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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逢卦师占卜人生运,借断语安慰…


且说这里李四冒着严寒,抱着芳莲在冰天雪地里连奔奔跑,一路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把芳莲送回到家里。进了窑洞门一看,里面黑摸咕咚,李翠英用手指着,让李四赶紧把芳莲放到炕上。

        李四黑摸着把芳莲放到炕上,随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积雪。刚要开口问一声,石可怜到哪里做啥去了。只听见炕上有人哼唧着说:“阿门了?”把李四还吓了一跳,原来石可怜还在炕上躺着。

        李翠英连忙给芳莲盖了一片羊皮,让在炕上暖和着,手在芳莲脸上,身上使劲地抚摸着,看能不能活了过来。

        李四两只脚冻得麻木,就随手推开石可怜,准备脱鞋上炕,自己也暖和一阵,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破鞋也掉在路上,没有顾得捡起来。

        李四上了炕,嘴里骂道:“你看这冰天雪地的,你和那猪一样,卧在炕上暖着,叫一个女娃娃家去担水,你看这娃现在冻成个啥样子了。像你这样的人,连个家都顾不住,还能当队长吗?估计到时候懒死了,狗都不吃你,放羊去你都弄不成。”李四嘴里骂了个不停点,石可怜是瞪着眼睛一言不发。

        说来也是奇迹,只见芳莲在炕上暖和了好一阵子,嘴里开始哼唧,眼睛慢慢睁开了。李四一看这娃好不容易醒过来,就要问个详细。

        只听见芳莲结巴着说:“我去担水的路上,雪下得好大,眼前白茫茫一片,曜得眼睛都睁不开,脚下的路一点都看不见,也找不到泉在哪里。地上滑得走不成,还要过一道沟,坡陡沟深,不敢往前走,就站在沟沿等了一会。正好碰见一个白胡子爷爷,问我要做啥,我回答说,要到泉上去担水,找不见泉在啥地方。

        那白胡子爷爷就说:“你跟我来,我领着你去寻泉。”我就跟着白胡子爷爷去寻泉了。走在路上,只见沟道上面架有一个好长的梁,梁上铺着好多木板,我就从木板上往过去走,到了对面沟沿上,就看见一个阔气的房子,房子前一个老奶奶正在扫雪。

        老奶奶见了我就问:“这是谁家的娃娃,冰天雪地里还光着个脚,都快冻死了,赶紧到屋里热炕上暖一会。”就把我拖进到房子里面,让上炕暖着,人家屋里的炕热得很,我都不想回来了。过了一会,老奶奶端来一碗热乎乎的汤,叫我赶紧喝了。我麻木的双手接过碗,正要喝呢,不小心把碗掉了。我害怕人家打我,正准备跑,出门一看,你们都在这里坐着。

        李四听了,觉得这女子述说的经过,可能就是黄泉路上的见闻。自己过去读书的时候,看过古书上讲的黄泉路,就是这样描述的。

        随口就给李翠英两口子解释说:“这娃说的都是黄泉路上的见闻,要找的泉就是黄泉,见到的那个白胡子就是白无常,那一道深沟就是忘川河,那河两岸架的板就叫奈何桥,奈何桥头上的房子就叫望乡台,老婆子就是孟婆。好在这娃没有喝上孟婆汤,要不然就没有救了。”

        李翠英听着好生后怕,就对李四说:“这娃是不是想老家了,我们的老家就是关川河。”李四回答说:“那是忘川河,不是关川河。要是经常这样,冰天雪地,寒风刺骨,让一个赤脚的小女子去担水,估计总会有那么一天,就会回老家的。”

        李四看见芳莲苏醒,自己暖和了一阵,就准备离开回自家去,还要在路上找一下自己的那一只破鞋。临出门前,手指着石可怜说:“你这个可怜人的帽子,估计一辈子都摘不掉。等以后我来给你作一首《可怜歌》去唱好了。”

        李四出门回自己的窑窝子里去了,这件离奇古怪的事,到后来就成了这道沟的神话传说。

        且说那吴家梁前些年一直在当队长,这院子便成了生产队开会的地场。老娘张氏看到会场上批斗的场面,就给家梁说:“你现在不是队长了,以后开会,叫他们另找个地方,不然这院子我都收拾不过来。”

