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掌门 > 帝台藏娇(重生) > 第29章 第29章

第29章 第29章


林瑞瞠目,  哀嚎,“我总不能叫她连大人,多别扭。”

        连棠抿唇轻笑,  “就叫我连棠吧。”

        连棠比连大人好多了,  林瑞表示勉强可以接受。

        这一打岔,小将军也忘了英雄救美的事,赖在书阁和连棠说话,  直到见她露出真心的笑容,才离开。

        常瑞一走,连棠就起身,也准备走。

        祁衍掀睫,  “棠棠,  朕有话对你说。”

        连棠复又坐下。

        祁衍伸手从书案的木屉里拿出那枚金腰带,  递给她,  “这个还给你。”

        连棠没接,  “我和大皇子婚事已退,金腰带应物归原主,  还给皇室。”

        祁衍用手指摩挲了一下腰带上的金纹,  “可它原来的主人是连将军,拿着吧,  现在这条金腰带和祁麟无关,是你父亲的遗物。”

        连棠见他眼神坚定,不再推拒,  伸手接下,也没谢恩。

        看着连棠把金腰带收进袖中,  祁衍这才坐直身子,  郑重其事道:“朕要给你说一件陈年往事。”

        连棠认真听。

        祁衍陷入回忆,  “六年前在法恩寺,是朕病的最严重的时候,不管睁眼闭眼,脑子里都是父皇被鞭笞的不成型的身体、太子带血的头颅,以及累累尸骨,朕像身处一场噩梦,永远不会醒来。”

        祁衍脑中仿佛又出现了那张画面,他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

        连棠听说过这种病症的可怕,但此刻面对沉重的祁衍,她才知道它真正的威力。

        缓神后,祁衍继续,“这时,一个小姑娘闯进了朕的世界,她眼睛看人的时候很亮,大胆又放肆,还馋嘴。”

        祁衍转目看向连棠,“猜到了吧,那个人是你。”

        连棠低头,面带赧然,“我小时候在边关长大,没有规矩。”

        祁衍却不这样认为,“规矩都是掌权者给别人定的,你那样很好,有生命力,朕每日坐在窗前看你下河摸鱼,爬树砍柴,忙乎半天就为了一尾烤焦的小鱼,就觉得,朕也能坚持下去。”

        连棠怔忪,“为什么?”

        看她忙乎的结果是烤焦的小鱼,然后就能坚持下去,这有什么联系么?

        祁衍嗓音里闷了一声浅浅的笑,“因为你为了烤焦的小鱼都绞尽脑汁,朕可掌管着一国的百姓,怎能偷懒。”

        那场战争,西戎可汗见祁衍率领的王师来势汹汹,没有恋战,而是保留实力,退守进沙漠里,伺机反扑。

        而大齐虽然胜利了,付出的代价却不可估量,王师斩羽,皇帝和太子同时牺牲,祁衍若不站起来接手这个破碎的山河,仅凭九岁的祁麟,毫无疑问,前朝遗老必定会犯上作乱。

        内忧外患,国将不国。

        连棠听祁衍说完,恍然明白了然大师所说支撑祁衍活下去的信念是什么了。

        是为父报仇,也是驱逐鞑虏。

        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心怀天下的君王。

        就是心太硬了,冷的跟万年冰川似的。

        这样的男子,只适合远远的敬仰,不适合走近了相处,否则会冻的遍体鳞伤。

        连棠黯然低下头。

        祁衍见她周身的气压低下去,安慰道:“如果没有你,朕不可能活到现在,某种程度来说,你算是朕的恩人。”

        “知道了。”连棠声音里没有一丝惊喜。

        其实她也纳闷过,祁衍为何会帮她,总不会真是因为她有才,即便如此,那上辈子呢,上辈子他们几乎没有单独说过话,他也在关键的时候帮了她。

        如此看来,一切都解释通了,因为法恩寺的那段渊源,祁衍对她一直都心存感激。

        一国之君的恩人,这是多么值得嚣张的事呀。

        可是不知为何,连棠心里有点沉,又有点潮,就是高兴不起来。

        祁衍眸光晃了晃,还是提了大殿上的那件事,“我在殿上的话,不是针对你,你别多想,朕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不管怎样,只要你有需要,我还是会无条件的帮助你,你能懂么?”

