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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十一假期的最后一天,桑酒意外收到陈家的邀请函,准确地说是陈老爷子亲自邀请,傅音代为转达。

        彼时她正躺在沙发上和郁青聊着那天在普宁寺遇到陈时迁的事。

        电话那头,郁青越发好奇,“话说那位陈教授究竟长了张怎样的皮囊,竟然能让你这么赞不绝口!”

        认识桑酒十余年,郁青自认为对这个唯一的好友还是有一定了解。顶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行的却是离经叛道的事,眼光挑剔不说,嘴上功夫也是不饶人。

        “难不成向来对感情不屑的桑小姐这回也认真了?”

        老实说抛开其他,陈时迁除了模样出挑外,没什么值得好说的,性子傲慢且不绅士,放在以前,这样的人桑酒是绝对不会搭理的。

        但江家酒宴上的那一眼,至今回想起来依然令人惊艳。

        年少时的情窦初开桑酒不是没有过,但大多止于开头。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大一,离了学校不得早恋的束缚,少男少女对恋爱之事一面好奇大发一面跃跃欲试。

        青葱校园里,漂亮的女孩总是最先拥有追求权的。

        桑酒这任追求者,无论从模样家世还是品行都没得挑,对方认认真真追了三个月就在她要松口时突然放弃了。

        摊牌的那天晚上,两人坐在高档西餐厅里,对方表情复杂似乎还在纠结如何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绅士地说出接下来的话,但又觉得不甘心,试着再次挣扎。

        “桑酒,你觉得我怎么样?”

        盘子里的牛排不多不少刚好煎到七分熟,汁水多,色泽润,肉质更是不在话下,不用尝就知道绝对美味。

        她抬头看着他,莞尔一笑。

        “你很好。”

        “哪里好?”

        对方不死心地追问下去。

        哪里好?桑酒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对方却迫不及待地替她回答了下去。

        “你看,我追了你这么久,虽然谈不上知根知底但好歹对你也有一定了解。我知道你不爱吃香菜,嗜甜吃不了辣,工作学习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平常最喜欢去的餐厅在建宁路”

        “可是,”对方罗列了一串她的喜好,“那你有试着了解过我吗?”

        答案当然没有。在桑酒的认知里,除了顶好的朋友,她从来不会主动了解一个人。

        对方显然早已料到答案,形容苦涩,“桑酒,在你眼里,我和你面前的这盘牛排其实没有任何区别。这三个月来我自认对你还算认真,可我在你这里感受不到你对我的任何炽热。”

        “这么说吧,我激不起你的心动。”

        说到最后他已然无话可说。

        最后的最后,牛排纹丝不动,而桑酒难得萌生出的恋爱想法还没开始就被湮灭。

        大学毕业进入职场后也不乏有佼佼者追求,但也仅仅止于皮相,再没有后话。

        所以说心动这玩意是个玄学,以桑酒目前的认知高度还没办法回答这个伟大的哲学问题。但男欢女爱不就是用来调剂这枯燥乏味的生活。

        -

        挂断电话后,桑酒想也没想直接给傅音发的那条邀请信息回了个“好”字,又多此一举地特意问了一嘴陈时迁关于陈老爷子平日里的喜好。

        郁青瞧不得她这副做派,在微信里骂她没皮没脸,高粱杆点火,顺杆往上爬。

        可谁叫某人乐意呢!

        “叮”

        桑酒的手机进来一条新微信:

        老爷子平常爱喝茶。

        时间间隔五分钟。

        和前两次相比,这次的回复速度简直堪比火箭发射。

        收到消息后,桑酒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走进衣帽间。

        -

        周日晚上,桑酒按时赴约。

        陈家今晚宴客,一为傅音新婚,二为陈老爷子康健出院。来的人多多少少都和陈家沾亲带故,唯独桑酒一个局外人。

        好在她也不尴尬,大大方方和人打招呼,总之里子面子都没落下,见到陈老爷子的时候还是和头一次一样喊了声“老爷子”。

        里头的宾客没见过桑酒,但冠了个桑姓又得陈老爷子亲自介绍,面上也还算客客气气。

        屋子里的人推杯换盏,屋子外的人姗姗来迟。

        陈时迁风尘仆仆地从外进来,“抱歉,来晚了。”

        陈老爷子今晚多喝了几杯,这会儿心情不错,倒也没指着他迟到这事说教,喊了阿姨再多添一副碗筷。

        今晚客人多,只剩下桑酒对面的位置还空着,他也没在意,直喇喇地坐下。

        甫一落座,方才还热闹的席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满座宾客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只顾着自己碗里的饭埋头干。

