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得了这答复，女佣也在心底叹气，她上楼告诉了姜周。
姜周听了似乎不意外，她仍旧保持着之前的睡姿，直把眼睛望着天花板，要不是眼珠还会转动，盖在身上的薄被还有起伏，女佣还真要以为她已成了具尸体。
最后她道：“知道了。”
很平静。
符减洗漱完，穿着睡袍，毛巾搭在头上，边擦着湿发边推开浴室的门走出来。
然后他看到了已有十四天未见的姜周，她穿着他买的睡裙，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看地上的影子。等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时，柔顺的长发滑落，露出圆白的肩头，细细的吊带，以及深而精致的锁骨。
符减有刻晃了神，继而冷漠：“姜小姐走错房间了。”
姜周道：“我明天想去诊所，所以来找你。”
符减道：“女佣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不同意。”
姜周道：“女佣来说，你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来了。我想问，要怎样你才会同意。”
符减注意到她的声线冷硬，但仍蕴着几不可闻的微颤。也是，大家都是饮食男女，并非无知稚子，许多事不用明说也都懂，何况符减从不隐藏他的欲望。
姜周来这之前必然已做了十足的准备，可是看她那副并不情愿的模样，仍旧叫符减窝火。
符减道：“我怎么觉得姜小姐这交易做的并不情愿，我向来没有强人所难的癖好，姜小姐不愿意那就算了。”
姜周道：“我脚伤还没好，走不过去。”
符减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就见姜周抬起完好的脚踩在茶几上，裙摆下滑，露出骨肉匀婷的小腿来，莹润白皙。
姜周轻轻挑眉：“有劳傅先生了。”
符减缓缓抬眼，看向了房门，早在姜周进来前她就把门关上了，确实是有备而来。
符减道：“姜小姐是真的想好了？坚持了八年的东西，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不觉得可惜？”
“确实可惜，”姜周也不狡辩，“可眼前的路已经走到尽头，我也只能换条路再走了。我算着日子，我在联邦应该已经成为死人了吧。”
符减并不否认：“霍承已经上报你死亡的消息，只是注销户籍还需要一段时间。”
姜周道：“流程而已，反正就那个结果。我等了十四天，他都没有再出现，我就知道这个结果了，我注定要回到申卡。而申卡是你的申卡，我再和你对抗，除了让自己活得不舒心外没什么用处，不如清醒点。”
她讲话时，符减都在看她，从眼睛到唇角，他注意她的神色变化，脸上细微纹路的变动，去判断她有没有在说谎。可是，无论是识时务的话语内容还是神色表情，都告诉符减，姜周是放弃了，她可能并没有那么真心，但她确实是疲惫了。
符减把毛巾扔在地上，向姜周走去，姜周配合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少女纤巧的身体落在他的怀里，像是漂泊的蒲公英终于觅到故乡，也像是饱满的水蜜桃的落入掌中。
姜周窝在他的肩头，凑到他耳边，轻轻咬着道：“我没有穿小衣。”
符减的手掌正巧抚过她的肩背，衣料平顺，他哑声道：“我知道。”
姜周吃吃一笑：“可我的腿伤还没好，医生说要我静养不能太劳动。”
符减托着她的臀，在上面掐了一下，咬牙切齿道：“我知道。”
他抱着姜周往床榻走去，手却已经顺着裙子下摆摸了进去，爱不释手地揉捏着，他吻在她的肩头，道：“只是摸摸，没有关系。”
姜周没有答话，任着身体和符减一起坠落。
次日姜周醒得早，符减已经在换衣服了。他确实生得好，姜周昨天摸过就知道了，今天背对着晨光看他的宽肩细腰长腿，更是觉得如此。
姜周微微叹息，却将符减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边扣上皮带，边弯腰亲她的脸颊：“今天我会早点回来陪你。”
姜周道：“工作要紧，我还是希望你好好工作，腾个假期出来带我出去玩玩。”
她说前半句时，符减目光微沉，听到后半句后，脸色方才稍霁，摸摸她的头道：“会的，到时候你说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姜周窝在被窝里懒懒点头，然后把被子拉过头顶，俨然是要再睡个回笼觉的模样。符减瞧着哑然失笑，又觉得她可爱，换好衣裳后忙关灯关房门，不再打扰她。
姜周这一觉睡到晌午，当真是养精蓄锐完毕，才被女佣叫醒接电话。
电话那头是符减，他语含轻笑，可见心情是真的好：“还在睡？小心睡成猪。”
姜周抱怨道：“还不是昨天睡得太迟了，谁跟你一样精神那么好。”
符减低笑：“怪我。好了，既然醒了赶紧吃饭，小心饿伤了胃。”
姜周应了声。
符减道：“今晚有个晚宴要参加，我会回来得迟，你不要等我早点睡。”
姜周道：“什么晚宴？是那种要带omega出场的晚宴吗？”
