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六章你是我的神！
穿过那个狭窄的长廊，十几个高大的男人不得不放低身躯走去。地面潮湿松软，洞中黑黢黢的，不见一丝光亮。
果然是菲德尔口中的味道，空气里尽是粘腻湿热的石膏气味，长廊太小。人多又挤，这股味道争先恐后钻进他们的口鼻。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露出一个精致华丽的头顶镶嵌琉璃的土屋，月光的银辉倾洒下来，为石像渡上柔和的光辉。
地面是繁复雅致的不知名花纹，几尊神像位于不同方位，简直是人类历史上伟大的艺术品。在场所有人都被这样瑰丽的画面震撼到。
莱利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屏住呼吸，痴迷的抚摸着石像，边缘的石像隐隐拱着中间的赛德神。手感细腻的如同人类的肌肤，温热有弹性。
不！不对，莱利仔细摸了周遭的石像，手感很不对劲，就像里面是人，外面只是薄薄一层石膏而已。
“菲德尔阁下，这些石像不对劲。很有可能是赛德城邦原居民！！”莱利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以他多年艺术熏陶来说，这种话十有八九都是正确的。
众人愕然，寻找了一天的赛德人居然在石膏里，并且只有这么几个，那么其余人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们把其他的石像拆开。
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都是刚封闭不久的人类，有的在窒息中死去，然而也有一两个还留有生机。
菲德尔命令同性军队中的医师一职救助赛德人，很快在刺激气味中苏醒。
那个俊美如雕像的人睁开迷蒙的眼睛，瞬间如同鹰隼一般怒视着菲德尔等人。
他大声呵斥：“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破坏赛德的祭祀。”
可当他看见周围的赛德人纷纷脱离石膏后，更是惊恐的说不话来，那种恨意和怒意达到顶峰。他不停的挣扎，逃脱战士的桎梏。
但他才醒来不久，没有太大的力气，转身就被压在地上，莱利大爷似的踩着他的脸，狠狠地猜。
他的另一半脸通红一片，被踩在脚下的皮肤也很难受。这是很侮辱人的一种方式。
菲德尔等他们折磨一下，才缓声开口：“嘿！你们赛德人祭祀和天使有什么勾当么？可我偏偏不如你的愿。现在你们也祭祀不成了！天空这般美，何必把生命献给这种无情的神明呢！！”
说完，从怀里掏出几截秀气晶莹的骨头扔向地面，骨头咕噜咕噜地转到男人的眼前。
他认得，那是天使死后唯一残留的东西。这个长着黑发黑眼的男人分明是恶魔，他挣扎的身躯停止。
又艰难的扯着嘴皮：“休想！我们赛德城邦子民始终信仰赛德神明。谁又像你们？得了神明恩惠，转而抛却神明，自己做主。我呸！！”
菲德尔也不生气，只步调悠闲地走向他，半蹲下身，歪着脑袋发出嗤笑。就像听见可笑的言语。
“恩惠？！就一群没有人性，高高在上的神明，人世间有难，他们可曾来过。如今你这个忠实的信徒被我们肆意辱骂欺压，他们可曾现身救你。”
“没有神来救你。可爱的小家伙，温顺的孩子，不如投身到我的怀抱，真理会容下你会救你。绝不会欺骗你抛弃你。”
脸上是圣洁的光辉，嘴角的弧度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他可以放缓的声音如同最好的乐器弹奏出的歌曲。
哪怕地上的男人对他恨之入骨，也迷茫起来。
“是吗……”
“不！神爱世人，我的苦难是你们造成的！！只有早日前往赛德神明的怀抱，成为他的信徒，才能解脱。”
“既然如此，那么信徒。神明的使者天使怕是性命不保，我到要看看这些神明会不会来拯救你们。期待一站哦～”
毫不留情地转身，身后的尖叫不过片刻，地上多了几具尸体，温热的鲜血洒在赛德神像上。他的脸色好像有点狰狞。
那是被蝼蚁挑衅的不悦。
走出这个鲜血混杂石膏气味的空间，外面的野草十分清新，那股子郁气也消散开来。菲德尔黝黑的眼睛紧盯着天上的弯月。
手里攥着天使的骨头，嘴里喃喃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作用？神明会来吗？你又会是什么立场嘉百利。”
埃德加迈着沉重的步伐将手上的薄如蝉翼的纸张递上，恭敬道：“菲德尔阁下，这是赛德人没有烧毁的一点残骸。有零星几个字，也许有点作用。”
