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通缉
嗷嗷用爪子拍了拍郁杉的手腕，在她松开后跳到了高处的柜子上，一张白色猫科动物的脸此刻正满脸严肃：“我确实知道这个东西。”
“不过我不确定它是否有着穿越时空的能力。现在的它并不完整，不仅不能发挥出它原先的力量，而且还沾染上了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这种被污染的力量……让我感觉很不好。”
嗷嗷皱起了眉，听郁杉说想看看它原来的样子，虽然有些犹豫，但它还是舔了舔爪子，将自己的记忆图像调出。
“诺，这是它原来的样子。”它补充道：“那时候，我的创生者还叫它为‘世界窗口’。”
“后来呢？它怎么成为现在这样子了？”
“后来……创生者忽然对我下达了一份指令，让我销毁它。”
“销毁？”郁杉疑惑了，“为什么突然间要销毁？”
“我不知道。”嗷嗷摇了摇虎头，显然也十分疑惑。
“那时我还未真正拥有自主意识，只知道是创生者的指令，于是我便做了。”
“但我没能成功。”
“即使我调动了六十台高强度的激光炮，也没能破坏它分毫。当时我的创生者看到这个结果后，对着‘世界之窗’站了好久好久，最后才放弃的。也不知道它最后变成这样的碎片是怎么弄的。”
提起这个，嗷嗷也是脑袋里满是问号，但它还是继续道。
“——再后来研究所就被突然出现的陨石击毁，创生者死了，我也作为他的电子信息遗产开始在星网数据流中暂时休眠。”
它顿了顿，看着郁杉的眼睛认真道：“杉杉，这种东西有着宇宙的力量，他所带来的麻烦是我们无法处理的，我不希望你也和我的创生者落得一样的结局。你们人类的生命本来就这么短暂，为什么还要尝试这么危险的举动呢？”
郁杉没有回答，在片刻后她倏然抬头：“所以说维度碎片不只有这一块？”
“有四片。”嗷嗷下意识回答，却忽然反应过来，立刻跳了起来。
“你打算干什么？”
郁杉摸摸圆乎乎的老虎屁股，掏出一块布丁，耐心拆了包装送到它面前，笑得温柔：“打算今天给你加一块布丁，怎么样？”
“咦？”差点条件反射扑上去的嗷嗷忽然一愣，愤愤然道：“你可别想转移话题！”
但怕她反悔，有先见之明的嗷大王机智地决定先将布丁塞进肚子里。
总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它扑上去，一口吞下，那急切的样子似乎很怕郁杉反悔，但郁杉只是微笑着看他吃完，手上并没有什么动作。
然后拎起了后颈肉，干脆利落地将整只老虎丢进了刚刚打开的虚数屏中，接着关机，彻底断绝了它出来的可能。
干完这票的郁杉拍拍手，又从衣服中拎起了不过半个小指大的项链挂坠，仔细打量。
坠件部分整体呈棱形，有着非常精美的切割面，她能清楚地看清上面有无数个她的倒影。
但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这和普通珠宝项链有什么不同，怎么一个两个都说它是个厉害的东西？
还有……它真的能帮我回去吗？
她心中泛起隐秘的希望，好像未来的道路都亮了起来。
抿了抿唇，看了眼已经关机的智脑。郁杉将东西收回放好，拿出了离校通行证。
校门处站着两名水偶守卫，外貌上用了中世纪西方骑士的拟态，虽然由水构成，但在海洋能的加持下它们的战斗力可以说是布兰星上的战力天花板。
在核对了她手中通行证无误后，两名水偶骑士各自走到一边，水拟的□□被举起，分开了极星学院常年黑暗封闭的水幕。
郁杉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十一年的偌大学院，然后迈进了水幕中。
像是进了水构成的巨型滑梯中，郁杉感觉自己一直在下滑，过两分钟后，重力让她快速落下，天光骤然亮了。
出来了？
郁杉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头看时漩涡已然消失不见。
她也不太在意，准备乘一辆蚂巴车去泊口，然后搭飞船去伊铎星。
伊铎星虽然是中央九星中的第三序列，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相较而言，还是究极幸运星第六星更得联邦民众的青睐。
不过这么想的话，自己好像还是去第六星更好，这样的话就能拉高药剂的成功率，减少材料浪费了欸。
不过，好像不太划算。
因为第六星的特性，那里的房价房价就从来没有低过。自己如果去那里，凭如今的账户余额怕是桥洞都没有得睡。
