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18
假日最后一天，两人回到市里，秦茗提议去看电影，并先斩后奏，在网上将票买好，方明宇没有异议，礼尚往来地去前台买爆米花。
秦茗依靠窗户，趁着空挡，掏出手机，准备在开场前再来一局。
电影院网络慢，游戏缓冲时间较长，秦茗无聊地将眼神飘到窗外，正看到楼下一群男男女女，勾肩搭背地穿过大街，其中一个身影，让秦茗似曾相识，他将眼睛微微眯起，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喂，你看什么呢？”
秦茗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方明宇手里抱着两桶爆米花和两瓶可乐，他好奇地将头一歪，想看看窗外是什么吸引了秦茗的注意。
秦茗侧身，挡住方明宇的视线，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大厅方向走：“没什么好看的，电影快开始啦，咱们赶快进场吧！”
“还有十五分钟才开始，现在没检票呢！”
“那就先排队！”秦茗声音有些烦躁，扯在方明宇胳膊上的力道变大，“你什么都不积极，若是被别人抢走，怎么办！”
“疼！”方明宇被拉扯得厉害，微微皱眉，“被抢走什么？”
将他拉到观影厅外，秦茗才放开手，一把夺过可乐，用力地吸了两口。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检票口的工作人员甚至不允许他们入场。
方明宇抱着两大桶爆米花，表情有些无辜：“你到底”
“你呀，不能再这样啦！”
秦茗突然出声，那双总是盈满笑意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狠厉的凶光，整个人好似一匹被激怒的野狼，恨不得竖起身上的每一根毛发，散发出从无有过的攻击性。
“你，怎么了？”
方明宇不明所以地问着，眼睛茫然地眨了眨，好似怀抱着大萝卜，准备回家的兔子。
“我欣赏你的生活态度，内心平静，得失心不重，拿得起放得下，但，你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你不争不抢，就有人来争来抢你的东西，你懂不懂！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尤其是你弱的时候，坏人最多！！”秦茗好似连珠炮，噼里啪啦说了一顿话。
“呀？”方明宇不明所以地歪头，“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时候，你对别人好，不一定会得到回报！人心隔肚皮，不要把每个人都想象得很善良！”秦茗稍微一顿，舔了舔下唇，“人心是最难以琢磨的，有些人表面光鲜靓丽，内心或许肮脏不堪，不值得你付出真情！”
看着方明宇困惑的眼神，秦茗嘴巴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闭眼，做出艰难吞咽的动作，然后低着头，调整好呼吸，才继续说道：“所以，凡事要有保留，即便……真的遇到不好的事情，你也不会过分难过！”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人心，人性……这么高深？”方明宇虚无地笑了笑，“即便你不喜欢我的性格，也不需要每次都长篇大论地教育一番吧？”
“我不是……”秦茗猛吸两口可乐，然后将空可乐瓶狠狠地扔进垃圾桶，抬头看了眼led滚动字幕，显示检票进场，“算了，开始检票啦！”
方明宇跟着看了眼：“哦，那，你刚才……”
秦茗从他怀里抽出一份爆米花，头也不回地进入影院：“以后再说！”
19
“喂，醒醒，”方明宇碰了碰秦茗的胳膊，“到点了！你要睡，回去睡！”
秦茗打了个哈欠，接过方明宇递来的饭盒：“我困死了！”
“你最近是不是玩游戏太厉害了，这几天都是没精打采的！”方明宇套上工作服，开始查看白天的收益。
秦茗没说话，而是掂了掂手中的饭盒：“我说，你给我装得也太多呀，这几天长胖好几斤！”
方明宇专心看屏幕，没有回话，只用嘴角的上扬，表明自己在听。
“我发现在睡觉这事上，可能得罪了天上的大仙！之前隔壁的情侣每晚床上运动，吵到我睡不着。现在他们俩搬走，本以为能睡个好觉，结果前天，房东过来通知要收回房子，给我两个星期的时间搬家，哎，愁的我呀，是夜不能寐,寝不能安！”秦茗拿着饭盒，边往后面的储存室走，边打趣道，“你说，我实在找不到房子，跪在店长面前，揪着他的裤角大哭一场，他能不能施舍一间储存室让我住呀？”
在储存室吃完饭，秦茗走出来，看到方明宇正在给蔬菜重新定价。他顺手从货架拿了瓶水，掏出两元钱，放在收银台上：“我拿瓶水，钱放桌上啦！你别忘记算进去！”
灌了口水，他慢腾腾地往店门口走，连脚步都带着点颓废的气质。一只脚马上踏出店门，却听方明宇在后面淡淡地说了句：“你要是找不到房子，可以过来和我一起住。”
秦茗歪着头，脸上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我过去住？你是闲家里灯泡不够亮吗？整天看你们秀恩爱，我找虐呀？！”
方明宇无意义地眨了眨眼，开口道：“我们分手了，现在我一个人住。”
“啊！”秦茗回头，嘴巴的大小能塞下一枚鸡蛋，“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要分手？”
方明宇脸色依旧，歪着头想了想：“大概一周吧。”
“啊啊啊啊！”秦茗更加惊讶，眼睛睁得和嘴巴一样大，朝着方明宇走来，样子好似个行走的表情包，“你，你这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呀！”
方明宇想了想，无辜地耸耸肩：“没保密，你又没问我呀！”嘴巴抿了抿，“其实，我带饭多，是因为现在做的饭，只需要两个人分，你刚才不是发现了吗？”
“靠，那我也不能靠这个推理出来你分手了！”秦茗翻着白眼，吐槽道，“你以为我是福尔摩斯呀！我说你也真行，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点异常都没有！！”
方明宇轻笑两声，低头，又开始记录数据。
秦茗走到柜台前，低声问道：“喂，你们为什么分手呀？”
“大概是她认识了新的朋友，觉得我太无趣吧！”
方明宇语气平淡，好似在讨论着天气。
“新朋友？”
“恩，大概就是你上次在电影院外面看到的那群人！”
秦茗再次惊讶地合不上嘴，舌头像是打了结般：“你，你也看到了？”
方明宇点点头：“看到啦！”
这分手的理由为什么听上去有点不对劲，隐约带着些绿色？
想着，秦茗有点尴尬地看向方明宇，被女朋友绿，还能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也只剩他啦！
店里的空气好似凝固了般，沉默成为此时的主旋律。方明宇重新低下头，对着屏幕抄写数据，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如同小猫的爪子在秦茗胸口一下下挠着。
良久，秦茗将嘴巴调成正常的形状，手热络地搭在方明宇的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那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啦！咱们一起住，还能相互照料！另外，我交房租，可以缓解你还贷的压力，哈哈！”
干巴巴的笑声生涩而滑稽，本意要缓解尴尬，却让气氛变得更糟。
但，方明宇毫不在意，抬头，眉眼舒展，眸光清澈，好似习习秋风吹动湖水，激起美丽的涟漪：“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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