接过那张纸，菲德尔一目十行地浏览不完整的字，上面写着：天使是神明在人间的使者，使者死，神明现。
菲德尔无意识攥着纸张，心里忽的狂跳，巨大的不安笼罩着他，白皙的肤色瞬间苍白。
豆大的汗珠顺着背脊滑落，后背隐隐冷风吹过，一股寒气窜进体内，不禁打个寒颤。
他心想，真的必须兵刃相见吗？好不容易正视内心，竟落得这般下场。果然当初就应该顺从内心，不要靠近美丽的事物。
越是美丽，越快凋零。凋零的那一刻，必定是腥风暴雨难以停歇。
看着菲德尔不对劲的沉默，埃德加焦急询问：“菲德尔阁下，您没事吧？我们已经拥有了对抗神明的办法不是吗？”
“在赛德神像里面发现的这个，还有以前的神庙里面有一个密地，也刻有方法。看来他们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只是其余人类就会保留不同看法。”
菲德尔摆手示意无事，只盯着最后几行字，记载了如何对抗神明。他觉得来的太过轻易，可对于天使的记载却十分完整，比他观测嘉百利还要正确。
甚至他得出的一些结论也十分相符，更何况这是战士们花了很大代价得到的，尽管他们只汇报最终的结果，但是他知道他们的艰辛。
只是嘉百利，日后相见，便是敌人。你做好准备了吗？你的情感就是你的弱点。
利剑刺穿我的心，也击垮不了我的意志。
行走在寻找纸上的物品时，接二连三地传来消息，许多天使被捕捉，反抗过激者，当场射杀。
菲德尔骑在马上甚至能听见他们的哀嚎，他明明只需要呆在柏斯城邦里面，不需要在外奔波。他不知道外出是有几分因为相见嘉百利，有几分迫不及待找齐弑神的物品。
他不知道，只能快马加鞭去找齐，来抑制他心里的思念。自赛德之事后，他和嘉百利再也没有见面，只是每次斩杀天使后的骨头他都留着。
万一是他的嘉百利，好歹也是喜欢的人。
前往一处悬崖时，菲德尔牵起缰绳，马蹄顺势抬高，崖边的泥土松掉。险些连人带马掉下，他利落地翻身下马，取出绳子孤身去取崖壁上的微小的紫色花朵。
在空谷中摇曳生姿，每一次获取物品，都需要带着虔诚之心。这是菲德尔一直所拥有的，他对于真理对于自己战胜神明十分虔诚。
只是身后似乎有一处视线，菲德尔在半空中疑惑地看着脚底下的密林。密密麻麻的林木，没有间隙，根本看不清下面的境况。
但是刚刚那个视线很火热，虽然极短，但是他感受的分明。腰间绑紧的绳子向上挪动，那是埃德加和莱利在拉扯。
提醒他上去，菲德尔便没有再纠结。
阳光从密密匝匝的树木透过，嘉百利手持弓箭，那是围剿人类缴获的胜利品，刚刚那个极短的视线就是他。
嘉百利惊讶于菲德尔的警觉，又暗恨自己狠不下心射杀那个残忍至极的男人。哄骗自己当爱人，却把自己当做金色雀，还在暗地里杀害自己的同类。
嘉百利苍白的脸色随着女人的步伐沉下脸去，他冷冷地开口：“离人类太近，他们都在上面，我们一时难以撤离。所以我才没有及时射杀他。”
奥特拉将信将疑，她刚刚确实感受到少年的
杀气，那做不了假，可是少年的态度令她不喜。
“嘿！愚蠢的嘉百利。我没有这种意思，自从你喜欢上，不！应该是爱上那个男人后，你很奇怪。我们明明才是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以这种态度对我。”
嘉百利手上的布条渗出血迹，下一秒又恢复原状，他麻木地感受着一切。
“我知道。只是我的心跟着他走了，现在的嘉百利只是要以同伴而活，往日的少年死在了那个赛德城邦里。对不起，奥特拉。”
“你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菲德尔坐在马上，问着埃德加：“还有多少种材料没有收集？”
他的脸色发白，眼底青黑，明显没有好好休息。莱利不赞同道：“菲德尔阁下，你应该休息一段时间，剩下的材料需要取时我和埃德加会叫醒你的。”
埃德加也点头，毕竟关键时刻，他并不想菲德尔就这么累垮了身体。大业明显快成，这时候倒下也是巨大的损失。
菲德尔只好坐在他们做的简易床榻上，安静地睡着。双手靠在腹部，长到拖地的黑发铺在身下，完美如神祇。
若是神明在世，也会这般模样吧！在场之人无不这样想，天使的狙杀也有很好的效果，他们感到天地之间有种不一样的意味，那是神明即将降世的气息。
有些渊博的老人，只感叹世间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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