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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初入国师祠


“你这身……”北溟渡觉着新鲜,这小顾卿,从来都是披着头发,如今却将头发全挽起,还戴着高高的帽子,衣服也是通体玄色,层层叠叠却干净清爽异常,整套衣衫全无褶皱,挺直的布料显得身着之人威严不已,却因为面上略显娇媚的面容与妆容,威严中又不失亲和。整个造型很像那什么……漫画里顶着艺伎妆容的阴阳师!

        “这是国师祠的入祠之礼,平日断不会如此妆容,勿要大惊小怪。”顾卿有点恼火,每次穿成这样都少不了各种眼光,也不知国师祠为何要定如此规矩,莫非前几任国师都是女人之故?

        ……

        回了紫檀殿,北溟渡深知逃不过,便“哀求”道:“能不能不要在我吐出珠子的时候变回虫子,虽然在嘴里没什么感觉,可……”

        “好。”顾卿简明扼要。

        望着北溟渡露出的笑脸,顾卿心中亦泛起笑意。

        北溟渡含下幻化为白珠的隐身蛊后,闭眼等待着奇迹的发生,睁开眼却见到顾卿吃惊的表情。

        北溟渡摸了摸自己的脸,觉着不对劲,皮肤怎么变滑了,头上怎么戴着帽子,伸手一看,怎么衣服成玄色了……

        “你刚刚心里想着什么?”顾卿问道。

        “我?啊我忘了想隐身了,我想着你穿这衣服怪好看的……我这是,穿上你的衣服了?”北溟渡含着珠子口齿不清,忽又觉着莫名,怎么自己声音不太对。

        “你自己去看。”顾卿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北溟渡竟幻化成自己的模样,甚至比铜镜中的自己还要俊俏几分,看来隐身蛊不止可隐身,还可化形。恼人的是,这蛊一日只可用一次,今日怕是去不了国师祠了,明日还需沐浴净身,上妆……沐浴净身……”顾卿思绪飘远。

        北溟渡照完铜镜回来,顾卿却不见了,此刻的北溟渡生怕顾卿不在,自己吐出的成了虫子,赶忙跑去偏殿找起顾卿。

        出门刚巧遇上无殇,来人竟还给自己施礼喊了句:“国师。”

        顾卿果然在偏殿,此刻正洗脸,北溟渡跑过去一把抓住他“嗯嗯嗯”起来,顾卿叹口气伸出手,接住了小珠。北溟渡太害怕了,始终闭着眼,问顾卿:“收起来没?别给我看到它,千万别!”

        “好了。”顾卿无奈。

        “我,我怎么会变成你的样子?”北溟渡又恢复成以往模样,惊讶不已道。

        “我与隐身蛊都未料到……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变故,总之,它的能力更强了,即可隐身亦可化形。”

        “化形……化形……那是不是我心里想着什么都能变?”北溟渡又开启了求知模式,跃跃欲试道:“要不你再给我试试,我看看能不能变成一只兔子?”

        顾卿右手抚上眉心,捏了捏道:“此蛊一日只可用一次,幻化之物体型与使用者差别越大,难度越大,你就别添乱了。”

        “啊……那好吧……”

        顾卿见北溟渡竟是失望了起来,不禁有些恼火,可又想到他竟幻化了比铜镜中还要俊朗的自己,是否意味着他眼中的自己……顾卿摇摇头,挥手驱散了接下来的念头。

        翌日,用完午膳,二人一同出发,这次,顾卿明令禁止北溟渡跟自己共浴,言说着不想再搓搓背。北溟渡想着,确实也不需要天天搓,下次再搓就好了,以后常来洗洗,这么好的地方,小顾卿竟然才告诉自己。

        待一切准备完毕,二人回到紫檀殿,顾卿再次提醒:“需要想着隐匿身形,切记!”北溟渡不想碰那“蠕虫”,却又比顾卿高出半个头,于是半坐在书案边,闭着眼点点头,张开了嘴。顾卿咽了咽口水,将小珠放入北溟渡口中。

        顾卿不便自己乘坐步辇,让北溟渡走着,遂提议二人走过去。

        国师祠离紫檀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二人安静地走着,为了防止被发现,并未交谈。

        顾卿回想起昨晚的梦,不知是不是受无殇北溟漓二人之事的影响,竟然梦见自己亲吻北溟渡,确切地说,是被北溟渡强吻了……就是方才喂化形蛊的姿势,梦中的二人,耳鬓厮磨,越缠越紧……

        顾卿晃晃头,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北溟渡察觉了顾卿的异样,伸手拨弄了下他的脸,眼神似乎在问:“怎么了?”