        自从三儿子娶了婆娘,这院子里的事情就多了起来。张氏觉得这三个儿媳妇,先后几个住在一个院子里,还不好打整。以后各家都有了娃娃,那就挤不下了。就把家栋叫到跟前说:“你们弟兄们现在都成了家,赶紧想办法搬出去过活,不然我这做饭都忙不过来。”

        且说这家栋自从另开家以后,一直住在老庄里,自己心里也明白,那是祖上留给三房头的庄院,自己过继给二房头,当时没有力程另建庄院,只能挤在一个院子里。虽然分门别灶,但在一个院子里,难免相互打搅,加上两个娃娃时常总是缠在奶奶身边,蹭吃蹭喝不说,老人还得费好多心。

        当下老娘再一次提出分家过活的事,那就得赶紧搬出这个院子才合适。家栋就在一个叫上湾的地方,靠着山坡随便选了个地场,开始动土新建个院子。先请了亲戚弟兄们帮忙,挖了三个窑,一个暂时住人,其它两个供牲口和堆杂物用。过了没有多长时间,就搬出了大庄院。

        再说家栋的两个儿子,那可是张氏的宝贝,吃饭睡觉都要和奶奶在一起。仍然在这院子里黏糊了好一段时间,这院子里平时就是张氏和二婆娘,还有两个孙子。农忙时间,大人们都忙着地里的活,张氏专门在家做饭。弟兄们都搬出了院子,分家过活,张氏从此开始,手脚清闲,耳根子也清净多了。

        且说灾荒过后,按照上级的要求,这里的学校开始复课了。当下这泥滩学校还是付跛子当校长,那是吃公粮的人。付跛子在这里当了几年校长,还娶了罗阴阳的女儿做了婆娘,虽说不是倒插门,也就算在这里安了家。其他还有四五个男老师,官方叫社助教师。是当地土生土长,断断续续地读了几年书的年轻人,到底什么文化程度,自己也说不清,按照这里人习惯的说法,只要是念书多一点,能做公干的,那都被认为是秀才。

        孔云海的三儿子叫孔令师,从平凉读了几年书回来了,组织安排在这里当社助老师。校舍还是原来的私塾院落,一个坐东朝西大院子,院子里面坐北朝南,建有两座人字梁双挑檐的房子,分成四个教室,每个教室里能容纳二三十个学生。

        外面有一平整的场地,作为篮球场,公家给配了两块木板和两个木柱子,做了个篮球架,供老师给学生们上体育课之用。篮球场还是开大会的主要场地。

        学校设立了五个年级,高年级的学生每个年级一个教室,里面用的是木头桌凳,两人一张二尺来长的毛面桌子,坐着一条长板凳。低年级的学生,一二年级合用一个教室。几片土坯垒个台子,上面搭一块炕面子(盘炕泥板),当桌子用。教室两端的跨墙上面,铲平后抹上点洋灰砂浆,就当个黑板。

        当下这所学校的地场和校舍,配备的师资教学设施,还算是这地方有点规模的,各种设施虽说差一点,但还可以凑合着用。每个年级派有一个老师,师资力量还算得上是强的,校舍和设施可以供方圆十几里范围的学生就读。

        那真是:学校当时太困难,课桌泥墩架木板,想坐凳子从家搬。上学没表看时间,农民有双天文眼,北斗七星定时间。鸡叫两遍五更天,冰冷棉衣身上穿,穿前被窝暖一暖。

        要去学校的读书的学生,除了自己备有笔墨纸砚之外,每个学生每学期还得交五角钱的学费,给学校购置煤油,红蓝墨水,墨汁,沾水笔,毛笔,供老师批改作业,给学生写个影格子(字样)等花费。还要买粉笔,打扫卫生的扫帚、笤帚、簸箕等。公家每年还拨点钱,供学校修缮校舍,增补桌椅板凳,买点玩具等。

        当下这念书的学生,最大的有十五六岁,最小的七八岁。离学校近一点的还好,好多要从五六里路之外来上学,早上起来要赶路,有的学生连脸都顾不上洗,就在沟渠子里的溪流中,随便抹上两把,用衣裳袖子揩一下,也算把自己打扮了一番。