        “能懂。”连棠低着头,声音闷沉,“陛下放心,我没想歪。”

        “嗯?”祁衍疑声,“什么想歪?”

        连棠垂着目,面无表情,“您不必为大殿上祁芸的话困扰,我知道您六根清净,即便对我照顾再多,也没那心思。”

        祁衍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他费尽口舌解释,是怕殿上的话伤害她,她竟悟出这些?

        呵,好一个没有想歪!

        目下无尘的天子竟然第一次生出无力感,心底隐隐浮现出一丝征服欲。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落雪的时候,天黑的早。

        连棠原本计划着今日早点回去,待收拾完,天色已暗,书阁里掌了灯。

        她像往常一样,走之前先来到祁衍的竹簟上,跪坐在书案一侧。

        祁衍今日早早处理完了政务,此刻正在翻书,看见连棠过来,抬眼皮觑了她一眼,又落下。

        连棠在燃安神香,动作优雅娴熟。

        等到薄薄的烟丝升腾在两人中间,她从袖口掏出一卷宫纸,轻轻推到祁衍面前,“明月公主现在用不着伴读了,这是我的请辞书。”

        祁衍接过,展开看了一下,颔首,“好,朕明日就批示。”

        连棠颔首致谢,“既已不是公主伴读,也不适合住在宫里,我今日回去就将配殿腾出来。”

        这点祁衍倒是没想到,愣了一下问,“那你住哪里?”

        连棠回答,“我回母家忠毅侯府住。”

        祁衍蹙眉,“忠毅侯府离皇宫可不近,你每日上值来回奔波太辛苦。”

        连棠也想过这个问题,“府里有马车,辛苦倒不至于,就是不能在宫里待太晚了。”

        若像这样,天黑才走,回到侯府都半夜了。

        祁衍凝眉,思量半晌,仿佛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道:“暂时先这样吧,你每日来书阁不必拘泥时间,能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还有你身体余毒未消,搬家又折腾,朕准你三天的假,好好修整。”

        连棠起身福礼致谢,站起来后她没有回原位坐下,而是绕到祁衍背后。

        祁衍背后一紧,只听她说,“以后下值早,不能为陛下按摩助眠了,今晚让我再为陛下按一次吧。”

        话音坠地,她的手像轻羽落在他的额头,指腹软软的,带着一点冰凉。

        祁衍落睫,视线下垂,余光看到她软纱的裙摆随着她小幅的动作,围着他的龙袍迤迤曳动,说不出的缱绻旖旎。

        他闭上眼,感受她指腹时轻时重的抚触,脑中的躁乱被一点点挤进心里。

        祁衍不畏冷,为了保持头脑的清醒,冬天甚至不烧炭盆,连棠过来后,他让人搬来四个放在竹簟四围。

        此刻这些烘烘燃烧的炭盆,简直让他呼吸不过,脸色发红。

        他本就是白皮,脸色一涨,红的特别明显,配上英俊的面容,简直就像个多情的俏郎子,哪还是那个冷面天子。

        少女指尖软绵,吐息清香,和周围的热气氤氲在一起,把他淹没。

        他控制不住本能的反应,青筋爆出,呼吸开始紊乱。

        连棠站在祁衍身后,没有看到他的改变,只是奇怪,平时按一会他就放松了,今日怎么越来越躁,她指尖甚至能感受到他皮肤下热血的翻涌。

        连棠暗想,他不是又犯心疾了吧?