符减轻笑：“是给霍承送行，没有omega，只有alpha。放心，以后有那种晚宴，我肯定只带你。”
姜周就没了兴致：“好吧，那你少喝点酒。”
符减道：“遵命。”
姜周把电话挂了，转头看到了一脸目瞪口呆的女佣。她若无其事道：“午餐做好了吗？吃过午餐后，我要去诊所。”
女佣迟疑：“可是傅先生没有说过你可以去诊所。”
“哦，那他可能忘了。”姜周把电话递给女佣，“你打个电话问他吧。”
女佣看她就这么把电话递过来，很坦荡的模样，又见一夜过去，她和符减的关系已经修复，俨然是情侣了，何况诊所就在府邸范围内，有安保人员，姜周是个半残疾，料也闹不出什么事来。于是也就不再怀疑什么，道：“既然如此，我陪姜小姐过去吧。”
姜周不以为意点点头。
用过中饭，女佣开了观光车代步送姜周去诊所，姜周进诊疗室时没带她进去，让她在外面等。女佣便无聊地看着走廊墙壁上的挂画打法时间，忽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还没转过头去，腰间就递上了一枚尖利的东西。
姜周在身后道：“嘘，不要出声，不然这手术刀就扎进你的身体了。”
女佣惊恐，实在想不到姜周的胆子竟然达成这样，居然敢直接在符减的府邸动手挟持她，这
里可都是安保人员！
姜周低声道：“不要试图惊动别人，只要你配合我，我放你条生路。”
女佣唯唯诺诺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姜周把一把车钥匙荡到她面前：“去开车。”
姜周的腿伤成了很好的借口，女佣状似扶着她走路，实则是姜周把刀抵在她的腰间，几乎与
死亡不过几寸的距离。直到受了如此的生死威胁，女佣才意识到她根本没有那个胆子和歹徒斗智斗勇，她怕得要死。
姜周晚起的后果是，她吃完饭正值府邸工作人员的午休时间，所以诊所里的人基本都在午休，没人注意到她们。女佣问姜周：“医生呢？”
姜周道：“被我打晕了。”
虽然看到那把车钥匙时已经有了猜想，但得到确切的回答后，女佣基本认命了，一个男性alpha都败在姜周手里，她这个女beta还是洗洗睡了吧。
唯一的希望还是在门口的岗亭，只要那时候惊动了安保人员就还是能把姜周拦在府邸之内。她暗暗下了决心。
结果等到车上，姜周让她坐了副驾驶，然后直接给她扎了一针安定剂，量不大，并不能立刻让她昏睡过去。姜周把枕头掰断，塞进口袋里，然后绕过车子坐进了驾驶室。
女佣突然明白过来：“你的腿伤好了？”
姜周系安全带：“二楼落地都不到三米，我也不是盲跳，落地的时候卸力了，要真伤得重，医生早把我的腿吊起来。又养了这么多天早能走了。”
她用伤腿踩了油门，却是神色平平，不把伤腿放在眼里。
女佣想起来了，姜周闭门的十四天里，医生确实也上门，但每次都把她屏退在外，是姜周单独见的医生。后来她问医生，医生总说还要养段时间，却没有和她详细讲过姜周的伤势。
所以姜周把医生收买了？女佣觉得不可思议。
姜周轻描淡写道：“没收买，我只是让他误会了。”
那医生能给姜周提供抑制剂，还敢让符减别乱来，姜周就觉得他还是个有仁心的医者。所以在他来□□的时候，姜周向他求助，说符减想和她滚床单，并且为此不惜将她看管起来，但她没有做好准备，希望医生能用伤势为由拖一下符减，不然她可能还得跳回楼。
姜周是有前科在先的，医生在为难地思索后，大概觉得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而且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说姜周再养养也不算骗人，所以同意了。
女佣听完，脸色更臭了。要不是被姜周这伤势骗了，她才不会这么马虎地把姜周带出来。
“岗亭到了。”姜周道，“好好配合，不然按照你现在这样，我随时给你一刀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和符减一样，也是给个巴掌再给颗糖的性子：“不要担心，你也是被骗的可怜虫，符减事后追责，追不到你的头上。”
女佣没了法子。岗亭这边查得其实不算严，只要是提前录入的车牌基本就不怎么查，尤其是女佣还把车窗摇下来露出了脸，都是老熟人了，放得自然更快。
女佣配合完，到底气不顺，又问姜周：“你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姜周道：“我也不知道，赌一把。”
女佣更觉她不可理喻：“你不知道你还敢袭击……”然后她不说话了，因为姜周的车慢了下来，而在前方的马路旁停着一辆没有车牌，打着双跳的车子。
姜周见药效还没发作，直接把女佣打晕了，但她也没有下车。如她所说，其实她也不知道逃出来后能去哪里，她甚至都不知道眼前的车子是不是来接应她的。
就在这时候，那车慢慢摇下了车窗，露出了顾翩的脸：“姜周，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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