        大部分学生早上上学都是空着肚子,中午再跑到屋里去吃饭,一天要跑二十多里路。学生每天要将四个小时耗费在路上,至于天阴下雨,都不在话下。

        这样远路的娃娃们就成了问题,夏天时间长还好办,到了冬天,就得起早贪黑在路上,有的家长们都有点不放心,学校的老师也得操点心。为了省时省事,学校就要求远路的学生带上干粮,中午不再回去,就在学校里吃上点炒面,馍馍,喝点凉水就算是午饭。

        下午早点放学,叫一路同行大点的学生关照着弱小的,也让家里的大人们放心。老师和学生一样,路近一点的回到家中吃点饭,路远的只好干粮加凉水。年龄长点的老师,家境好的还可以煮着喝上一罐子茶。

        这里的学生上学,虽说费劲一点,但娃娃们都觉得,上学那是个新鲜事,又能和好多同龄娃在一起玩耍,也省得在家干杂活。出于新鲜好奇,还是很乐意早起晚归,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辛苦。对大人们来说,那可是操心不少,有的家庭稀罕娃娃,到晚上放学的时候,那就是: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

        且说这吴家家族老一辈的男人们之中,也有那么几个读了些书,虽然自己也没有读出个啥名堂,但对后代念书的事,还没有忘记。前些年遭了灾荒,学校停课,现在又开始复课了。这学生上学的事,再次提到大人们的考虑之列。

        虽说当下的光阴逐渐好转,各家的生活还算凑合。应该上学的适龄男女已有成十个,只是因有的父母双亡寄居人家,有的家务拖累不能入学,女子娃们就不在考虑之列,只好放弃了念书的机会。当下在这个家族中,只有老五的大儿子,还有大房头儿媳妇带来的一个儿子,已经断断续续已经念了两三年书。

        家栋的大儿子叫应春,也快到了入学的年龄,平时在家受奶奶娇惯,也帮不了忙还添乱,经常跟着五房头的老大,官名叫家兴的在一起,叔侄俩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个小旮旯鸡,整天就是逗着旮旯鸡玩。家栋一看,还不如乘早送到学校去,不然以后变成个斗鸡走狗的货。

        四房头的小儿子,当年生下来父母没了,寄养在五房头。当时五房头第一个儿子没了,膝下只有一女,希望赶紧生个儿子,就给这娃取了个小名叫唤子。长到适龄的时候,自己要准备送到学校去念书,就请人给取了个官名叫家明。谁知运不逢时,又遭了年馑,学校也停课了,只好暂时放弃了。

        这娃生来命苦,但天资聪颖,从小就听人家说书的人讲,富贵必从勤苦得,男儿须读五车书。家明虽说不知道这五车书,车有多大,书有多少,但很想去学校试一哈,念上半车书也行。等到灾荒过去,学校要复课,已经过了适龄,但还没有成年。

        当下听说弟弟和侄子们都要准备去上学,自己心里也在谋算着,就跑到老五跟前乞求着说:“五爸!我也想到学校里去念书。”

        老五一听,顺口回答说:“你、你都半大不小了,还能念、念个啥书。现在要去念书,估计以后和李四差不多,念到老了,还是个没名堂。”家明得到这样的说法,心里好不憋屈,就带着质问的口气说:“听说你都快二十岁的时候才进私塾的,我还不到十五岁,阿门就念不来书了。”

        老五结结巴巴地解释了好大一阵:也好安慰娃娃的心思。先是把家族内的说了详细。随后把庄上人也说了一遍,最有说服力的例子,除了李四还是个李四。

        只听老五安慰说:你看我就没有念出个眉眼来,现在还不是在牛屁股后面跟着吗。你再看我们这家族里,你那大哥家栋,二哥家梁,也念了好几年书,不过就是当了个会计和队长,其他还不是和我一样,也没有念出个名堂。

        还有李四爷父们,当年把私塾都念了个遍,连婆娘娃娃都卖掉了,现在还不是在车站上,找了个人家修铁路时候做工棚窑窝子,在里面窝着。要不是还能打个铲子,切刀之类的铁器,换上点吃耍,早都饿死了。李树生就是念书时间长,弄成书子呆了,嘴里经常是胡说八道,结果还戴了个帽子,时常还叫人家揪斗,稍不小心还要挨打。

        家明听了就说:“那家兴阿门就能去念书,我就不能去念。”老五说:“他比你小,你现在去念书,人家学校都不要了。”家明不再多问,只是心里在想,你二十岁都能进私塾,现在学校都是公家的,我还不到十五岁,他们怎么就不要了呢。