遗憾地放弃了这个颇有诱惑力的想法，郁杉走出了弯弯曲曲的小巷。
踏着细软整洁的白沙，周围是风情各异的海底建筑，可呼吸的第一层特殊水体中各色的鱼群慢悠悠地游着，头顶上则是密集的玻璃轨道和从联邦其他星球来旅游放松的游客。郁杉这才后知后觉到这是她第一次能这么悠闲地在外面闲逛。
虽然维度碎片还没有什么头绪，实践考核作业题目也难到她爆炸，但当走出校门，感受到温凉舒适的水体包裹着身体，以及只要她想就可以离开地面到建筑高层时，就有一种浑身放松的愉悦感觉。
真的不愧是联邦蝉联十年的度假星榜首。
看到不远处挥着机器手臂的饮料贩卖机，郁杉心念一动，从飘着的状态落地，到了个子矮矮的圆滚滚的小机器人面前。
“小小姐，请品尝布兰星特产晕晕海草汁，爽口清甜，不仅能够消除一些黑粒子辐射值，还可以品尝到晴天风吹过山坡的味道噢！”小机器人卖力地挥舞着圆球与柱体拼接成的手臂，热情地用着电子合成音推销着，胸前的屏幕闪过穿着清凉的少年在海滩边拿着瓶果汁一饮而尽的图像。
郁杉沉默了一下。
先不说在药剂学上晕晕海草到底有没有消除辐射值的作用，这风吹山坡是什么梗啊？
还有这拍的什么广告，第二星的娱乐圈生态已经内卷到这种程度了吗？
经纪公司居然让这么好看的一个少年来拍这种三无饮料的广告！
郁杉当然不可能被这种专门用来骗外地游客的所谓特产唬到，她直接掠过花花绿绿的各种饮品，选了角落那个最普通的矿泉水。
当然，这个售货机器人的背囊里也不是没有真正好喝的特产饮料，但鉴于刚刚迈入社会的学生仔，她穷得理直气壮。
话说她是不是可以卖饮料赚钱？
平时做药剂时的材料常常有好些部分并不适合入药，却十分适合调配饮料啊！
比如月光草根可以做营养剂，但是上面的草叶在药剂方面却没有任何用处，但在调配薄荷酒时也是一味主料呢！
天马行空地考虑着有的没的，她打开智脑正要付款，面前的机器人自然的绿色灯管眼睛忽然间就是一红，绿色灯光就变成了红色。
郁杉愣了一下，接着就被它突然冒出来的台词吓了一跳。
“检测到在逃通缉人员，检测到在逃通缉人员。”
也许是因为这只机器人版本太老，网速也很慢，在检测灯变红后它滴溜溜转了两圈，愣是没找准郁杉的方向。
也就在这时，嗷嗷忽然从智脑中扑出，着急叫着，“快跑，你被通缉了，还上了红榜！”
郁杉一惊，虽然还没明白怎么就忽然被通缉，甚至还上了红榜这种全联邦通缉榜，但远处的各处机器人已经四处亮起了红色的探照灯，郁杉立刻不再迟疑，拔腿就跑。
她的方向是人少的老旧居民区，那里开发得早，没有那么多机器人。
快速辨别道路奔跑着她还不忘朝嗷嗷喊，语气难掩震惊，
“怎么回事，我怎么被通缉了？！”
“我怎么知道，上面光说了你犯了偷窃国宝罪！你是什么时候干的啊？！”嗷嗷紧紧抓住郁杉的帽子，防止自己被甩飞，但它此时也是一脸懵逼。
“那发布时间是什么时候？”郁杉借助臂力撑着墙面，想要翻过墙面，但一时忘了这不是重力正常的学院内部，过大的反作用力让她一下子冲过了头，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弹射过去。
“我没注意啊！就是你把我关进智脑里我才发现的！但是你居然把智脑关机了，我没法出来啊啊啊啊——”嗷嗷死死拉着帽子，惊恐尖叫。
“要撞上了！要撞上了！”
“不会！”
郁杉在快接近地面时腾空一翻，一个后脚用力便稳稳落在了地上。
她站起身，两只黑色双马尾也稳当当地落下。
嗷嗷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真是吓死老虎了！”
它环顾四周，“我们这是已经安全了吗？”
郁杉却咬了咬牙，“不！鹰罗小队来了！”
“什——么——！？”
嗷嗷十分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就、就是那个喜欢穿红色乌鸦服，还会把老虎挂在树上的鹰罗小队？”
郁杉默了一下，回想起他们冷酷有着鹰徽章的红色制服，还有因为抓捕联邦珍惜动物盗猎犯，在救援之后与盗猎犯战斗，为了动物不被波及先将其放到树上安置保护的案件报道。
十分怀疑嗷嗷能够成为宇宙中唯一拥有自主意识的生命体拟想精灵是不是跟宇宙之神用智商换的。
不过它这一打岔，郁杉也冷静了下来，想到了暂时解脱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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