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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众家丁愤起驱贼匪,李老爷含恨归…


且说这群白帽子进了庙门,一看见凶悍威严的神仙塑像,怒目圆睁,横眉冷对,直盯着他们,心中倒有几分胆怯。黑麻咕咚的正在各角落搜寻,马刀到处乱砍,忽然听见一声大喊——饶命啊。这喊声之凄惨渗骨,这些人以为是神仙显灵了,当下就吓得头根发麻,胆战心惊。连忙挤出庙门,拔腿就跑出了庙堂院子。站在庙院里一看,估计没有可以下手的,就沿着沟道往西跑了。

        这群白帽子杀气腾腾,从下河湾沿着沟道,一路直奔何家庄而来。太阳很快就要落山,这地方已经是昏暗一片,不一会就是漆黑的夜晚。只听见沟道两岸,远近家户门前,看家狗的嘶叫声,不停地回荡在整个沟道。让这里的男女老少,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当时正值春耕季节,何老爷正坐在堂屋炕上,合计春耕之事,天已到下午,忽听何老大、侯老三、王老二几个人,急急忙忙从歇马庙上赶来说,刀子客已经到下河湾了。

        何老爷自达年前听了回子的话,心中自是不安。为了以防万一,早就做了精心的准备。当下听到这何老大,王老二赶到门前说,人已经从下河湾上来了。何老爷连忙起身,立即叫大家按照原来的安排,各自准备应对,自己带着家中婆娘娃娃们,蜂拥一般赶到三圣庙院内,做起了装谎卖鬼的事。

        何家是当地第一大户,家中成年人口较多,还雇佣有家丁,不少长工短工,对付一般劫匪不在话下。这里十几个家丁,个个手里提起家伙,在庙宇四周藏了起来,约莫一个多时辰,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整个村子已经伸手不见五指。这帮土匪约莫二十来个人,已经赶到了何家的庄院附近。

        这帮人先来到了三圣庙院前,其中几个人先用麦草点起火把,到庙门前面一看,几个戴着白帽男人,一群遮面蒙羞的婆娘女子,正点着菜油灯,跪在庙内地上,嘴里嘀嘀咕咕,听不清念叨什么。为首的一看,喊了一声说:“你们是做啥的?”

        庙内其他没有人回答,何老爷斗着胆子,故作镇静,嘴里哼哼唧唧地说:“按台黑压图,吝俩习,万算来哇土,万团一巴图”,阿的是哈是礼拜的是了。这领头的一听,地方方言,虽然含糊不清,好像是做礼拜的念词。估计是同族异姓,还怕杀错了人,就挥着手对随从们说:“好像是自己人在做晓礼,不能打扰---撤。”

        随后摸索到何家的庄院门前,撵跑了守门的狗,进到住人的几个屋子去到处搜寻,乱喊叫了半天,没有见到人影子,领头的一看,估计这里可能是咱们自己人的居住地。但屋子里的陈设,好像不是回民用的,是不是汉人都跑了。又来到场上旁边的一个窑洞里一看,里面圈着羊,就打开羊圈门,赶跑了羊一看,羊圈里也没有人。

        有几个人扥住两只羊,劈了几刀,羊头就落地,再从草垛上弄了好些柴草,便点起火烧,开始烤羊肉吃。正在如饥似渴,想着美餐一顿,谁知这何家的家丁们,按照何老爷的安排,当下就开始动手了。

        藏在庙院南山坡上王老二一看,场上和一个院子都起了火,以为是这帮家伙把场上的草垛给点着了,便大喊一声:“弟兄们,上啊!”当时的情况,一方在明处,又是远路而来,疲惫不堪,加上黑天半夜,地形不熟。一方在暗处,就地固守,虽说贼匪人多,毕竟是不得天时地利。