        正好一日,家栋和家梁正凑到一起,坐在在大庄后院子里谝闲传。一个陌生人来到庄院前叫门。老太太张氏以为是要饭的,就叫应春拿了点馍馍去打发。梦春跑到厨房,双手抱着一个谷面馍馍,来到大门前递给那人,准备打发叫花子,谁知那人还不要。

        应春小声问:“那你要做啥”只听那陌生人说:“我是算卦先生。”应春听了,不知道算卦先生是做啥的,就喊着给奶奶说:“是算卦先生,人家不要馍馍。”

        家栋一听说是个算卦先生,就有点好奇。就给家梁说:“问一下怎么个算法。”家梁就把这卦师让进了门。当下就准备让这算卦的先生,给这家中的大人娃娃们都算上一卦,看看家中人们的天命如何。

        算卦先生进了门,一看有好多人,心中就有了盘算。上了炕,家梁连忙生火煮茶,还得招待一番,这是规矩。大家坐定,家栋就开口问这算卦的,阿门个说法。这算卦的说:“为人正邪观鼻眼,为人真假观唇嘴。是否功名观气度,是否富贵观精神。是否有法观指爪,经历风波观脚跟,一卦白麺收五斤。”

        家栋一听,觉得这人嘴里的说头还不少,正好让给这两个娃娃算一卦,看看以后长大了有没有啥出息。老五也听见了,也正好要给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四房头的儿子算一卦。就这样,家族中的男女老少,大部分都来到家梁的院子里,准备给男娃们算卦,家族中好多婆娘女子们,都好奇地在这里静听。

        家明是男娃中年龄最大,又是长辈,理所当然是第一个要算的。家明端着一个三格升子,里面冒高装着麺,来到卦师眼前,双手将面交给卦师,请卦师给算一卦。卦师先将面接过来,放在炕上。然后问,你要算啥,家明不知道要算啥,就看着老五的眼色,等五爸来回答。这老五说话费劲,就说:“你、你、就、就看、看能不能去念书。”家栋笑着说:“能不能念书还要算吗,你就算一哈这娃命和运阿门个。”

        卦师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麺袋子,先把这麺装了进去,然后眼睛盯着家明,打点了好一阵子。然后就开始说:“这娃是:身材方廷个头小,天生本来运不巧,白眼多来黑珠少,父母一定去世早。头发粗硬密又多,性情急躁好言说,父母不全少年苦,一生劳碌受折磨。”

        这一般摆活,可把这在座的人都给惊诧了,大家异口同声地说:“算得真准。”

        卦师心想,这开山的一炮就打响了,看来这面袋子装满不成问题。其他几个娃娃们一听这顺口溜,觉得还好玩,都要抢着算。这卦师说:“要算的去端麺来。”家明一听说自己运不巧,命不好,就眼泪巴巴地转过身跑了。

        轮到第二个,就是老五的大儿子家兴,何氏赶紧给卦师装了最好的头道麺,只希望给儿子好好算一哈,卦师同样先把麺装进麺袋里,然后把这家兴瞅视了好一阵子。随后就开始说:“脸上窝窝能装酒,敛财一定是高手。将来吃穿不用愁,不到弱冠离家走。方正一张国字脸,长大肯定多心眼,谨防后生乱人伦,偷鸡摸狗需防险。”

        家兴站在炕沿前听着,就问老五说:“我的命好不好?”老五回答说:“好、好、好得很。”家栋摸着家兴的脸说:“人家说你这脸上的窝窝都能装酒,以后你就能经常喝酒,吃穿不愁,那可是富贵命。等你长大干出个名堂来,富贵了,可不要忘记我们这些苦命人,给上一瓶酒喝。”家兴听了得意地扑到了何氏怀里,心里那个自豪,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下一个轮到了应春,奶奶张氏早就把麺准备好了。端着一格子麺,扭扭捏捏走到卦师跟前,不敢抬头正看,只是偷偷地憋了一眼。卦师一看只端来小什子的面,心中有点不快,便开口说:“这娃是,生在家中多娇惯,长大一定是懒汉,提起做活往后挪,说起吃饭往前窜。”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应春不知道说的是好还是不好,就问奶奶:“好不好。”张氏摸着头说:“懒汉那肯定不好。”应春顿时就哭喊起来,手里端着的麺死活不给卦师了。这卦师一看这情景,若是说得不好听,恐怕后面没有人再算,那里有东西去给麺袋里装。后面的还得说点好听的才是。要不然大人娃娃的脸色都难看,这麺也不好混了。

