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炎林二亿三千万份，每份二斛二斗八升，总计五亿二千五百万斛，每斛标准价一万八百钱；
玄殷二亿份，每份一斛九斗二升，总计三亿八千五百万斛，每斛标准价一万钱；
天枢二亿二千万份，每份五斗，总计一亿一千万斛，每斛标准价一千六百钱；
江汉一亿七千万份，每份一斛七斗二升，总计二亿九千二百万斛，每斛标准价九千一百钱；
幽燕一亿八千万份，每份一斛七斗八升，总计三亿二千一百万斛，每斛标准价八千九百钱；
扶风九千万份，每份一斛六斗七升，总计一亿五千万斛，每斛标准价七千二百钱。
“参照附录丙第三叶甲子款第一条到第六条、丁卯款第一条到第三条：粮票和实物按八比二同时交付。粮票有十一位识别码，票面标注国别和数额，可在玉京一百六十五座粮仓的任意一座登记姓名籍贯兑换粮食，时限一年，逾期作废。每人每年仅可兑换一张粮票。长期协议的粮食交易量和成交价格会在每年清明整理成册并移交六国，六国须在谷雨之前递交回执并支付定金，否则视为放弃本年的粮食订单。”
“天枢国使团：粮票过期了可以退钱吗？”
“无论过期与否、都可以随时退票兑钱。附录庚展示了全部的粮票类型，可以进行参考。你看第一张的若干斛折算若干斤、下面的这行若干钱就是成交价。退票兑钱也是在粮仓。”
“天枢国使团：粮仓的上班时间是几点到几点？”
“十五座综合型粮仓是十二时辰全天候营业的，其余一百五十座是朝食晚晡。”早上食时上班、傍晚晡时下班，大概就是朝九晚五的样子。“另外综合型粮仓是五种主粮都可以兑换的，小粮仓只有一到两种主粮、注意别跑错了。”
“玄殷国使团：生民户籍乃是国家第一机要，按玉京的要求实名兑换粮食会侵犯购粮方的国民隐私。”
这句话也说到了很多人的心里，众人纷纷起哄。
“如此兑换只是为了保证售出的粮食能落实到每人一份、保障粮价基本稳定，此外也减轻了粮食的运输成本和损耗。至于每年的登记信息，参照附录丙第五叶乙酉款第二条、丁亥款第二条，各国皆可遣使来秋乡监督销毁，玉京不留备份；兑换过程也可以由各国实时监督。玉京无心窃知诸国的户籍机要。”
台下的声音小了些。
“炎林国使团：这附录丙第一叶的表单里面使用的‘标准价’一词是什么含义？”
“标准价，即主粮标准价。稻、麦、粟、玉米、大豆五种主粮价格不定，取稻、麦两种主粮的平均价格作为主粮标准价。若某种主粮市场价偏高、购粮方不愿支付足额的溢价，玉京会取消该种主粮的供给，换以等量的稻或麦，取市场价较低的一种。”
“炎林国使团：这个解释有条款支持吗？”
“以上表述会以注释的形式加在附录丙第一叶的末尾。”
“天枢国使团：我国的粮食是禁止出口的，这些粮票可以按照本国的管理条例禁止流通转售吗？”
“参照附录丙第三叶甲子款第七条、甲戌款第一条：粮票视同等面值的粮食；玉京只负责粮票的发行与兑换，不对粮票的实际流通和其他功能负责。”
……
七国粮食大会整整开了两天，第二天晚上七点半才散场。
玉京境内多是农田、森林，除去五乡之间的主干道，绝大多数道路都走不了马车和炎林的药发式中小型机械车。竹衣虽然有一辆小型的药发三轮车，但如今火药稀缺，这几天都没敢用，依旧坐着毛驴板车往来通勤。这种小驴车在外人看来——或者主要是炎林人看来可能略显寒酸，但其实在玉京家家户户都是用的这种小车出行，玉京国主也不例外。
这种小驴车唯一的缺点只是速度略慢，尽管这在生活节奏缓慢的玉京可能也算不上缺点。总之等竹衣回到罗敷村，已经九点多了，村民早已歇息。竹衣作为村里的大祭司，一直住在祠堂，回房之前、先到祖宗灵前还了愿：
“祖宗保佑，这次大会来的都是正常人……”一句话没说完、竹衣就困得打了个哈欠。
到了这个点、祠堂应该没人的，就在竹衣打哈欠的间隙、却忽然窜出了一个小男孩。这男孩名叫谷梁棕——说来罗敷村的几乎都是谷梁氏一族，也不必再带上姓氏了。
“竹衣姐姐？竹衣姐姐回来啦！”小棕大声喊道。
“嘘、小些声，大伙都睡了。”
“哦。”小棕不好意思地捂着嘴巴。
“你怎么在这儿？这么晚了、还不睡。”竹衣问。
“听说大会结束了，在这等你呢。”
竹衣笑着摸了摸小棕的脑袋。
“竹衣回来了？”小棕的爸爸檀大哥闻声也赶了过来。
“刚回来。”
“太爷爷、太奶奶，高爷爷这两天都在夸你呢。”玉京国人把爷爷的爸爸叫太爷爷，爷爷的爷爷叫高爷爷，高爷爷的爸爸称作祖爷爷，高爷爷的爷爷即是当今的玉京国主，人们通常直接叫他老祖宗。“你可给咱罗敷村争了大光了！”
说来竹衣也是在上百个村子的候选人中脱颖而出、为玉京主持大会的，这回又只花了两天就圆满谈成了预设的全部条约。
“只是运气好啦……祖宗保佑、六国使团里没有奇怪的人，也没有人问奇怪的问题。所有内容文书里都有，我只是照着念而已……”
“妹子太谦虚了，一般人可真干不来这活计。且不说要面对六国人、六种心肠，好家伙、那么厚一本文书！谁记得下来？还得是竹衣妹子这种心窍玲珑、脑子又极灵光的。累坏了吧？”
“是啊呵——”竹衣说着又打了个哈欠，“肚子都饿扁了。原本该有晚茶的，炎林使团问个不停、硬生生把时间拖过去了，呜……”
“这不算奇怪的人吗？”
“这种都还好啦……还有那种反复抠字眼、钻牛角尖的，一个条款能跟你掰扯一下午。还有粮票的事，咱们这回的态度强硬了不少，我原本还担心要吵个好几天的，没想到才两天就全部谈成了。”
“看来六国确实是缺粮了。”
“檀大哥……我们真的会去六国耕种吗？”竹衣仍有些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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