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妇人
画面破碎，叶川重又回到了山海楼的后厨，他此刻仍坐在地上，刚刚的发生一切似乎只是黄粱一梦。
叶川的手不知何时握住了倒在一侧的九尾狐的尾巴，狐尾入手冰凉，皮毛却柔软蓬松，似乎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猛地想起这狐狸先前还是一名美女，自己这会儿摸着她的尾巴，岂不是摸那少女的念头至此，叶川老脸一红，猛地收回了手。
“靖宇，我这是怎么了？”叶川急于求证自己方才遭遇的事情是否真实发生。
“哦化灵气具备迷魂的作用，你方才不小心吸了一些”
原来是自己晕过去了，叶川瞥了眼昏迷不醒的九尾狐，这才确信自己方才是在做梦。
靖宇见他恢复了知觉，便不再待着，转身继续忙活。
玄牝回春膏？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叶川仔细回忆，终于他想起在学徒手册中见到过这个词。
叶川取出塞在胸前的学徒手册，开始翻找。不多时，他便找到了玄牝回春膏的有关介绍。
粗粗浏览一遍，叶川发现这玄牝回春膏炼制过程确实极为简单，只需以九尾狐的尾巴骨做主药，每七日切一根狐尾加入药炉辅以药材熬制，六十三日后即可炼制成功。
当然，如果真的这么简单，蓝霄也不必求着山海楼帮自己炼药。这其中的难点在于，炼药的药引必须是用同一只九尾狐的九条尾巴。
九尾狐这一族的强悍之处在于九尾九命，每当死亡或者失去一根狐尾，九尾狐就会重生一次。
但是重生这种逆天之事，代价同样十分巨大。每次的死而复生带来的巨大痛楚，都是对灵魂的折磨，九尾狐很可能撑不到重生九次就会神魂消散了，若是坚持不到取下第九尾，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也有人曾尝试一次砍下九条尾巴，然而还是行不通。狐尾内的灵气消散极快，往往撑不了多久，便会灵气耗尽，变成废材。
唯有山海楼秘制的化灵水，功效独特，可以数十倍地壮大神魂，支撑着九尾狐九次重生。只不过化灵水同时也会将服用者的灵魂感官放大千倍，六十三日的光景，每一秒都是生不如死的酷刑
“唔”读至此处叶川合上书，夺门而出，扶在墙边狂吐不止。
叶川大病了一场，高烧三天，直至第四日方才退烧。
他将自己关在屋内，不敢出门。他害怕一出门，便会看到美人化作一幅血淋淋的狐骨，浸泡在浑浊的液体中，挣扎，哭嚎。
“咚！咚！咚！”房门被人敲响。
“死了没？没死的话，给老子滚出来，起来干活了！”门外传来刘白圭熟悉的喝骂声。
叶川翻身下床，打开了房门。
“哼！没用的东西，平常嘴皮子倒是厉害，碰上事就成了软脚虾！”刘白圭鄙夷地看了眼叶川，递过一只碗，“这是补汤，喝了赶紧滚去大堂！”
“还没赚到钱，就塔上了一堆药材，真是晦气！”刘白圭一路骂骂咧咧，走开了。
捧着碗，叶川一口饮下，眼角隐有泪光。
喝下药汤，叶川感觉身体暖暖的，熟悉地力量感又回到身体之中，他匆匆收拾了一下，出了房间。
此时的酒楼大堂中，确实比平日里要热闹不少。大堂中靖宇正在擦着唯一的空桌子，另外两张桌子都坐着人。除了蓝霄，又多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你小子终于来了！”蓝霄率先开口。
叶川先是一愣，有些疑惑地问道：“您找我有事？”
“废话！除了找你还有谁？你快点把事情处理了！耽误了我的大事，可别怪我砸了你们山海楼的招牌！”蓝霄此刻已经失去了先前的从容，显得焦躁不安。
叶川听完这话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咳咳小伙子你这两天不在，有些情况不清楚。若是不介意的话，就由老婆子给你讲讲吧。”另一桌的老妇人虽看上去十分老迈，但说话却是中气十足。
见蓝霄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叶川只得低头向那老妇人弯弯腰，请她讲下去。
“唉！半月前，老婆子的孙女顽皮走丢了，我一路追查到此。刘掌柜却告诉我，孙女已被人当成了药引，交给山海楼处理了。老婆子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心性纯良，没想到却遭歹人绑架”说道情深处，老妇人喉头哽咽，不停地抹泪。
“怎的！人是我抓的！还怕你不成！”话音未落，蓝霄拍案而起，老妇人见状也颤颤巍巍起身，她的腰背佝偻，身高只及蓝霄的腰部。
“老婆子没几年活头了，若是孙女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为她报仇！”面对健壮高大的蓝霄，老妇人毫无惧色，声音虽弱，却带着坚定和决绝，
见两人一言不合就要干架，叶川忙将他们劝开：“你们都先别急，办法总归会有的！”
自从苏醒后，叶川便不断思索救出那九尾狐的办法，就在方才他总算有了点眉目。
叶川有些试探地问那老妇人：“您既是那位姑娘的长辈，不知你们族中是否有九尾狐遗留的尸骨？”
“小伙子，你问这些东西做什么？”老妇人并不回答叶川的问题，反而把话题带向别处。
蓝霄插言嘲讽道：“人家是想救你孙女的命，你却还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好心当成驴肝肺！”
那老妇人被蓝霄点破，也不恼羞，反而是一脸惊喜道：“小伙子，这是真的吗？九尾狐骨这能救我孙女？”
叶川点头回道：“我发现书中有记载，千年以上修为的九尾狐即便身陨，其狐尾的灵性也可经久不散，足以代替作为药引，只是冒犯祖先尸骨，恐怕是大不敬的”
老妇人闻听此言，昏花的双眼中爆射出一道精光，她把叶川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遍，忍不住连连点头。
“不愧是英雄出少年！老牛舐犊情深，乌鸦知道反哺，我狐族长辈慈爱，后辈孝顺，为彼此豁出性命也是心甘情愿，些许无用枯骨又算得了什么！”
“哼！妖就是妖！把挖祖坟说的冠冕堂皇！一群毫无人伦底线的畜生！”平日里冷漠的蓝霄，今日竟一反常态，处处挖苦嘲讽！
老妇人听闻此言，暴怒而起，抓起靠在桌边的一根拐杖，重重杵在地上，语气森然道：“哼！什么人伦底线！你们是人，我们是妖！为什么总是要把你们的一套东西强加在我们身上！你们这些败类欺师灭祖的事情干的还少了？”
蓝霄气极反笑，霍的掏出一把巨斧，作势就要动手，老妇人这边也架起拐杖准备迎敌。
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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