峙,就是稍稍有尽不到礼的地方,旁人都会心下微怕。

        众人盯着宋裕安,想看看她会做出何反应。

        宋裕安却不觉着自己被冒犯了,反倒认为这是于酥狼狈的顽抗。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心情极佳,接受良好道:“我本意也非如此,往后我定当思虑周全。”

        于酥不想再在此事上纠缠,以礼回她,草草结了对话。

        一来一回,文会宴接近尾声。

        众人纷纷驾车回府,于酥出了王府,便上了自家马车。

        临行前,她看见秦敞望与随行的下人走出王府,并未有车来接。秦家败落已久,派不出一辆车来也属正常。

        想到方才在里头秦敞望的一番举动,于酥果断将车帘放下,吩咐车夫启程。

        让秦敞望乘便车?她脑子才没坏!

        这一日参宴虽无大起大落,但也说不上愉快,于酥只想快些回府,往后有这样的宴,能推则推,再不来这种地方。

        这日回府,同往常的每一个晚上一样,于酥用完晚膳便早早歇下。

        这一日算是过去了。

        一夜无梦,第二日,于酥是被侍女叫醒的。

        这些日子父亲官场上忙碌,没空再规束她的日常,因此她常常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一旁的侍女见她坐起,从一旁端出个木盒,呈给于酥。

        这木盒于酥记得清晰,是昨日宋裕安送给秦敞望的那只,打开来看,果然见一块古玉躺在盒中。

        于酥不知他这是何意,皱了皱眉,问:“秦敞望送来的?他可有说些什么?”

        侍女摇了摇头,“是秦府的下人送来的,只说是送给小姐,其它的并未多说。”

        于酥颔首,表明知晓,将侍女遣下去,低头摆弄着古玉。

        这块玉秦敞望不在众目之下给她,反倒是等过了一日才遣人送来,只能说明,他无意在众人眼中与她扯上关系。

        昨日宋裕安说了,他应当把这块玉让给自己的未婚妻。

        他不在宋裕安面前把玉送了,恐怕不是为了让于酥难堪,仅仅只是为了,否认她是他的未婚妻。

        不得不说,玉是好玉,手感温润,雕花细腻,是不懂玉之人也能一眼看出的品相好。

        只不过存了些情绪在心中,她忽然觉得此玉分外碍眼。

        秦敞望当真是不愿与她有半点瓜葛,于酥明艳的眸中掠过不快。

        这般避之不及,仿佛她是何蛇蝎。他又怎知,在她心中,不是对他避如蛇蝎?

        撇清关系的事都被他做了,衬得她原先有多殷勤一般。

        静坐半晌,于酥唤来下人,嘱咐道:“去我私库取百两银子,送还给他,就说,两不相欠。”

        既要撇清关系,在这件事上,怎么说她也要扳回一城。

        交代完后,于酥颇为自得,猜想着秦敞望收到那百两银子,会是什么心境。

        一片好心错付,高傲如秦敞望,也会觉得被羞辱到的吧?

        思虑间,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无所顾忌的兴奋——

        “姐,你可算醒了,我都等你半日了。”

        于酥收起思绪,将木盒往身旁一放,“回来了?”

        声音的主人是于澈,于酥同父同母的弟弟,今岁十三,小于酥两岁。二人自小一同长大,感情比许多手足更都要更加深厚。

        “我听闻秦敞望送了块玉来给你,让我瞧瞧是什么玉。”于澈随意往床上一坐,拿起床上的木盒端详。

        “秦敞望会送你这么好的玉?”于澈那双还未长开的眸中满是惊讶:“我还以为,照你从前那么说,他都快恨死你了。”

        这其中原由说不清,于酥懒得同于澈一点一点解释,她靠在床边,“你若想要,拿去便是了。”

        于澈对古玩不感兴趣,将木盒放回床上,道:“说到秦敞望,我这次在城南修习,见到过他一次,你可知我是在哪儿瞧见他的?”

        于酥听他提起秦敞望,兴致缺缺,“你说。”

        于澈接着说:“在从前我们去过的那个破庙。听你说过那么多次,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

        于酥敷衍地点点头。

        “城南的那处破庙要拆了,我觉着,他大抵是去多瞧几眼的,毕竟他不是说过,小时候他常去那?真想不着,这些年他变了这么多,从前的他”

        于酥越听越不对劲,打断他:“你说什么?什么从前的他?”

        “大抵是因为秦家败落了,他的性子就变了,”于澈看见于酥的脸一片茫然,不太确定问:“你不记得他了?”

        于酥空着双眼,轻轻摇了摇头。


  https://www.3zmwx.cc/files/article/html/74756/74756598/775951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3zmwx.cc。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wap.3zm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