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五章你是我的神！
空气中的石膏味越发浓重，嘉百利却像没闻到一样，他只关注着狭窄长廊之后的土屋。奥特拉和一些相熟的伙伴都在雕刻神像。
圆圈的土屋，头顶是琉璃的，太阳的光线折射下来，长久的摸索使他一时不能适应。抬手遮挡光线，那股光分明很暖。可他却冷的彻底。
奥特拉投来的眼光让他无所适从，张嘴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一切都是徒劳。就像无论是菲德尔要做的事，或者同伴要做的事。
都不是自己能够阻拦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斗，每个人在这场无声的战争中受伤，他都心疼。奥特拉要他做出选择。
“嘿！嘉百利，你舍得回来了，我是说你愿意离开那个糟糕的人类了！”
“……我、我对不起。不要伤害他们好不好，放他们走，离开这。我们逃的远远的，离人类远一点，不行吗……”
奥特拉殷红的嘴唇扯出讥讽的角度：“是吗？我的傻嘉百利，你是跟在人类后面忘记和他们是异类吗？你爱上他了！！”
“你——身为一个天使，爱上人类。真是我听过最可笑的故事，简直糟糕透了！当初你贪玩去海边玩耍，那次海水汹涌，我救你回家。”
“后来，那些人类居然不信仰神明了！你自告奋勇前去查探，结果呢。该死的！！我给你发了这么多信息你都没有回来，离开那个人身边。现在担心他的危险倒是独自来！！”
嘉百利在这样的职责下，并没有走过去，停留在原地隐在黑暗和光明的交界处，这也是他现在的处境。
张了张干涩的嘴巴：“……对不起，奥特拉我最好的朋友。我是爱上他，我们可以让他们继续信仰神明啊，不一定要用这样极端的办法。”
“极端？！！”奥特拉气的发抖，大声喊道：“嘉百利，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地上可有好几截骨头。我想你不会陌生吧！我们死去会化作一截骨头。他们已经对我们展开杀戮，你还要闭眼多久。”
奥特拉的红发气的都要着火了，那红色的眼珠都在控诉嘉百利的罪行，她站在阳光之下唾弃嘉百利的行为。
“……不一定是他做的，也许是其他的人呢。柏斯城邦也不止他一个人啊。”
奥特拉在原地直跺脚，她在想要怎么才能敲醒这颗一心偏向人类的脑袋，而那个人类在短短一两个月就笼络了少年的心。
她是少年的朋友，而且对他颇为照顾。少年就像一张白纸，纯真善良，现在却被那个人类带的分不清是非。
同伴的尸骨都在脚边，铁证如山，还要为那个人类狡辩，奥特拉十分失望。
“那个人类在哪里？”
“别伤害他，让他走行不行。我保证他不会再做出这些事。”
奥特拉都不想多费口舌，专心雕刻手中的神明雕像，其余的天使也没有卷入他们的事来。
但她还是心软，停下手里的工具。嗓音很浅：“你拿什么保证，他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清楚吗？嘉百利，在你和他进入温柔乡时。他还在杀戮我们的同伴呀，你真的能视而不见吗？”
其实嘉百利在她说的每一句话脸色都白一分，只是迎着光看不真切，他何尝不知道男人的心思。只不过当做宠物一样待他。
但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自己骗自己。
只是眼前的森森白骨，他再也绷不住情绪，和维护男人的心。如同被抽走灵魂的行尸走肉。
嘉百利哑着声音道：“他被我放走了，下次再见到我会狠下心的。”
下一个保证，用了他所有的力气。心尖弥漫出鲜血，那是疼到麻木又无力的状况。
天使嘉百利终究还是受不了同伴的惨状。他告诫自己一定要狠下心来。
“嘀嗒——”，小雨滴在男人的俊脸上，头顶上聚集了很大一滴水珠摇摇欲坠，几秒后。终于落下身去，砸在男人的眼睛上。
冰冷的触感刺激了男人，他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喊：“嘉百利！！”
可等他清醒过来，环视四周只有他一个人，刚刚那句话还有回音。男人甩了甩脑袋，从地上爬起来，他注意到被人挪动了位置。
之前他清醒时和嘉百利在的地方土地松软潮湿，现在干燥的很，除了偶尔滴下几滴水珠。
菲德尔的白袍早在摸索洞口时脏的不成样子，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身上，那双黝黑的瞳孔难得迷茫起来。
嘉百利在哪里？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
转念一想他是天使，和人类不同，应该没有危险，当务之急找到埃德加他们。男人在这个空间转悠了几下，发现头顶的部分有问题。
