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线索
四人联系上蓝凝雪，双方沟通过后，决定分头行动，蓝凝雪他们继续寻找黄暮雨，付清这边负责再从死者身上找有没有更确切的线索。
确定了个字的任务，四人从杨家鱼楼出来，直奔义庄。
许是昨天出了命案，今天街上冷清了很多，一条路都快走到头了，也没见人影。偶尔有脑袋从屋子里探出来，一瞥见他们也很快缩了回去，还不忘回手“啪”一下把窗户拽上。
此情此景，不知道的还以为街上来了什么洪水猛兽。
然而此时路上只有他们四个从莲玄宗来的人罢了。
四人穿街过巷，周围一片死寂，耳边唯一的声音就只有他们脚踩在地上的哒哒声，一下一下好像敲击在他们心头，让人忍不住发毛。
付清有意打破沉重氛围，故而挑了个话题道：“你们觉得那少年说的是真的吗？”
那少年头发利索扎在脑后，约莫十五六的年纪，一进来就开门见山说自己是死者的朋友，朋友死得那般凄惨，他要为朋友报仇，但神色之间却没有太多悲戚。
他就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人，陈述着他在路边随便看来的一件事，这事干巴巴讲出来，连他自己都未必嫩打动，更遑论他们。
林无骄挠挠头道：“可能……可能是真的吧。”
付清看他一眼，问他：“那如果对方是妖怪，他怎么报仇？”
这问题可难不倒林无骄，他不假思索道：“所以他来找我们了。”
这话说的，逻辑自洽，付清一时说不出话来，倒是卓飞星接了一句：“没准他也是妖怪……”
付清皱了皱眉，回想晨间看见的那个少年，身上一点妖气都没有，不由摇了摇头：“不像。”
卓飞星原就顺口一说，也没指望能说到点子上，闻言嗯了一声自去想自己的事情。
这少年主动跳到他们面前，是个切入点。然而她把小说从头到尾回想了几遍，怎么也没法把那少年同小说里的谁对上号，干脆便把小说舍了，自己瞎琢磨。
另一个切入点当属黄师兄。黄师兄这人素来极怕现出原形，除非迫不得已，他一定会维持人类的身体。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什么迫使他现出原形的？
是黄师兄怕蝙蝠？这个想法刚一浮现，就被卓飞星自己给否了，她还没听说过黄鼠狼怕蝙蝠的。
那令黄师兄控制不住自己现出原形的是什么呢？道行比他更高的妖怪，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是针对杨树镇，还是针对妖修，亦或是针对莲玄宗？
还没想出个头绪，一行人已经到了。
义庄里打更的老汉早被人打过招呼，此时见到他们，热情地迎上来，把他们领到堂屋里来，往角落里一指：“这就是你们要找的李树根了。”
覆在尸体上的白布一掀开，几人先倒吸了口气。
李树根脖颈上被牙齿咬穿的伤口已经泛黑，往脸上一看，两个眼窝深陷进去，也乌黑一片，活似被谁打了两拳头。
林无骄咕哝道：“这才一宿，怎么就成这样了？”
已经入了秋，夜里寒凉起来，这么短的时间哪至于如此，再说了尸体腐败是这样的吗？
付清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然而余光里瞥见打更老汉，他又把话咽了下去。
打更老汉似乎没察觉到对方的欲言又止，问道：“几位仙人可是又什么新发现了？”
新发现是有，新疑惑更是又添了几个，但都不适合跟外人说，付清便拐弯抹角打听李树根的家庭状况。
杨树镇说大不大，彼此沾着亲带着故，再添上闲唠嗑的功劳，谁家什么样大家多少都知道些。
“李树根家还有一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难活……”老汉话匣子打开，几乎把李树根一生都讲了一遍，付清几人耐心听着，等他絮叨差不多了，才又问道：“可知是什么时候生人吗？”
打更老汉一愣，脱口问道：“这还得查证呐？怕不是只有他娘才知道。”
“那他有什么朋友吗？十五六岁这种的。”
老汉摇头：“没听说过。”
几人从义庄出来，付清神色严肃，对几位师弟师妹道：“魂没了。”
“人死了不是都没魂么……”卓飞星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师兄是说，在酆都也没有？”
对于凡间来说，人死赛灯灭，哪怕传言说魂魄会被鬼差勾走，头七还会回来看一眼，做最后的告别，可究竟有没有魂魄，谁知道呢。
但对于修仙界来说，人死了，魂魄还在，它会前往酆都，有些人对这方面有些研究，便能把魂魄招回来问些事情。
但杨树根这样，是问不成了。
“有人取走了他的魂，要干什么？”卓飞星有些不安，脑海里不可遏制地浮现出各种邪术。
当初她在藏书阁里看书偶然发现一本讲各种术法的，正邪都有，她半蒙半猜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些邪术不是要活人祭祀，就是要魂魄，有的还要一些灵物，写得虽不详尽，但仍是点出了邪术最典型的特征。
想到邪术的显然不止卓飞星一人，付清面容严肃，招呼几人道：“走，我们去找他娘问问。”
结果果不其然，李树根生辰还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这种最招邪修稀罕，能平安活到这么大，都已经算是运气好了。
“想必是有什么庇护了他。”付清说完，又觉得矛盾，既是选择了庇护，怎么又半途而废了……总不至于是东西失灵了吧。
揣着一肚子疑问，一行人就要去找蓝凝雪，谁知对方先一步联系了他们，说是已经找到了黄暮雨，让他们直接回杨家鱼楼。
付清哎了一声，招呼几人跳上飞剑。
仙剑显然严重超载，一路摇摇晃晃，但仍风驰电掣直奔杨家鱼楼。
半空里狂风呼啸，衣服也被吹得猎猎作响，拖油瓶们纷纷拽住前一个，仍被吹得东倒西歪几乎要飞出去。
好容易挨到了目的地，几人晕得几乎要吐出来。
扶着门框站了会儿，卓飞星终于缓过来一些，问道：“师姐，怎么没见师兄他们呢？”
蓝凝雪道：“三师弟昏迷不醒，师兄先把人给送回去了。”
“镇子外的树林里有个山洞，里面住了一窝蝙蝠，正跟追溯追踪到的位置一致，三师弟也是在那里面发现的，不过却没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蓝凝雪一边说着，一边把司南还给卓飞星，“还好有这个，不然还不知道要再废多少事。”
付清也讲了讲自己这边的发现，末了忍不住骂道：“这帮王八蛋真不是个东西，专喜欢抽取生人魂魄。”
卓飞星接着道：“我昨天使用追溯的时候，只感觉到蝙蝠妖。李树根没准是先被咬死了，魂魄离体，再被邪修把魂给掳走了。”
付清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杨树镇出了邪修，他们就得管到底。
蓝凝雪头疼道：“这倒不好办了，这帮鬼东西一向不好追。”
付清一拍大腿：“谁说不是呢。”
“那就先让镇长查一下村子里其余人的生辰，特殊的请求宗门支援。”蓝凝雪皱眉思忖一会而，一锤定音，“我们几个先去把这帮子害人的蝙蝠妖剿灭了。”
几人俱都觉得这主意不错，起身往外走。
谁知门外早有人等着他们了，赫然是一早的那个少年。
“你们逮到真凶了吧？我也要去。”少年目光坚定，“我要给李大哥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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