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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阻碍


掰着手指头数,时间离11月越来越近,但厄休拉的行动却越来越少了。

        一是有把学习逐渐扯到了前置位的原因,二是——厄休拉有点无从下手。

        她知道自己喜欢伍德,可她也从没哪次喜欢像这次一样迷茫。打个比方的话,以前她是头顶着一颗鸡蛋在螺旋楼梯上跑来跑去都不担心这颗鸡蛋会不会出事,现在成了捧着它在平地上走都慢吞吞的样子。

        弄清楚这种心态后,她的心情不怎么好。她觉得自己或许花太多心思在伍德身上了。一方面,她是真的想得到奥利弗·伍德,另一方面,她又讨厌自己是出于太过在意而想要,而不是因为想要而想要。这有点复杂,连厄休拉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她需要一些时间消化一下。

        所以,在那天草坪之后,厄休拉迟迟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和伍德相处变成了以前三年级、四年级那副模样。

        和谐的同院同学,和谐的队长队员关系。

        “我听说最近约你的人全无功而返了?”

        她还在写魔法史课的作业,耳边忽然响起了句声音清亮的话。

        厄休拉偏过头,望向说话的男生。这男孩离她很近,浅棕发色,脸上带笑,一只手撑在长桌上,在她的目光看过来后就撤回手,反着坐到她身边的座位上。

        “马克?”厄休拉的眉毛抬了下。

        七年级的格兰芬多学生马克,外貌帅气,轮廓深邃,人也高高瘦瘦的,笑起来脸上会出现两个小巧的酒窝。厄休拉曾和他约会过一次,感觉不算差,但之后没多久她就和罗杰在一起了。

        她一时间没回话。

        “学业繁重,”作业本被拨动几页,厄休拉单手撑着脑袋,看上去不是很有兴致,“你知道五年级很麻烦的。”

        “那——也就是说,我约你也是一样的结果咯?”马克翻过长椅,正坐到她旁边。

        厄休拉这才给了他一个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微笑。

        “哦,你可真残忍!”马克叫了一声,在她皱眉前又乖巧地闭紧嘴,趴在桌子上,侧着头望她。

        女孩子在写作业,面上从漫不经心逐渐变得专注,时不时突然停笔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仿佛解决了一个难题表情放松下来,继续拿笔写着。

        马克目不转睛地盯了她一会儿,没有敢打扰她。他怕倘若一出声,对方神色里露出些对他的嫌弃,那他非得被朋友送到校医院里躺上几天不可。

        瞧她搁笔,他才说:“你写完了?”

        “没有,休息一下,找找思路。”她回道,挺直腰背打了个哈欠。

        马克又看向她的手。

        厄休拉在想作业的事。因为今年有很重要的考试,她连上魔法史课都认真了许多。想睡不能睡,也够折磨人的。

        “我喜欢你手上的薄茧。”马克忽然说,听着轻快极了。

        “我身上有什么是你不喜欢的吗?”厄休拉笑着,明知故问地看向他。

        马克也开始笑,没回答这个问题。

        厄休拉没放什么心思在上面,正打算再次投入作业的海洋时,她感觉自己的手忽然被轻轻碰了碰。她还看着作业本,但感受得到一丝注视投在她脸上,小心翼翼的。

        大概是察觉到对方并没有抗拒他的行为,男孩子的手大胆了些。他的手指碰着那只她没握笔手的手背,拇指往边上滑过,而后触摸到她的掌心,一点一点抚摸着边缘的薄茧。

        有点痒。

        “即便是茧,”他喃喃,“只要是你的,也显得如此柔软、如此可爱。”

        马克再次看向她,眼神像在蜜罐里打了滚一般,黏黏糊糊的。

        “有时候我都担心在你身边待久了,就变得连心里本就不多的谦逊都没了。”厄休拉感慨。

        她的手浅浅地搭在马克温热的手掌上,既没握紧又没推开。鞋跟则慢慢敲击着地面,好像在找节奏一般。

        “为什么要谦逊?你再好不过了。”马克反问。

        “我又不是个完美的人。”她的语气略带讽意。

        这男孩的态度却出乎意料地坚持:“在我心里,你很完美,非常完美。”

        厄休拉看着他,又笑起来,笑容比之前显得愉快多了。她轻轻用力,手握紧了点,指尖在马克的手背上摩挲。

        心脏猛地一跳,马克的眼神更加热烈。

        “有意思,”厄休拉说,“我很好奇这样的话你还对几个人说过。”

