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次相遇
白祖桓在成功增重15斤后迎来了开机。
陈旷只是觉得他整个人都充盈了，棱角少了，线条圆润起来，视觉上弱化了距离感。白祖桓本人却认为这简直是天翻地覆，身材管理彻底报废，满身的肌肉一朝回到解放前，变成毫无力量感的初中生身体。但他也承认脂肪充当胶原蛋白确实让人看起来年轻了。
白祖桓随行跟着陈旷和两个生活助理，造型师、化妆师早已在剧组就位。这次的通告不仅是商业片，还有改变形象的噱头，陈旷打定主意要赶一波时髦给白祖桓拍日常vlog等到宣传期放出来。
目前白祖桓的新形象还处在保密阶段，机场是一道关，幸好正值春天，套着长袖长裤、蒙上口罩帽子还不会太闷。不过一想到这其实是在遮肉，白祖桓心里就怪怪的。
机场look从来不是白祖桓用力的地方，真正费心的是要和记者们斗智斗勇，每次明明是保密的行程却都会被蹲到，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他也难逃闪光灯的洗礼。进出机场像一场恶战，幸好b市到s市的飞行时间很短能让人少受点罪。拍摄地点之所以定在s市，是因为实际上的大部分比赛都在此举办，方便后面实地取景。
开机仪式上拜四方是老传统了。这次的电影名导演、名演员、话题性题材，得到了各方看好，很多幕后老板、投资方、制作人都来露个脸，广交朋友、广谈合作。
白祖桓下了飞机后直奔现场，问候导演和各个岗位的工作人员，很多熟人第一眼都没敢认白祖桓，以为是哪个新人演员，第二眼才开始调侃他怎么越活越年轻了。最满意的当属陈凡香，不找青年替演的决定实在明智。
毕竟是商业价值很高的影帝，投资人、品牌方老板为了潜在的合作可能来见白祖桓也是稀疏平常，但今天的数量和热情实在令他难以招架，幸亏有陈旷在，他会见机把人拉到一旁自己顶上。
不过面前的胖老板显然挤赢了所有人，成功站到白祖桓眼前。胖老板身量敦实，形似正方体，白祖桓低头俯视整个切面，观感很差。努力控制着额角的青筋别爆出来，分神看到好几个人后面站了个眼熟的年轻人，剧组来打招呼的新人演员吗？他想，这种双眼得到净化的感觉也好熟悉。
纪锐所在的h市离b市更近些，十分积极地坐早班机到了当地，入住酒店后发现设备还算可以。他和孟大伟两个人拆包、安装用了些时间，纪锐纠结衬衫花色又费了些时间，本想马上出门的，却被告知还要等老板一起。
“我们先去不行吗？到了地方再等他。”纪锐一边照镜子一边催促。选来选去，他还是决定穿在店里试过的那件，销售小姐姐说的‘成熟、性感、禁欲’时时环绕在他耳边。但纪锐下身搭配的浅色牛仔裤和白色板鞋就与这三个形容词完全不搭边了，变成另一种清新的春日氛围。
“你，穿得像个要上台演讲的男大学生；我，像要看儿子演讲的欣慰父亲。咱俩找个大学能蹭进去，进剧组你是想都别想。”孟大伟找到机会就占纪锐的便宜。
纪锐平常直播只有上半身出镜，没人管他下面穿的是睡裤还是内裤。那天出去买衣服也完全把要上下搭配给忘了，估计作为同行的庄苏溗也有一样的职业习惯，两人大包小包里买的都是上衣。所以他今天只能搭配牛仔裤了。
一阵百爪挠心后，二人终于坐上了老板的豪车。猫虾的老板纪锐还是第一次见，本人像只橘猫，带着自信的慵懒，据说做直播app只是一时兴起，旗下真正赚钱的产业还有很多。
到了现场后，老板必定要去见其他的老板，纪锐再跟着不合适，就和孟大伟去试试能不能向导演打招呼。
没想到直接见到了陈凡香本人。
“陈导好，这是纪锐。有幸能出演您的电影，百忙之中多有打扰。”孟大伟惶恐又客气，“对他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满足。”
“嗯，那位要合作的主播是吧。小伙子长相不错，是上镜的脸。这次戏份不是太多，配合一下剧组做造型就可以了，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合作。待会副导演给你讲一下戏，应该用不了两三天就拍到你了。”陈凡香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孟大伟的腰弯得更低了，陈导说还会再合作？即使是客气话也足够分量。
“锐利的小刀是吧？我也看过你的直播，游戏打得真不错。”面前这位中年男子看来就是副导演了，亲切得就像住在纪锐隔壁的邻居，“提前和你说一声，你的戏没放在正片，是个彩蛋。不过别介意，现在电影院里守到最后一秒就为了看彩蛋的观众太多了，更何况你还是和白影帝直接搭戏。”
纪锐上一秒心说要白来一趟，后一秒直接大脑死机停止思考。
“我和白影帝直接搭戏吗？”
“是啊，正好是前期角色，过两天就会拍。不好意思的是剧本我不能给你看。但你的戏我可以给你讲讲，是这样…”副导演滔滔不绝。