        她略一走神,手指顺着他的侧脸滑下来,却被他猛然握住,他握的很用力,血管外凸,骨指泛白。

        连棠疼的嘤了一声。

        祁衍松手,哑着嗓子道:“你回去吧。”

        连棠见他情绪不稳,探问,“要不我再”

        “不用!”祁衍回答的很快。

        连棠只好转身告退。

        连棠离开后,祁衍命人撤去炭盆,打开窗扉,双手撑在窗棱两边,吹了半晌冷风。

        待血管安静了,他才回去坐下。

        她晚上不留在书阁,也挺好。

        送走连棠,常福轻手轻脚的走过来,手里擎着一个托盘,“陛下,这是连姑娘还回来的,她说您的回报已经够多了,以后都不用了。”

        祁衍抬眼,看见托盘里放着两块紫貂皮和一个金腰带。

        自横儿跟着东阴先生学习后,连棠已经很久没有回忠毅侯府了。

        她这一回来,花嬷嬷和沉露跟过年了似的,就连飞絮都从东阴先生那里溜出来,看她。

        沉露乜他一眼,“平日你寸步不离公子,找你出来说个话都难,这一听说小姐回来,你倒是跑得比谁都快。”

        沉露和花嬷嬷从铺子里赶回来,飞絮已经在院子里了。

        飞絮咧着嘴笑,“我会飞檐走壁嘛。”

        沉露嘁了一声。

        这俩人打嘴仗惯了,花嬷嬷也不管他们,拉着连棠的胳膊就往院子里走,啧啧,“姑娘又瘦了。”

        连棠从宫里带回来的东西不多,沉露和飞絮两个人就拿完了。

        回屋子里收拾妥当,连棠拿出两块宫玉,这都是她在揽月阁差事办得好,元宁帝赏下的。

        她让沉露把宫玉分别给二婶和三婶送去。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也没必要虚以为蛇的去给二房请安,送个玉佩过去,全个礼数,免得落人话柄。

        至于不去见三婶,实则是侯府毕竟是二房掌家,如今她得罪了二房,要和三房保持距离,免得二房因着她给三叔和三婶小鞋穿。

        府里安排好,连棠换了衣服,打算去铺子里看看。

        主仆几人行至前院,突然听到一道阴阳怪气,“吆,棠棠这是去哪里?”

        连棠转身,皮笑肉不笑,“见过二婶,我去看铺子。”

        姜夫人冷脸,“你还好意思出去,你被大皇子退婚,在京城可是人尽皆知。”

        连棠淡笑,“大齐那条法律规定退了婚的人不能出门。”说完抬脚便走。

        “你,你给我站住!”姜夫人手指着大门,声音急厉,“门房,快关大门,我是侯夫人,今天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出去!”

        飞絮瞪了姜夫人一眼,负气道:“小姐,我带您飞出去。”

        连棠气的发抖,没想到刚失去大皇子妃的身份,姜夫人的真实面目就露出来了,比她想象的还快。

        连棠转过身,直看着姜夫人,“我才知道,侯夫人权利这么大呢,信不信,你若执意如此,我和你去见官。”

        姜夫人眼神一避,色厉内荏道:“见就见,谁怕谁。”

        “胡闹!”背后突然传来连云亭的声音,连蓉跟他一起出来。

        姜夫人见丈夫来了,顿时涨了气焰,“侯爷,你快管管这个丫头。”

        连云亭眉眼乌沉的看了一眼连棠,蹙眉道,“还嫌不够丢人,出门干什么?”

        连棠被大皇子退婚,平时巴结连文亭的人顿时做鸟兽散,时不时还排揎他两句,他肚子里早就窝火。

        连棠看着那张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脸,心里再也没有一丝波澜,声音冷冷,“连侍郎,您大小也是朝廷命官,怎么见识和宅妇一样短浅。”

        连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连文亭,她现在虽然不是大皇子妃,却是五品御笔学士,虽说他也是五品,可跟连棠的五品没法比,御笔学士是天子近臣,五品都能和二品大元平起平坐。

        连文亭登时没了气势,咬牙一避头,对着姜氏吼,“回屋!”