        “就你一个,我发誓。”马克立刻道,表情十分真诚。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好吧,我刚才想起我曾经还对我妈妈说过这样的话——当时我打碎了家里的瓷器,你知道的,那可不是什么便宜东西。”

        厄休拉笑出声来,乐不可支。

        “哦,马克,你可比以前幽默多了。”她说着,手指边拍打着男孩的手。

        气氛逐渐变好,似乎连温度也升高了几度,马克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正待再说什么博取她的好感,远处却模模糊糊仿佛传来别人喊的一声“奥利弗”。随后,前一秒厄休拉还笑得开开心心握着他的手,下一秒就表情一顿突然把手抽出。

        马克眨了下眼睛,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心,惊讶地问:“怎么了吗?”

        “……静电,有静电。”

        马克更不明白了,抬手看了又看:“我怎么没感觉到?”

        “因为这是……单向电。”她并不看他,还用羽毛笔的尾端点了点鼻尖。

        没等马克继续提问,伍德就过来了。

        “嗨,厄休拉,马克,”伍德对她们挥手,语气里有些没由来的低沉,“你们认识?”他立在两人身后,像根衣帽架一样。

        “对,我们以前约会过。”马克十分坦然地回复。

        厄休拉干笑几声。

        伍德的表情似乎僵了一下。

        “噢,明白了,”他点头,抿起嘴,不留痕迹地瞥了厄休拉一眼,“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那待会见。”

        “待会见。”

        马克目送伍德到了长桌最前端那边,再转过头看厄休拉时,发现这位他心仪的姑娘正双手捂着脑门,面色有点不妙。

        “你还好吗?”他担心地问。

        “哦……没事,”虽然这么说,看上去可一点没事的感觉都没有,“是作业的事……我得专心一点。”

        马克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噢,好,那我不打扰你了,下次聊。”

        说完,他站起,忽有所感地往另一端望去——恰好对上伍德看过来的目光。伍德的眼皮垂了一下,又很快尴尬地朝他扯出个微笑,不再往这边看。

        马克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轻轻皱眉,心里暗自思量。

        ——

        旁边的同学全在说笑,奥利弗是唯一一个没参与进去的人。他没说话,没笑,没看着别人,也没有任何动作。他就是坐在那,两只手搁在长桌上,表情空得好像一只圆鼓鼓的气球被戳破了正在放气。

        他回忆起以前自己把醋误认为酱汁浇了许多在肉上,然后夹着土豆碎满满一大口塞进嘴里的感觉。肉煎得很嫩,土豆煮得很饱满,但味道却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变得极其怪异酸涩。他甚至无法吐出来,因为太大口了。

        于是,他就只能艰难地、面目皱巴巴地把那口饭吞下去。即便之后灌了好几杯水,但那种滋味奥利弗实在是忘不掉。

        他现在好像又重新感受到那种味道了。酸的,咸的,涩的,鼓胀甚至有些疼痛。他咬着嘴唇,希望自己去想些别的东西而不是在脑中反复回放刚刚看见的那一幕。

        这也不算什么,不就是一个男孩在和她聊天吗?虽然她们离得那么近,笑得那么高兴,举止那么亲密……

        但他曾经又不是没见过,有几次还不止一个男孩——

        这么一想,奥利弗觉得自己的心情更糟了。

        晚饭后,他像许多学生一样回到格兰芬多塔楼,从肖像洞口进入休息室。在奥利弗的印象中,这里似乎总是暖洋洋的、热闹的,当然偶尔会有所变化。

        比如当夜深人静时来这里,很可能就会偶遇一位乱糟糟但又十分可爱的隐形姑娘——听上去像个带点童话味道的鬼故事。

        想到这,奥利弗不觉莞尔。可想起之前礼堂的事,他又不觉得好笑了。

        看了眼女生宿舍的门,他踏上楼梯往寝室走去。一直待在椅子上,偷偷关注奥利弗的马克也随即放下手中遮掩自己脸的报纸,跟着上去。

        马克敲门进入他们寝室时,奥利弗正在擦自己的飞天扫帚。他站着,凝眉,目光认真地像是在擦一个金奖杯。

        “马克?你怎么过来了?”奥利弗的室友们问。

        “过来玩玩,”马克说,笑着坐到一个男生的床边,掀开深红色的帷帐,“你们在干嘛呢?”

        “玩扑克牌,要来吗?”