        话一少,饭就吃得快了,桑酒趁着还没散宴的空档去了趟洗手间。

        陈家一楼的洗手间是专供客人使用的,再往边上是一道和花园相通的玻璃门。从古至今,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尤其是大门大户里。

        昏暗的花园角落里,陈家的几个婶娘凑在一起絮絮叨叨: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你瞧瞧,废了一把劲把老二拉下来有什么用,老爷子还不是不让他进公司,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又刻薄,“好在他那个妈死的早,要不然呦,这蛮好的公司要是落入她儿子手里,那还了得。再看看那小赤佬,哦呦,一副穷酸读书人的样。”

        这种所谓的豪门秘辛从前也不是没有听到过,但这样直白地在主客家里说出来,桑酒还是头一次碰到。

        偏偏有人习以为常,只当看戏。

        楼梯口的转角,陈时迁懒洋洋地靠着,领带系得松松垮垮,衬衫一角从裤子边缘滑落,廊道里的声控灯恰巧隐灭,借着客厅的光虚虚晃晃地散在他身上,满是惫懒与冷清。

        桑酒觉得刚刚那女人有一句话说错了。

        这哪是穷酸读书人,

        分明是勾人狐狸精!

        于是撇下外面一群长舌妇,步履矫健行至他面前,眼里流光快要盛不住,笑眯眯地问:“陈教授,你们读书人都这么好看?”

        桑酒身高接近一米七,在一众人里算是高挑,可看陈时迁时依然要仰视。

        下一秒,一道似讽非讽的声音自头顶穿进耳膜直达天灵盖。

        “桑小姐,你心真大。”

        人都这么说了,你还非要上赶着凑热闹。

        陈时迁的言外之意桑酒听懂了,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眉毛一挑,只觉得有趣。

        当事人坦坦荡荡毫不在意,反倒江添屹这个新任侄女婿看见他俩一前一后落座,顿时警铃大作,张嘴就是一番质问:“你干嘛去了!”

        桑酒没搭理,就着帕巾擦了擦手,接着与隔座的傅音交换了一个眼神,“阿音,江添屹好像有些醉了。”

        闻言,傅音立马转头察看,果真见他脸上泛着红,明显一副酒劲上头的模样,于是二话不说就把人往客房拽,临走时还不忘谢她。

        送走烦人精,桑酒只觉得周遭空气都舒畅了许多。

        陈家的宴席在十点结束,这个时间卡的不尴不尬,说早不早说晚不晚。

        偏偏连老天爷也帮她的忙,将将把车开出一里地,轮胎就扎了石子爆了胎,江家的车子又和她不顺路,最后陈老爷子索性大手一挥让陈时迁送她,还再三嘱咐务必把人亲自送到家。

        坐在副驾驶位的某人一脸得意,偏又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看吧,我也不想这样的。

        这会儿,桑酒才惊觉得郁青说自己没皮没脸说的一点也没错。

        陈时迁懒得去猜女儿家的小心思,提醒她扣好安全带后便拨档开车了。

        陈宅距离桑酒住的地方有四十分钟的车程。桑酒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安静下来的时候比谁都要冷,此刻,狭窄的空间里静悄悄的,陈时迁有一些没来由的不习惯,好在这种不习惯只存在一瞬间便消散了。

        车子平稳地在桑酒小区门口停下,陈时迁没听见开门声,转头见她闭着眼以为是睡着了,解了安全带凑过头去打算叫醒她。

        “桑”字刚到嘴边就看见某人的眼睛“倏”地一下睁开,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两人不过一指距离,彼此呼吸尽数喷到对方脸上,密闭幽暗的空间里胶着着几丝暧昧。堪堪几秒钟的时间里,有人浑不自在,有人心思得逞。

        陈时迁反应过来,迅速拉开两人距离,平复情绪后,声音恢复如往常清冷:“桑小姐,到了。”

        模糊的夜色里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桑酒脸上大写遗憾,心里直呼可惜。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要把他身上这张君子皮扒掉,好好瞧一瞧里头长了颗怎样的玲珑心,蛊得她七荤八素。

        见她迟迟不下车,陈时迁眉心一蹙,唯恐她又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来。好在桑酒没胡来,老老实实道了谢拎包下车。

        眼看着她快进小区,又匆匆折回来,轻扣了几下车窗。

        小区里栽着不少蔷薇,清风徐徐间花香随着桑酒一路飘来钻进他的鼻尖,色香四溢。

        思绪被花香牵扰,只隐隐约约听到她说:

        “陈教授,我的心不大,装得下一个你就足够了。”

        伶牙俐齿,巧舌如簧,鬼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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