        只见何老三,端起装满沙子的双筒土枪,砰的一声就开了枪。侯老大在黑处带着几个人,操起手里的弹弓,啪、啪、啪,弹丸到处,便有哎呀之声,蒙头捂脸之人。

        只见王老二借着火光,挥舞一把约五尺长的铁尺,一个鹞子翻身,横在匪徒群中,左右两下就有人应声倒下,真好像书中说的,赵子龙大战长坂坡。

        众家丁手持镢头铁锨一拥而上,双方就在场上开始乱打乱杀,这帮人还有点招架不住。

        正在这时,只见南边插牌山碉堡,北边建廓子山头上的烽火台上,同时点起烟火,山梁北边的鼓声,炮声响起,驻扎在宛川河一带,七十二道营的官兵和自卫队,枪声乱响个不停。

        匪徒首领一看形势不妙,这黑天半夜的还不敢久留。便命手下人说:“跟着我跑啊!”于是这群人一溜烟似的,仓皇逃向水泉湾脑,直奔五藏沟去了。

        贼匪已经跑了,王老二命众家丁们赶紧救火,根本没有顾得问及何老爷及主人家老少的死活。突然间狗叫声又急促起来,家丁们以为贼匪又来了,一时又紧张起来。

        只见一群人,排成队往庙门口来了,用当地熟悉的口音,大声喊着:“活着的都到这里集合。”何老爷听得清楚,叫庙里所有人不得动静,自己出去答话。

        何老爷走出庙门一看,原来这群人,是当地团练和自卫队成员,闻讯从店子街赶来的。团练队长提着马灯往前一照,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戴着白帽人,出了庙院门,急促地向自己走来,连忙后退了几步,大声命手下--杀啊。

        何老爷听得仔细,看得清楚,都是熟人,怕误会了,便着急地大声喊着说:“我是何方。”团练队长还不敢确认,命手下上前仔细辨认一下,这才确认是何老爷。

        团练当下命何老爷,吩咐家丁连夜排查,自庙咀到下河湾一带,各家人丁、财物损失尽快报来,然后掉头回店子上去了。众家丁按照何老爷吩咐,各自飞奔着关顾自家人去了,直到五更,这里才慢慢平静下来。

        且说第二日天刚亮,李家的门前,看家狗叫声不断,有人来到下河湾李家门前,声嘶力竭地吼叫--还有人吗。李家其他人逃跑了,屋里只有老太太和和二少爷在炕上呆着,老爷不见音信,二公子及媳妇在各自藏身之处一夜没敢动弹。

        这二公子的媳妇何氏,在猪窝里听得清楚,且声音熟悉,只因一夜惊吓,还不敢立即答应。当下李老太太听见窑洞外,狗的叫声带有善意,便起身下炕,抽取门闩开门看时,原来是孙子媳妇的哥哥,何家的老大。

        老太太顿时就哭喊着说:“赶快找啊,你爷还在吗,看看他们都跑到啥地方去了。”何氏此时才认定是自己的亲人,使足劲把老母猪蹬开,从猪窝里爬了出来。

        何氏见到自己哥哥,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忍不住抱头大哭。此时,看门狗也停止了叫声,使劲摇着尾巴,在这几人身上,不停地蹭来蹭去。何老大等不得过多的啰嗦,准备到处搜寻藏身的人去。

        一时间,二公子出了庙门,摇晃着向窑洞走来。只见一条狗突然朝着西边坡地上的榆树,飞奔而去,老太太会意,知道树上有人,便叫何老大往树底下去看看。

        何老大跑到树前,只听见树上有微弱声音,抬头一看,李老爷半身倒挂在树杈上。何老大连忙爬上树,把这李老爷解救下来,背到窑里放在炕上,连一声是好是坏的问候都没有顾得,就飞奔着往三神沟及岔口沟搜救其他人去了。

        且说这李老爷,在树上呆到半夜,狗叫声平静下来,估计土匪走了,自己稍微松了一口气。但门前宁静得出奇,一时还不敢从树上下来。只好呆在树上过夜,一不小心打了个盹,就从树上跌脱了。好在被树枝挂住,没有跌下来,连吓带冻昏迷过去,挂在树杈上过了一夜。

        当下被救回来,放在炕上暖和了一阵,半昏半醒。老太赶紧烧了点生姜汤,端给老爷喝了半碗,又将这大烟枪点着,让吸了两口,终于清醒过来了,有气无力地问:“其他人还在吗?”老太太回答:“正在找着呢,还不知道死活。”

        快到干粮会了,何家老大回来说:“这里窟圈、崖缝子、草垛和几条沟都找遍了,也喊了半天没有见到人影子,也没有听到声音,只好等几天,再打听打听。”李老爷随问:“我的娃,你跑到啥地方去了,”何老大便把昨天如何这般如实说了。

        昨日下午,侯老三、王老二,何老大几个,正在歇马店白马庙门前,晒太阳胡乱喧关,陡然看见榆木岔碉堡狼烟升起,估计有土匪从东边来了,顾不得关照自己的家小,连忙起身直奔碱滩沟,往建廓子何家而来。按照何老爷的吩咐,立即召集众人准备对付。到了黄昏,这土匪可真的来了,只好硬着头皮拼命了。相互打斗约一个时辰,终于把这匪徒赶跑了。

        李老爷听了就问:“何老爷还好吗?”有没有人吃亏了等。何老大回说:“有几个婆娘往庙里跑的时候,不小心滚到沟里扮得不轻,其他也有磕碰摔扮的,但伤得不太劲大,何老爷自己没事,就是把头剃了。”李老爷嘴里念叨说:“只怪我这养了一窝没有骨头的怂包。”随后就交代说:“你们赶紧在各处去找一哈,看看都还在没有。”

