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追凶
黑影倏忽一下蹿了出去，再也看不见，很快又从人群里窜出一只油光水滑的黄鼠狼，黄鼠狼吱吱叫着很快也钻没影了。
卓飞星与姬踏月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凝重。他们当时上课的时候就听穆长老提过黄暮雨是妖修，姓黄……
黄鼠狼无疑！
虽然黄师兄比他们早入门，修为比他们深厚，但都现了原形了，也不知是修为出了岔子还是怎么，总归叫人放心不下。况且另外两位师兄师姐也不知被人群冲散到了哪里，有没有听见尖叫声，会不会赶过去都是未知数，不能多寄希望。
两人便要分开人群往黄暮雨消失的方向追，谁知人群里又生出了事端，前面尖叫着死人了往后倒退，后边的人听不见还在往前挤，大家互相推搡着，或走或停全都身不由己。
卓飞星被人潮拥着往前走，又被前面的往后挤，只觉得整个人都脚不沾地飘在了半空中，全靠众人夹着，才立在人群里。
好在这样的混乱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有人从人群里一跃而起，稳定了局势。
白斩霜脚踩飞剑凭空而立，言明自己乃是莲玄宗修士，会协助杨树镇调查凶手。灵力裹挟着他的话语往远处传递，再加上一些头脑灵活的主动站出来维持秩序，不多时，局面就渐渐稳定下来。
莲玄宗离杨树镇不远，可以算是近邻，大家对莲玄宗多少还有些了解，知晓他们行侠仗义，眼睛里是看得见他们这些普通人的。前阵子他们还帮镇子里抓过妖怪，眼下说他们会协助抓凶手也有一些可信度。
人群渐渐稳定下来，卓飞星和姬踏月两个便想往前挪挪窝，前边的人不悦地回头咕哝一句：“别挤，别扰到仙人做事。”
是的，仙人。
白斩霜会飞，那不是仙人是什么呢？
卓飞星指了指前边，低声道：“我们跟他是一起的，那是我师兄。”
这人哦了一声，正要把头扭回去，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不由多看了眼小姑娘，又跟旁边人一起挪了挪身子，让出点地方来。
卓飞星和姬踏月便一路这么钻了过去。
出事的地方隔出了一个真空地带，一个死尸，还有两个几乎吓傻的汉子跌坐在地，一个满脸的血，另一个比他好点不多。
“师兄。”
白斩霜抬头，意外于师弟师妹见到血腥场面竟然适应良好：“你们感觉怎么样？”
卓飞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低声道：“师兄，三师兄可能出了点麻烦。”
她大致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白斩霜脸色一变，迅速联系到蓝凝雪后，把两个拖油瓶留给蓝凝雪，自己则往卓飞星指的方向去了。
人群很快被镇长疏散开，随后他带着人也一起留了下来。
被吓傻的汉子仍有些呆滞，有人拿了块帕子给他擦擦脸上的血迹，卓飞星则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小罐糖水，给他们喝着压惊。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缓过来一些，便向众人讲述他所见的情景。
灯展素来热闹，人挤人人挨人的，事发时，他正在死者的旁边，模糊看到一团黑影直冲过来，然后他就感觉到温热的东西喷到脸上，伸手一摸，差点把自己给吓死。
另一个么，倒是没看见有东西飞来，但是走他前面的人吧唧一下倒他身上了，推也推不起，还往一边倒……
镇长派人把他们送回家，自己则留下来，问蓝凝雪：“仙子，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蓝凝雪沉吟道：“看着像蝙蝠咬的……”
但是普通蝙蝠能让黄暮雨现原形吗？
听这语气，凶手不是活人。
镇长琢磨着，这样这事他就管不了了，想管也没那实力不是。
他期期艾艾地看向蓝凝雪：“仙子，你看是不是就全权交给你们调查？”
蓝凝雪觉得这事有些难办。
小师弟小师妹不过炼气期，御剑尚不能够，留下来恐有危险；大师兄始终没传回信来，恐怕是三师弟仍不知所踪；眼前这人命官司再要她调查……三桩事情赶到一起，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她动了求援的心思，正准备拿出一张传讯符，忽觉袖子被人拉了一下。
“师姐，或许我能帮上点忙。”卓飞星小声道，“我修炼了追溯。”
追溯是天照峰的功法，主追踪和回溯，只不过他们山头的对这术法都不太感兴趣，也就一直落着积灰，直到小师妹来了，才有了发挥作用的机会。