        顾卿抚一下刚刚被触碰的脸颊处,对着北溟渡微微摇摇头,眼神回应:“无事。”

        终于来到国师祠,北溟渡哑然,这建筑竟然像是一个小型的北京天坛!北溟渡打量了一番,这大殿高度同紫檀殿差不多,虽比天坛小了一半,却也显得气势磅礴,不知里面会是什么样子。

        二人怀着紧张的心情踏上石阶来到大殿外,殿外仅有两名守卫,见了顾卿都立刻向国师行礼。

        顾卿并不回应,径直走向殿内,北溟渡只得紧随其后,生怕露了破绽。

        关上殿门,二人深呼一口气,骤然听见耳边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似是有千万条蜈蚣爬在房梁之上,越来越近。北溟渡原本就怕环节动物与节肢动物,听这声音只能闭着眼埋头在顾卿后背不敢动作。此时顾卿正四下张望,将北溟渡护在身后。

        声音越来越近却不见任何异样,直到北溟渡已经无法忍受想要大喊的时候,突然,声音就消失了。北溟渡缓缓睁开眼,松了口气,发现顾卿的后背一处都被自己汗湿了,有点不好意思,靠近他耳边轻轻地道:“抱歉,我真的挺怕这种东西的,小时候被人吓过留了阴影,别见怪啊……”这一席话说得顾卿耳朵痒痒的,忍不住将头歪了歪。顾卿想到前一日自己还用幻形蛊戏弄此人,顿觉有些过意不去。

        北溟渡打量起大殿来,殿中挂着两盏很大的盘香,稍稍有些烟雾缭绕之感,正对着殿门的不远处有几级台阶,台阶之上便是供奉排位的供桌,顾卿领着北溟渡上前为几位前任国师敬香。

        “屈茉、素冬、逍遥、安黛、裴琅、若柳……这是六位国师的名字么?”北溟渡绕着供桌走了一圈,望向顾卿悄声问道。

        “没错,这些牌位不分主次,一同放在供桌之上面向各处,便是示意后人,几位国师并无辈分高低,一视同仁。”顾卿倒是省事,直接用上传心蛊,以心神传声给北溟渡。

        “这是什么?”北溟渡指着绕城圆形的牌位中间放着一个精巧的座子,座子上有一颗形状不规则长得很丑却又泛着淡淡亮光的石头,石头不过半掌大小,那散发的亮光不似夜明珠那样闪耀持久,倒像是“呼吸灯”一般浅浅地忽明忽暗,如同一个沉睡的活物。

        “不知,我第一次前来这东西就在此处了。之前一直忙着翻找古籍,并未在意。”

        听完顾卿的话,北溟渡才抬头观察起大殿周围来。圆形的大殿中空,分为三层,由四根粗壮的大圆柱支撑着最上层屋檐,十二根细柱支撑着第二层屋檐,外侧亦有12根细柱支撑着最下层屋檐。北溟渡没猜错的话,此殿正是仿照天坛按比例兴建的,那么最上层定还有八根矮柱加固支撑。大学时候学校曾组织去去北京旅游,第一站就是天坛,看来真没白去。不知是何人如此有本事能还原这等建筑……

        殿内倒是不太一样,第一层除了中间的供台,周围有一圈书案,许是供国师在此研习蛊术所用。殿门两边各有一个环形楼梯沿着大殿形状往上,抬头望去,是一片片书籍,卷轴,竹简……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和木箱,北溟渡猜测,兴许这几任国师的家当都在此处了。

        二人也不耽搁,一左一右上了楼梯来到二层翻阅起来。

        “这里,过来……”顾卿用传心蛊唤着北溟渡。

        “这是我之前发现的手札,里面的文字你可识得?”顾卿期待地望着北溟渡。

        “认得认得!你多找几本来!跟这种相似的手札!”北溟渡说罢便席地而坐阅读了起来。

        一本结束,抬起头发现周围一圈都被顾卿堆满了,北溟渡有些无奈道:“这些能带走吗?”

        “不可,国师祠内东西都有禁制,都属于曾经的国师,只可借阅不可带走,除非东西自己愿意跟你走。”

        “什么?什么叫自己愿意跟你走?”北溟渡探着头不明所以。

        顾卿耸耸肩,“我也不知。这些是我初入国师祠听到的话语,不知是何人所为,声音并不似若柳国师。”

        “那我尽量快些看……”说罢北溟渡埋头苦读了起来。

        其实那些手札不过区区文字,并非晦涩难懂,只是中途得边看边想边分析,北溟渡生怕错过任何细节,只能根据手札内容推测作者生平。

        北溟渡最先读的那本是屈茉国师,应该说,是唐音所写的记事。北溟渡先将身边的书册粗略看了下进行分类,倒是找到了逍遥、安黛、裴琅的手札,加上自己看过那本,独独少了素冬国师和若柳国师,难道此二人不喜记事?

        北溟渡走到顾卿身旁,放低声音问道:“为何没有素冬和若柳的手札?”

        “你忘了我同你说过,祭祀之礼是素冬国师所创,但她本人并未参与,而是由继任者开始,故而我认为她的手札不会是那种文字。至于若柳国师,我始终觉着她有许多秘密,是最不简单的一个……需另找线索。”

        “只有?这些够我看十天半个月的了……”北溟渡有些无奈,“那岂不是每天都要来?”

        “嗯。”

        “那岂不是每天都要泡澡?”

        “……嗯。”

        北溟渡忽然不那么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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