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江汉之国，生民一亿七千万，人均口粮六斛，每年消耗粮食十亿二千万斛，产粮五亿二千万斛，缺粮五亿斛；
幽燕之国，生民一亿八千万，人均口粮六斛，每年消耗粮食十亿八千万斛，产禽肉折算粮食五亿三千万斛，缺粮五亿五千万斛；
扶风之国，生民九千万有余，人均口粮七斛，每年消耗粮食六亿三千万斛，产粮三亿三千万斛，缺粮三亿斛。
六国缺粮总计四十一亿六千万斛。
会场的众人看着这份清单、默不作声。如今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了。竹衣继续说：
“玉京生民二亿八千万，每人的口粮也不过七斛。往年的收成一直在六十亿斛以上，其中玉京吃二十亿，六国吃四十亿，尚且有余。然而这几年粮食逐年减产，直到今年的夏粮，亩产已减去七成。”
会场一片哗然——
真的假的，玉京种粮食还会减产？
减了七成，那不是得喝西北风了。
不会是故意找借口涨价吧。
咱都没说减产六七成的，玉京的土地不是种下石头都能长出瓜果嘛？
我们好像也才减产了三成吧。
什么“也才”，三成够多了！
这样下去、只怕玉京也撑不住了……
“玉京为了保障大家的粮食，也做出了很大的牺牲。除去一千八百万亩原有的耕地，一千万亩各色瓜果田改种了六百万亩粮食，一千五百万亩百花园圃也改种了一千二百万亩粮食。原有的桑田、棉田、药田，以及糖料、油料、染料、香料，也都改种了大片的粮食，这才凭着往年三成的亩产、勉强收了二十五亿八千万斛的夏粮。这已经是玉京能做到的极限了。
玉京发言完毕，诸国使团可依次发言或跳过。”
“炎林国使团：请问这一批夏粮有哪些种类，价钱几何？”
“早稻十一亿二千万斛；小麦六亿六千万斛；玉米二亿九千万斛；早粟二亿五千万斛。各色豆类、杂粮若干，均以玉京现行的粮价出售。”
众人松了口气。除去天枢，玉京的粮价比诸国普遍低了三分之一左右。
“炎林国使团发言完毕。”
“玄殷国使团：请问能否签订长期的购粮协议？”
“玉京考虑在今后的粮食贸易中以长期定额协议为主、短期不定额协议为辅。短期协议的成交价格会有更大的波动，成交数量不定；长期协议的成交价格和数量相对固定，与购粮方的生民人数和物价水平挂钩。具体的内容、文书里都有，接下来我会给大家详细介绍。”
“玄殷国使团发言完毕。”
“天枢国使团：说来话长……天枢国人因为没有神通，和神州诸国的交流一直较少。这还是我第一次来玉京，贵国的农田实在让我们大开眼界。尽管天枢之国在整体上一直自给自足，除了民间的特种贸易、也没有向玉京买过粮食，但我深知我们的耕作本领远不及贵国。如果能请来玉京仙民耕种，天枢的粮食不仅可以自足，甚至还可以大量出口。所以我谨代表天枢提议，与贵国签订农耕互助协议、愿以优厚的待遇聘请玉京仙民来天枢耕种。”
“实不相瞒，这也是玉京将要提出的倡议之一，稍后将由我介绍细则。”
竹衣话音刚落，会场再次哗然。等众人安静下来了，却没有使团继续发言。竹衣左右看了一圈、问了一遍：
“江汉国使团、幽燕国使团、扶风国使团还有问题吗？”
“……”
“既然如此，我在此阐明玉京的几条倡议。请大家把手中的文书翻到第五叶。”——
一、今后每年立夏，玉京将以各国现行市场价六成的价格出售与该国生民之数相应的粮食；
二、每年夏粮、秋粮以及来年春粮收获时，在保证玉京粮食安全的情况下，若有余裕的，将会公开进行拍卖；
三、各国均可聘请玉京国人耕种本国土地，每人至多负责三亩地，酬劳不得低于该国收入中位数的两倍，收获的粮食则全归田地原主人所有。
会场顿时一片嘈杂，各国使团都无法冷静了。以如今的形势看、这实在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玉京的稻田在以往每年的亩产至少三百四十斛，若在炎林、一亩地就能收六百一十二万钱，一人三亩地就有一千八百余万；炎林的国民收入中位数大约在每月三十万钱上下，这就有一千余万的毛利润！即便炎林的土地相较于玉京再怎么贫瘠、粮食再怎么减产，杂七杂八的成本也全部算上，利润空间依旧很大。只是不知道玉京国人的态度怎么样，能不能请得动……
“正如天枢使团所说，”等众人安静了一些，竹衣继续陈述，“同样的一亩稻田，六国之人种一季早稻，亩产少则五六斛、多不过十斛；若由玉京之人耕种，亩产最多可达两百斛。耕种向来是玉京国人引以为傲的天赋，然而这些年来，玉京的粮食减产比例却远高于六国。既然无法查明其中的原因，玉京也只能接受现实、另求改变。”
众人似乎也很认可这个说法。如今各国面临的问题，已经不是仅凭自己的力量就能够应对的了。
“玉京土地肥沃、人民富足，骨肉相附、安土重迁。千百年来，玉京生民安居乐业，从来没有外出务工的习惯。在这一点上，玉京和天枢相似。然而、随着粮食产量每况愈下，我们也越来越清楚、玉京已无法置身事外了——炎林和玄殷尚能为了粮食放下宿怨，玉京又为何不能走出故土呢。”
竹衣看了看幽燕、炎林和玄殷三国的使团，大概是为了几个月前、三国试图共伐玉京讨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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