于是菲德尔用地上的石块砸向滴水的顶部，站在角落使劲扔去。砸出了一道小孔。从缝隙出透出几丝月光，看来他困在这低下已有很久了。
菲德尔的动作引起上面的人的注意，莱利趴在地面上听着声响，视线一瞥，不远处是一个豁口。
他贴在地面，提高音量：“嘿！伙计，你在下面吗？能听见我说的话吗？”
莱利挽起长袍，用力捶松垮的地面。那道缝隙越发变大，菲德尔站在角落因此躲过了沙土掉落在头上的厄运。
“嘿！你们怎么都在上面。拉我上去。”
莱利和埃德加闻言撕下自己的长袍，月光下两具没有多少布料遮掩的身躯展现原始的魅力，把衣服困成绳子吊菲德尔上来。
两个健壮的男人很快把菲德尔救起。埃德加随意摸了头上的汗珠，疑惑道：“你怎么会在地下这么久，对了。那个少年呢？你们走散了。”
菲德尔摇头：“我掉下去时，你们都不在只有我和嘉百利。后来我们摸索到了一处小洞，空气中有很浓的石膏的味道。我猜测里面定是有人在做什么，赛德城邦的人兴许就在地底下。”
“嘉百利，我记得当时昏迷过去，就再也没看见他了。后来就是砸地面。”
“我们掉下去后，也是分散的。但是很快找到出口，也没有什么机关危险。到了广场就一直在找你和嘉百利。”
“当然，也在搜查这里有什么古怪。”
菲德尔询问：“那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神庙里的神像全都不见了，这里也荒了很久，菲德尔阁下。您在哪里碰见那个洞穴的。”
“兴许嘉百利知道些什么，他毕竟是……”没有说出天使二字，但是作为菲德尔最亲近的几人还是知道的。
因此菲德尔只是轻笑，那张淡然的表情露出意味的笑：“看来，是猎物不乖了！”
“我们的弑神之战可以正式开启第一步，诛杀遗留世间的天使，他们死去会化作一截骨头。那个骨头不能丢弃，也许会有大作用。”
“看来得逼一下那个小家伙，游戏正式开始。不是他想下船就能下的。之前的几次追杀不过是小打小闹。”
莱利向前一手抱拳扣在胸前，沉声道：“是”。接着把手里的信号发射出去，远在柏斯和各地城邦都能看见这个信息。
他的眼里是狂热的兴奋，弑神之战拉开帷幕，而他们将成为历史的胜利者。他有这种信心，刚开始不服菲德尔，后来在他的颁布的各种法令和措施之下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强大。
更何况还像传说中的一样组建了这样一支军队，功名利禄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菲德尔又说：“先去下面查探那个洞穴，里面肯定可以看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而神明将被我踩踏在脚下。”
幽深的草木繁茂，天空偶有几颗星子，一切都很静。菲德尔伸手将飞在草丛间的萤火虫捏碎，洒在空中，黑色的眼睛闪着光，那是志在必得的自信。
几人沿着洞口跳下去，洞中更黑了，只能小心地扶着墙壁走。手心的触感凹凸不平，上面也雕刻了图画，菲德尔点燃人鱼烛，昏黄的光线照亮了狭窄的空间。
这时他们才看清了墙面上的人物，这是一副举世无双的画卷，雕刻了可考证的神明，包括他们的神力。
“哦！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难以置信，我发誓这是我见过最宏伟的艺术。”莱利一见到这些壁画高兴得不得了，那双棕色的眼睛粘在了墙壁上。
大手轻柔地抚摸，他是个十分喜欢艺术的人，以他的外形都不会想到这人也和那些艺术家们有共同的喜好。
只以为是个天生的战士。埃德加脸颊滚烫，一手扶额无奈的摇头，终是看不过去，提着爱人的衣领告诉他不是沉迷这些事的时刻。
“小莱利，我们要去寻找菲德尔阁下说的那个地方，回去我给你寻一些好画师的画，让你一次性看个够。”
“真的！！”莱利两眼放光，一下跳在埃德加的身上，撞个满怀，头发蹭着埃德加的俊脸。
一同下来的人，只觉得吃了狗粮。又悄咪咪拉着身旁的爱人，一时间只剩下菲德尔一个单身狗。
菲德尔假意咳嗽几声，实在是太碍眼了。下次他会把爱人之间没有做过的事情都和嘉百利做一遍。他想通了，既然第一眼就认同他了，何必逃离呢？
人生苦短，总要有一人相伴。嘉百利够乖顺够惊艳，都是他所喜爱的模样。这样想着，或许能够很快相见也说不定。
这个空间里只有一条低矮的洞口，他们都需要低着头弯下身体才能度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修成这样。
也许是用来躲避危险的道路，只是为何会雕刻神明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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