        何氏在旁边听着,便责怪自己的哥哥说:“遇上土匪,你不知道解救我们,却跑到何家当护卫去了,何家比我们还亲啊。”何老大委屈地解释说:“我的妹啊,‘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后面一句难于挂齿没有说出来。"

        随后又说:谁让咱这孽障人,给人家当长工呢,何况人家何老爷对咱不错。今早天还没有亮,我跑到自家屋里一看,冰锅冷灶,你嫂子和两个娃跑得都没影子了,我来看看会不会在这里躲藏。我连咱家的爹娘都还没有顾上去看,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妹妹听了一时哭得死去活来,大家劝阻了好一阵子,还不罢休。老太太走到跟前小声说:“我的娃!不敢再哭了,不然把肚子里的小月了。”何氏一听这话,立即收住了哭声,平静下来。

        何老大因自己家小不见踪影,心里着急,加上连夜打斗,自己还受了点伤,身子有点支撑不住了。因弟兄们分了家,家中无人伺候,本想在李家歇息一阵。谁知还没有喘过气来,有人带话说,自家的爹娘,还有两个弟媳妇都死在刽子手的刀下。

        何老大连忙起身,奔兄弟家关顾老人去了。来到兄弟家一看,才知道家族遭了大祸,一个人无可奈何,只好往何家庄求助何老爷去了。

        来到何老爷家,便知道周家、王家、龚家、苏家等家里的人基本都跑不见了。还有人找到了李家少爷的死尸,被人家用马刀从屁股上劈成了两半。

        何老爷知道这情况后,一面吩咐管家,衡量着拿出家中存粮,分给众家丁,以救助眼前青黄不接的日子,还散给大家适当钱物。随后召集人手,抓紧处理没了人的后事。自己亲自跑到官府去,向官方报告情况,争取救济事宜。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家稍微平静了点。何老爷就派家中五个少爷,一同往下河湾去,给李家老爷去问个安。何老爷给众人交代,除了关注碉堡的狼烟,其它事就自便。一切安排妥当,连续多日的折腾,何老爷觉得有点支撑不住了,自己上炕准备好好歇息一下。

        且说这何老爷劳心费神,好长时间没有睡个安稳地觉,身子确实有点劳累。躺下不一会,便是一场噩梦。只见李老爷弓腰驼背,披头散发,拄着拐棍向自己走来,嘴里喊着说:“天哪!好我的个何老爷啊,你怎么把头都剃掉了。你也算是这道沟有名望的人,都能干出这种装谎卖鬼,伤风败俗的事来。”

        只见一个八尺有余的汉子,头上戴着一顶雪白的帽子,满脸胡须,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大刀,杀气腾腾地站立在李老爷身后。何老爷正在犹豫向李老爷问好,诉说自己的苦衷,只听见这汉子吼叫着,挥起大刀就向李老爷头上砍去。这可怕的情景,把个何老爷惊吓得一身冷汗,一轱辘翻身下了炕来。

        原来是自家的几个儿子,从李家回来了,在院门外大声喊着说,不好了,李家的老爷和二少爷都没了。

        且说这李老爷,自从爷爷辈拓荒开始,自己跟着父辈迁移,来到这歇马店地方已经几十年了,很少看过别人的眼色,时常出入于市井之间,也算得上见过世面的人。如今上了岁数,自己都顾不住身子。当下时逢这天下大乱,把这个家弄得是惶惶不可终日。眼前是跑的跑,逃的逃,家破人亡。自己根本无力搭救这个家庭的男女老少。

        又因一夜受惊挨冻,连摔带拌,寒气袭身,何况又上了年纪,哪里受得了这等委屈,自己感到有点支撑不住,觉得命数快要到了。便赶紧唤老太太和孙子来到跟前,把家中所有密事,与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之间,往来账目等后事作了交代。

        过了几天,何老爷指使着五个少爷,来到门前道安,李老爷看见人家的后人们,再对比自己的后代,害臊得脸都没处放,心中那个说不出的难受。心里想着,人家何家靠人手强,撵跑了叛贼,我家只是靠着几个看门狗,守护了老太太和二儿子,才免遭无常。

        李老爷想到这里,一时间,这心病、身病、后悔病同时发作。不小心一阵咳嗽,缓不过气来,突然口吐鲜血,眼珠子开始翻白,瞳孔都撒开了,中梁倒了,随即便撒手而去。

        何家的弟兄几个一看,人已经没了,就先帮忙着停了尸,准备出门报丧。谁知这长时间病在炕上的二少爷,本来就已是苟延残喘,已经在阎王爷身边转悠几趟的人。一听说老爷没了,一时悲痛,就挣扎着哭喊起来,当几个人忙着把李老爷的尸体安放以后,到跟前看时,二少爷已经背过气去,再没有叫得醒来,也紧跟着老爷走了。