        随口就补充说:“算卦不留情,留情卦不灵。我才说了个玩笑话,这不是算卦,卦还没有算呢。”然后接着说:那就再去端个大点的什子来,我给你好好地算。奶奶张氏一听,赶紧找了个大点的盆子装满了面,自己亲自端着面送到卦师手中。

        只听卦师说:“云开见日初生东,三六之合便走红,时来运转花甲后,铁树开花露春容。”应春根本就听不懂,在场的大家也听得糊涂,只有家栋和家梁听了,稍微知晓点意思。家栋就问:“这运程如何,以后从事哪门子行当。”卦师回答说:“少岁初露天资聪,弱冠离家去从戎,六合生运呼应西,半轮年华付诸东。”家栋听了以后,不再多问。

        家栋转过身,把二儿子梦春叫了过来,这娃还端不动一盆子麺,奶奶怕不小心把盆子摔了,就亲自端到卦师跟前,然后就装进麺袋子。卦师先把这娃仔细打量了一阵,随后就问了生辰八字。家栋回答说:“这娃生辰好记,不用细想一口气就说了出来。”

        卦师听了以后,就伸开右手,用大拇指点着手上的折纹,掐算了好一阵子才说:“这娃,八字跷蹊身未定,容貌凶险不平静,年关生来看时运,求生途中凭天命。此命属木存孤寒,度过年关喜春天,三亲六故不可求,要想靠人难上难。生来便遇出天花,满脸麻子和伤疤,虽说相貌还不差,留给别人揭短把。”

        梦春根本不知道说的是啥意思,眼睛直盯着奶奶看,随后就问:“好不好?”张氏哄着说:“以后听话点,不要调皮捣蛋,就好得很。”家栋听了就问:“这娃以后食禄如何。”卦师说:“命理生来多食神,好似蜡烛燃自身,萤火虽微也闪亮,余光常照无赖人。”娃娃的妈妈孔氏根本就没有听出个意思,就问家栋:“到底好不好吗?”家栋转身说:“好着哩,婆娘们不要多嘴,奓着耳朵听着就是了。”

        大房头的儿子听见了,也领着托养的儿子和自己的儿子赶来了。卦师先给那托养的一个卦辞是:“脸长头扁面色黄,参天大树胯下藏。命中克父本不妙,谨防不慎乱纲常。男女桃花且没提,逢人微笑动春思。眼皮如湿贪淫极,媚骨贫贱穷莫疑。”然后再给亲生儿子断语是:“脸宽嘴大吃四方,眼高手低慎需方,莫究寻根认天命,东家得来西家享。五官生来本平常,是吉是凶都无妨。”

        大人们听了,觉得这卦师说思还多,也都想算一哈,还有几个婆娘女子也都想叫这卦师给看看。大房头的儿子说:“那你给我算一哈,看我这一生命运阿门个。”这卦师就说:“隔层肚皮隔层山,隔墙烟筒不冒烟,养人儿女不得利,到老把你扔一边。隔河望见一锭金,欲渡河宽水又深,交易求财难到手,昼夜思虑枉费心。”

        家栋这阵子也开始好奇,自己有时候也给别人断卦,不妨叫这卦师给自己也算一下,看有个啥说法,就开口说:“那你给我也看看。”卦师随口就说:“丙火生人性情刚,里外交道莫逞强,惹得猪嫌狗不爱,遇上艰难无人帮。人生三灾时逢两,托儿带女遇难场,老来孤独无依靠,不肖子孙各一方。”家栋听后不再言语。

        其他几个先后婆娘和女子们,眼巴巴地也想让这卦师给算一哈,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卦师一看,麺袋子早已经装满,都快背不动了,就随口说:“天生女子不上卦,选个良婿把人嫁,凤凰自会天上飞,是鸡只能落屋架。上炕剪子下炕刀,屋里屋外把心操,虽然你是裙钗女,家里家外都操劳。”

        卦师最后说:“大人们的事,等我以后来了再算。”然后下了炕,背起一袋子麺就出了大门,直奔火车站赶火车去了。要知后事,下回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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