孟大伟听完还是挺满意的，虽然是彩蛋而且时长不到两分钟，但这部分设计挺适合纪锐的，确实会出彩，“角色不错，你别嫌弃就一句台词啊，都和影帝搭戏了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我很满意，没台词都行。”
“你小子现在怎么这么高的觉悟？”
纪锐和孟大伟并排走着。
剧组人多、道具也多，经常要侧身让路。就在纪锐和搬箱子的场工错身的时候他突然看见挂着‘白祖桓’姓名牌的门半开着！这里面肯定有人，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就是本人。拉住孟大伟，往更能看清屋内的方向挪了一小步，还在纠结要不要往里瞟一眼的时候门开得更大了。
那一刻，明明有里三层外三层的工作人员站在周围，但只有白祖桓撞进他的眼里。皮肤好白，光站在那就自成一抹亮色。头发和不久前的照片比要长一些，刘海也放了下来，让纪锐想用乖来形容。一寸一寸往下看，直到和那双凤眼对视上时间静止。
被看到的纪锐定在原地没躲也没移开视线，他用眼睛勾画另一双眼睛，发现那个人眼角红红，皱起的眉宇间显示出不耐，“咚哒”心惊了一瞬。
“哇！你看你看，白影帝本人！”孟大伟也望了过去，“前面那胖子怎么这么眼熟？”
胖子？
原来他不是烦自己。
“好像是王老板吧…你上哪去？”纪锐迈着大步走上前，衬衫别进牛仔裤里显得他腿格外长，孟大伟跟上都费劲。
仗着身高优势的纪锐顺畅地在人群里穿行，临近门口时听出屋内在赶人，委婉客气的辞令果然不能戳破油腻猥琐的脸皮，工作人员脸上的尴尬鄙夷也刺激不到他，僵持住了。
侧身移步，纪锐挤到了胖老板旁边，大门离他正好是一臂距离，宽肩挡在前面，胖老板眼前一黑得盯上了陌生的后脑勺，下一秒变成雪白的门板又让他眼冒金星，鼻子发酸像是撞到了。
‘他是怎么出来的？’胖老板和早已看不下去躲在身后的员工们面面相觑，想再进去又怕丢人，就这么走了又肉疼投的五千万只摸了下手，犹豫半天还是吃下了哑巴亏。
离纪锐最近的是陈旷，虽说是多亏了面前的年轻人撵走了麻烦，但他一时还不知道新访客又是什么来头，“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这次电影的客串演员，冒昧来和祖桓老师打个招呼。”
‘你是挺冒昧的’陈旷这么想，但很给面子的没直接说出来，“你好你好，我们还是之后片场见吧，祖桓他现在…”
“是新人吧，以前没见过，不知道你的名字。”白祖桓打断陈旷赶人，他对这个莽撞的新面孔莫名熟悉。
听见声音，纪锐错开陈旷，挪了过来，心里突突地像什么在乱撞，“我叫纪锐，是…第一次演电影。”哪怕是名新人演员也比头部主播和白祖桓的距离更近。
“进组了就是同事，一起加油。”增肥以后的白祖桓笑起来时脸颊会堆起一个小肉包，给整体的精致注入一丝憨态，好处是亲和力变强了。
“谢谢祖桓老师。”纪锐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话题再说些什么。
陈旷在一旁又冒了出来，刚刚还觉得这个小伙子挺特别，见了白祖桓之后还不是一样变鹌鹑，在真正的气场面前任何年轻气盛都不值一提，“纪锐同学还有什么事吗？祖桓忙了一天，如果没事，我想…”
“哦！我没事，不好意思打扰祖桓老师休息了，我先走了。”
“片场见。”
“祖桓老师再见！”
纪锐出去后，白祖桓嘱咐陈旷跟过去看看，怕刚才那胖老板找麻烦。万幸人已经走了，不过白祖桓的不适感还在，“查查刚才那人是谁，以后避开他在的所有场合。”
“年轻的那个？”助理没分清。
“猥琐的那个…”白祖桓扶额。
纪锐一脸阴沉地进去，满面红光地出来，让孟大伟一头雾水，猜不出发生了什么，“再傻乐我要叫救护车了。”
“嘿嘿…”纪锐根本听不见别人说话。
“诶？白影帝？”
“祖桓老师！”
“老师你个头！见到真老师有这么积极你至于辍学啊？”孟大伟损他，“他休息室里有勾魂法阵啊？用不用我给你叫叫？”
“你上过大学的还这么迷信啊。”纪锐往回找面子，但脸上还有些尴尬，路过反光玻璃的时候他照了照，判断今天的形象应该还过得去。
孟大伟则是从早晨就觉得今天的纪锐很不一样，从打扮到气质，都不像锐利的小刀直播间里那个大剌剌的主播，“大影帝说认识你了吗？”
“人家可能不看游戏直播吧。”意思是没有。
“不应该啊，他都要演电竞题材的电影了，随便网上搜搜游戏相关也能刷到你吧。”孟大伟对纪锐在游戏圈的知名度还是很有自信的。
本来纪锐也有，还暗自期待被认出来，但显然没有。
“你有没有感觉刚刚那个纪锐有点眼熟？”
陈旷很惊讶白祖桓又问起来，明明是个连他都没听过的名字，“挺帅，身材也又高又壮，很有个人特点，回头我问问是哪个公司的，想办法抢过来？”
“我是随口一问，你是强盗吗？抢过来干什么？”
“给你做压寨夫人。”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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