        “加我一个。”他回道,装作饶有兴趣的模样抓了几张牌。

        “奥利弗,你不来吗?”一个室友又问。

        “不了,我等会要去练一下。”

        也许之后去找厄休拉聊聊?最近都没怎么和她说上话,她似乎蛮喜欢自己聊魁地奇的事。奥利弗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从书桌抽屉里拿出几本关于飞天扫帚和飞行技巧的书,放在桌边。

        那聊完之后她会愿意一起去湖边走走?或者只是一起散散步?这不奇怪吧?这也不是情侣专属,她应该会愿意吧?奥利弗冥思苦想要怎样才显得自己毫无企图,又能更接近她一些、让她对自己更有好感一些。

        他对厄休拉是不同的。

        直到最近,奥利弗才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一点。看着她时,心中就会升起一股奇怪的情感。奥利弗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情,他总为此而无措、慌乱。

        硬要形容,像每次魁地奇比赛他都会紧紧盯着场上的形势,一边注意鬼飞球,一边注意游走球,一边还要寻找金色飞贼好提醒哈利。看到厄休拉,就好像看到哈利即将抓住金色飞贼的手;她对他笑一下,就仿佛对面投来一个刁钻的鬼飞球狠狠打到他的脑袋——又紧张,紧张她有没有把球投进球门;又头晕,头晕自己的脑袋被使劲砸中。

        他不禁出神了一会儿。

        马克眼睛往那边瞄,估摸着时间,然后一边打出张牌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说:“对了,我今天去约五年级的厄休拉了……就是那个美国女孩。”

        “哦?怎么样?成了?”

        奥利弗维护扫帚的手慢了一些。

        “很可惜,没有。她说她目前得更注重五年级的考试。我猜现在谁约她都没门,”马克耸耸肩,转头看向奥利弗,“说到这,我还真羡慕奥利弗,只要有训练就总是能见到面。和约会也差不多了。”

        几个室友哧哧发笑。

        “是啊,那种‘嘿!你应该要这样飞那样翻’的训斥式约会,我猜这也是她头一回经历这样的‘约会’吧,哈哈哈。”

        奥利弗在一片笑声中蹙着眉回头道:“这不是约会,而且那也不是训斥,是正常训练时的沟通。”

        室友们笑个不停,奥利弗无语地摇摇头,继续整理扫帚的尾部。

        马克也在笑,指节在床单上叩着,什么声都没有,等大家笑完,才又说:“不过,我倒是庆幸自己不是魁地奇队的队长,不然我是怎么也不敢喜欢厄休拉的。”

        “这是为什么?”一个男孩问,睁着眼睛惊讶地看马克。

        奥利弗理扫帚尾巴的动作完全停住。

        知道现在才终于进入了正题,马克缓了缓心绪,故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你想想吧,她以前的男友或者其他约会过并有可能性的人哪个不是对她言听计从?好吧,可能夸大了一点,但差不多是这样。那姑娘就是头野兽,普通的笼子是困不住她多久的,更何况是一个七年级就要毕业了、有队长职衔制约的‘笼子’。”

        “假如在一起了,我真的能在语言上分清什么是对女友说的话、什么是对队员说的话?我又怎样可以确定自己不会因为恋爱关系而影响到作为队长时我对她态度的改变?她是个很会掌控人的女孩,我当然觉得没关系,但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嘛,我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为她的想法做出错误的决定,导致严重的后果?”

        马克瞟了一眼奥利弗的背影:“这还是考虑成功了的问题。假如失败了,以后见面训练得多糟糕、多窘迫。如果你出于战术考虑没有让她上,但她觉得你是因为被拒绝了所以对她有偏见怎么办?还不如就这样做一个她心目中的好队长,一个将来再见能高兴的朋友,而不是令人生厌的坏形象。”

        “天,你想得可真全面!”室友喊。

        “哈哈,是吧,我还是挺聪明的。”说是这样说,马克的内心却极为焦躁,脚不由抖了好几下。

        “你觉得呢,奥利弗?”马克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问。

        “也许吧。”说得模棱两可,马克搞不清他是什么想法,正想再试探什么,奥利弗已经拿起扫帚,对他们讲了一句“我先走了”就迈步出去急迫地把门关上。

        “哐当”一声重响。

        桌上留着几本之前奥利弗拿出来却大概忘了没带上的书。

        马克心不在焉地又打了几轮牌,然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下到公共休息室。他扫了一圈,见厄休拉正坐在中间和朋友们聊天,心里放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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