蓝凝雪问道：“几重了？”
“上卷五重。”她以前用姬踏月的东西试验过，不能锁定具体的位置，但是能确定一个大致的方向和范围。
蓝凝雪点头，暂且把传讯符收起来：“你试试看能不能追踪到凶手。”顿了顿，她又拿出一根头发来，“这是黄暮雨的，你也试试。”
卓飞星先从尸体伤口那取了点血肉，打了几个手诀，从血肉中飘出几缕极淡的黑气，黑气落在司南上，渐渐凝聚出一个方向，随后她对那根发丝做了同样的处理，司南的底盘上又凝聚出一团白色的区域。
卓飞星将司南拿给师姐看：“黑色是真凶，白色是师兄。”她有些不太好意思，“都怪我修炼得太慢了。”她要是能修炼到十重，那现在他们就能确定二者的准确位置了。
“你修炼得挺好的，不要对自己的天赋有什么误解。”蓝凝雪看一眼，黑白二色一大部分重叠在一起，她一顿，又拿出一样东西交给卓飞星，“你看看大师兄在哪？”
大师兄在一个与真凶和黄暮雨都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
蓝凝雪：“……”
这能找到人才是真的见了鬼了。
她一边给白斩霜传信，一边结果司南：“你们两个先回杨家鱼楼，我稍后给宗门传信，让宗门派人来接应一下。”
嘱咐完，蓝凝雪去寻人，卓飞星两个则往鱼楼走。
这一次出行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两人一路沉默到房门口。
临分开，姬踏月问道：“三师兄会没事吧？”
卓飞星：“应该是。”
小说里是没事，天照峰师徒四人在小说后期还都好好的活着，但现在天照峰又多了两个徒弟，剧情想必也开始偏移，她就也不是很能确定了。
“司南会锁定出大致范围，师姐和师兄都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找到的。”只是找到后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卓飞星扯了个勉强的笑安慰同伴，回到屋子里却独自发愁。
黄暮雨很讨厌现出原形，每次现出原形之后都会躲在屋子里很久不出来，或许半年或许一年，也可能更久。
小说里就写到过一回，说黄暮雨被卓飞星暗算，吃了化形丹……
后来黄暮雨因为这事差点走火入魔。
那现在的她该怎么做呢？
谈心？
养一只毛茸茸的猫或者狗，告诉他毛茸茸的小动物特别讨人喜爱？
好像都不太行的样子。
卓飞星想了一个又一个，然后再一一否定，最后迷迷糊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从宗门派过来的是岫岩峰的两位师兄，其中一个姓付，跟蓝凝雪同一批入门，另一个还跟卓飞星打过交道，正是林无骄。
卓飞星与师兄问了好，有些诧异地看向林无骄：“你怎么也来了？”
林无骄跟她一样，都是新入门的弟子，炼气期而已。
林无骄道：“师父推演了一下，说此行有惊无险，他老人家的意思是让我们别着急回去，在这边历练历练。”
卓飞星哦了一声，正要简短地说明一下情况，杨家鱼楼的掌柜忽然端着早餐过来，有些紧张地问：“几位仙人，凶手抓住了吗？”
卓飞星看向老板，微笑道：“还没，天晚了早些休息，会更安全一些。”
掌柜的道谢后，退了出去。
几位仙人住在他家，想必他家现在是全镇最安全的地方，再给妖怪几个胆子，妖怪也未必敢杀到这来。
掌柜想着想着，又想起个事来，赶紧回去找卓飞星几人：“几位仙人，你们看能不能卖给我些符篆？”
莲玄宗确实有制符术，但这些符篆却不是针对鬼怪的，而是增强战力的。
付清有些为难：“掌柜的，驱鬼捉妖这方面，崂山道士的符更有用，我们……我们都是自己去打的。”
承认自家的符篆在某方面不如别人，总感觉有些丢人。
卓飞星好言安慰了掌柜的几句：“掌柜的，你真的不用怕的。那妖怪只敢晚上出来害人，所以你们晚上只要在屋里好好睡觉就没事啦。”
掌柜的将信将疑走了。
付清才问：“你们已经查清楚了？”
卓飞星小声道：“哪能呢，只是有些推测罢了。他们无处可去，与其惶恐度日，不如骗骗他们让他们安心一些。”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我说的也大差不差，那妖怪被白师兄他们追着，想必也没空再来害人。”
正这么个时候，鱼楼外进来个少年，这少年进来后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快锁定卓飞星这一桌，朝着他们走过来。
“你们是莲玄宗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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