        何家的弟兄几个,在李家接连遇上了丧事,心里是又急又怕,只觉得满身的晦气,不知该怎么个办法,就连奔带跑回自己家了。到了门口使劲地喊叫,把个正在睡觉的老爷给惊吓得不轻,原来何老爷正在做噩梦呢。

        何老爷被几个儿子的嘶喊声惊醒,便知道李家老爷没了。二话不说,先是把几个儿子骂了个狗血喷头。那有乱喊叫着报丧的事,一帮子瓜怂,都几十岁的人了,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货。

        遂叫儿子们在门外等一下,不要先往院门里来,命家人抓点材草,在门口点起火来,让儿子们个个跷了过去,才让进门。然后把王老二叫到跟前,赶紧奔下河湾去,帮李家安顿后事。

        何老爷心里在想,当时遇上刽子手的时候,自己带着婆娘娃娃们,在这门前的庙里装谎卖鬼,躲过了一劫,说不定是这神仙保佑的缘故。赶紧独自一个人,偷着把门前庙里的神仙也拜了一下。

        且说一日,不知从何方来了一群人,到了李家门上,李家的公子一看,这些人没有戴白帽,手里也没有操家伙,就斗胆问了个详细。原来是从郭城驿一带,跑到这地方来逃难的。李家的公子就领到何家,找何老爷做个主张。

        何老爷见了这帮人就说:歇马店这地方,一道沟从东西不过就二十里地,沿沟两坡上的人家死伤不少。有些虽说命苦,但也算得上命大,存活了下来。也有人家组织人手,豁出命来抵抗才幸免遇害。

        听说官方也费了好大的劲,派了好多的兵,还是不能平息叛乱。这里的男女老少,在艰难恐慌中度日如年,自己的难心事都没有个地方去说。都还想找个地方去逃难呢,你们看,到这里能避难吗。

        这帮人听了何老爷的话,就争抢着说:你们这里算是好多了,你们不知道,平凉,靖远一带好多地方,只有少数身怀绝技的人才能活着。那都是些:“身强力壮能征善战,结盟自保紧跟团练,逃入深山能跑会藏,身怀绝技武艺高强,精通语言能说会道,乔装打扮护神守庙,削发留须头戴白帽,改变信仰躬身随教。“的人,其他的婆娘娃娃基本都被杀光了。

        我们这些人,除了腿子长没有其他本事,只能逃到这山沟里来避一下,需要长工,短工,我们就帮着干点活,只要给点吃喝,有个安身的地方就行,等叛乱结束我们就离开这里。

        何老爷听了,觉得也是孽障人,好在这些都是年轻力壮的强劳力,一旦有事还可以顶上用场,就留在自己门下当长工了。

        人们在失望中,就商量着如何自救的事。大家都很清楚,只有具备自救的能力,使尽先天生来,后天教化的所有招数,期望着能在这乱世中,幸运地活下来。

        有言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从官方传来的消息说,有一位姓左的,号文襄的大臣临危受命,来主政西北军务,采取文治武功,剿抚并用、迁移居住,分离教化等多种措施,快把这场祸乱给基本平息了。大家听了,就对这位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

        原来听人们讲故事说,很早以前,有个叫李广的将军,攒劲得很,一个人就能挡住几万雄兵,估计这位左将军和李将军一样攒劲,只是盼望着这个攒劲人,赶紧早日平息这叛乱。同时,也有好多的人觉得,也许是这歇马店的神仙显灵了。

        这场震撼朝廷的民族祸乱,历时十几年,给人间造成的灾难,惨不堪言,时下终于被平息了。听说这场叛乱的头目,一个叫马化龙的被凌迟,一个叫白彦虎逃往口外,没有抓住,最后还潜逃到西域地方去了。

        王老二听到这个消息,就对大家说:“怎么把这狗日的白眼狼给放跑了,要是把这日眼货抓住,弄到我们这里来,我就要一刀子一刀子地割着吃他的肉。”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调侃着说:“要真是抓住了,估计肠子肚子,就连脬子都早就被别人吃得一干二净了,还有你我吃的肉。”

        这场民族纠纷不知造成了多少年的社会动乱,大家都不得安宁。结局是两败俱伤,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后来据官方统计,祸乱造成西北地区人口,从三千多万衰减到一千万稍多。甘、青、宁地方,一千九百多万人仅剩约四百五十多万,仅甘肃地方,就有约百分之七十五,近八百万汉人死于屠刀之下,民间传说的数字更是惊人。要知后事,下回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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