        姜夫人莫名其妙,她咽不下这口气,可又不敢得罪丈夫,狠剜了连棠一眼,回屋。

        连蓉为显傲慢,没有搭腔,但眼珠子都快瞟脑门上去了。

        回到屋内,姜夫人不解,“侯爷,你怎么能轻易饶了那丫头,就因为她我们不但失了铺子,还失了金腰带啊。”

        连文亭脸黑的仿佛抹了锅灰,“她有官职在身,又在陛下身边办事,我们得罪不起。”

        姜夫人一脸轻蔑,“女子为官,能有什么建树,除非她爬龙床。”

        “哎吆。”连蓉忙捂住心口,“母亲且不要再说爬龙床的事了,我听着瘆得慌。”

        据传,元宁帝刚登基的时候,后宫空置,新君又年轻俊美,不少宫女都动了心思,夜里想方设法的爬床,结果每日清晨皇帝的寝宫都拉出一个杖毙的宫女。

        血肉模糊,可怕极了。

        这之后,再也没人敢爬元宁帝的龙床。

        连棠视察了一圈,抱着布庄和绣坊的账本进了四宝斋。

        她一进来就开始扒拉算盘,手就没停过。

        花嬷嬷端了一杯热饮子进来,心疼道:“姑娘这算盘珠子都快拨掉了,算什么呢?”

        连棠抱着热饮子暖手,“嬷嬷,我想买个宅子。”

        花嬷嬷骇了一跳,“侯府住的好好的,买宅子做什么?”

        连棠叹了一口气,“少给自己找点气受。”

        想到出门前的一幕,花嬷嬷也是神色一黯,但她还是担忧,“咱避着他们走就行了呗,买宅子可是大事,够折腾的。”

        连棠低头,“也不光是为这个,我每日要去宫里当差,侯府离的远,车马奔波太劳累,不若在皇宫附近买个小宅子,既方便我入宫,横儿还可以去落脚,不必休假日也待在东阴先生家里。”

        连棠不在侯府,横儿也不愿回去,宁愿待在老师家里。

        经她这么一说,花嬷嬷也觉得买宅子是不错的主意,“实话说,老奴也受够了二房的乌烟瘴气。”

        连棠发愁,“但账上的银子不够,即使买个一进的院子,还短一些。”

        皇城脚下,寸土寸金,宅子的价格也高。

        连棠又埋头在算盘上扒拉半晌,一分银子都没挤出来。

        这时,沉露上来禀告,“柳先生来了。”

        连棠忙请他进来。

        坐定后,连棠问,“春闱在即,先生准备的如何?”

        柳成寅淡然道:“不成问题。”

        他一向谦逊,这般说,大概就是胸有成竹了,连棠提前向他道喜。

        如此一番寒暄过后,柳成寅欲言又止,连棠大大方方问,“先生是不是想问我和大皇子退婚的事?”

        柳成寅毕竟是书生,脸色一红,拱手道:“我知道这样问唐突了姑娘,但又担心你和连横。”

        连棠不介意,“和他退婚,我求之不得。”

        柳成寅明显舒了一口气,眼里登时有了活色,“我就知道,姑娘一向不是贪慕权势之人。”

        连棠谦虚一笑,脑中不知为何闪过祁衍的身影,若论权势,没人比他更高。

        柳成寅不知她此刻心里正想另一个男子,指着她面前堆积如山的账册,问,“你要用钱?”

        不愧是读书人,一语中的,连棠苦着脸,“我想买个小宅子,还短些银子。”

        柳成寅气息突然沉下来,他出身清贫,于银钱上帮不了她。

        连棠倒没往这方面想,同他聊了会连横的学业,又客客气气的把他送出门。

        送走柳成寅后,连棠留在一楼看四宝斋的账册,她知道四宝斋账上没有银子,倒也没报什么希望,就是奇怪,库房里怎么那么多端砚的存货。

        这要是全卖出去,得是多大一笔银子啊。

        心思转了几转,她又派人去请柳成寅,柳成寅不明所以,急忙赶过来。

        连棠问,“我听说京中年轻的才子喜欢聚会吟诗作对,不知道最近有没有这样的集会?”

        柳成寅笑,“你问的真是时候,明日在京郊的鹿呦山举行最大的冬季赏梅诗会,届时会有很多人参加。”

        连棠心里一喜,“太好了,店里的砚台不愁销路了。”

        她立刻对大家公布了自己的计划:明日铺子里的人全体出动,在鹿呦山梅林支摊卖砚台。

        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买砚台的都是读书人,还有哪个地方一下子聚集这么多读书人。

        柳成寅也激动,“到时候我发动同窗,给你的生意捧场。”

        连棠提前给她行了个谢礼,柳成寅回礼告辞。

        这一幕恰好被刚进门的连蓉看见,她咬了咬嘴唇,低头站在门口,待柳成寅走过去后,又对着他的背影,眺目张望。

        连棠见怪不怪,以前柳成寅来府里给横儿上课的时候,连蓉就各种借故偷看柳成寅,只可惜,她平时胆子大的很,见到柳成寅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看不见柳成寅的背影,连蓉才进屋,没好气问,“你刚才和柳公子礼来礼去的干什么?”

        连棠忙的很,没空招待她,敷衍道:“明日他要在诗会帮我卖砚台。”

        鹿呦山的冬季诗会无人不知,连蓉径直道:“我也要去。”

        连棠可没空照顾这位大小姐,“要去自己去。”

        翌日,四宝斋的伙计找了辆牛车,装了一车最好的端砚,来到鹿呦山。

        诗会在山脚下的梅林举行,虽然天冷,但挡不住大家的热情,赏梅吟诗,实乃是风雅趣事。

        连棠到了才发现,和她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好位置都被别的摊贩占了,他们没经验,来的太晚了。

        正当连棠准备在梅林外层找个位置支摊时,柳成寅走过来,“连姑娘,跟我来。”

        连棠跟着他来到距梅林入口最近的位置。

        原来柳成寅一早就来帮连棠占了最好的位置,连棠差点喜极而泣了。

        连棠吩咐伙计支好货摊,挂上幡子,青年才子们正好络绎不绝的赶过来。

        元宁帝登基以后,很重视民间的青年才子,国库出钱支援各种文学活动,鹿呦山的冬季诗会就是一桩,翰林院还派人来评比,头名元宁帝有重赏。

        连棠不让柳成寅跟着她忙这些琐事,催他,“你去把头名拿回来。”

        柳成寅一向不愿在这种场合出头,不过既然连棠说了,他忽然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砚台,淡笑,“等着。”

        连棠点头说“好”。

        今天来的人真多呀,连棠眉眼弯弯,仿佛梦中的小院正在向她招手。

        只是经过摊子的人不少,询价的也有,掏银子买的却一个也没有。

        连棠安慰自己,他们现在都是去参加诗会,手里拿着砚台多不方便呀,等诗会散了应该就有人光顾了。

        她耐心等。

        没过多会,连蓉竟真的自己来了,穿的花枝招展,大冬天手里握着一把刺绣团扇。

        她羞答答的走到连棠的摊子前,道:“棠棠,我来给你帮忙了。”

        沉露瞥了一眼她身上繁琐的马面裙,白眼快翻到天上。

        花嬷嬷沉着脸道,“大姑娘,您挡住我们的幡子了。”

        连蓉感受到大家的敌意,转过身,讪讪往后退了两步,委委屈屈望着连棠,“棠棠,你就让我跟着你们吧。”

        连棠无奈,“你就在那站着吧。”来都来了,她也哄不走她。

        连蓉眉开眼笑,“还是我们棠棠好。”

        揽月阁,祁衍正在批阅呈折。

        常福急走过来,禀告:“连姑娘今日去了鹿呦山的诗会。”

        皇帝的暗哨遍布京城,想知道连棠的行踪不难。

        祁衍猛然抬头,“她去哪做什么?”

        常福:“卖四宝斋的砚台,拉了一大车呢,很急着出手的样子。”

        祁衍目有疑光。

        常福分析,“按理说连姑娘应该不缺钱,她手下有三间铺子,还有丰厚的俸禄,这两个进项可不少银子,且她开销不大,也就连横的束脩,可东阴先生收的又少,花不了几两银子。”

        祁衍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问,“她是怎么卖的?”

        “嗨。”常福叹一声,“怪辛苦的,大冷天,支个摊子,连个暖炉都没带,连姑娘多怕冷啊,在书阁里都要烧一圈炭盆呢。”

        祁衍阖上眼,冷笑,“叫她休息两天,她倒是能折腾。”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5  23:26:15~2022-06-06  23:34: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子青、喵橘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https://www.3zmwx.cc/files/article/html/27445/27445103/691906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3zmwx.cc。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wap.3zm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