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请我吃饭
今天是杨一繁请客吃饭的日子，约好了半个月后苏菜馆见，飒飒为了这次他们俩的见面煞费苦心，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翻出江临一件压箱底的红色丝绒裙子。
这条裙子是江临刚入职那天的中元晚会穿的，因为太过隆重，只穿过一次。
江临推脱了好久，本来她只想穿一件简单的半袖运动裤就好了，毕竟只是吃顿饭，实在没必要打扮的太过分。可飒飒不管，甚至不惜是把她定在原地给她化妆。
“穿这个，穿这个，这个红色的多好看。”
这件丝绒裙子白色的泡泡袖，一直延伸到手腕，上面还绣着立体的蝴蝶结，方形的领口很好的修饰了锁骨和脖子，收腰的设计很显瘦，把腰线提的很高，裙长到小腿非常遮肉，再配上黑色的小皮鞋，整个人显得非常精致可爱。
“他只是请我吹个饭，不是跟我定亲。”这身衣服实在是太隆重了，圣诞节拍拍照还好，这的穿这身出去，路人肯定以为她是来演出的网红呢。
“你可是后援会东北分会的主席啊，跟爱豆吃饭怎么能不打扮的好看一点呢。”
不光外面打扮得光鲜亮丽，里面也收拾的井井有条，为了显瘦，为了吃东西斯文一点，飒飒还给她穿了一件胸衣。
“真的要穿成这样吗？”还没还是运动呢，江临已经有点喘不过气了。
飒飒的美貌不用打扮已经很好看了，就算是穿一身破布出门，别人也会觉得那是精心设计的小心思。她穿什么都好看，可江临不是，她很少穿这么少女的衣服，整个人像木头一样僵硬不自在。
这套衣服绝对是飒飒呕心沥血之作，她拍胸脯保证，这件衣服绝对是少年杀手，谁穿谁脱单。“信我的没有错，江临，精神一点！成败在此一举了，给他拍上符，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丑媳妇也要见公婆的，今天晚上就把他拿下，我相信你。”
江临被她搞得一个头两个大，“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飒飒就像一个欣慰的家长送孩子上学似的，孩子长大了，终于学会拱白菜了。
“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吃饭的时候注意形象。”临走前还给江临喷了香水，是淡淡的花果香，后调散发着一丝清凉的雪松味。
香的自然，像是洗发水或者是沐浴露的味道，这香水大概是约会才会用吧，还得是四个小时起的烛光晚餐。
可今天去的是苏菜馆啊，没有烛光，只是一顿晚餐而已。
飒飒一直把人送到大门口，扶着墙朝江临坏笑着，“你今天晚上还回来吗？”
“不然我死外面吗？”
飒飒垂眸忍不住笑出了声，“谁知道……”
“回来，我回来。”江临都要被她逼疯了，“我又没带身份证！我走了！”
“诶！”飒飒叫住了她。
“不许说话！”江临一挥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江临打车去了约好的饭店，杨一繁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了，他今天穿了一套运动服，戴着帽子口罩，一米八几的身高在人群里特别出挑，一眼就能看见他。
再看看自己穿的这是什么，好像要相亲一样，还破天荒地化了全妆，两个人站在一起都不是一个画风，为什么要听飒飒的，现在只显得她和别人格格不入。
晚饭吃苏州菜，大家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哎，算了，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去吃了。
杨一繁见过江临三次，每一次她都打扮的很清爽，卫衣阔腿裤，这次，这次居然穿了裙子，还化了妆。“你，你今天也太好看了。”灯光旖旎，衬得人更加好看。
杨一繁有些呆住了，没想到她把头发梳起来这么好看，虽然化了全妆，但一点也不显得违和，反倒有些可爱。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是，是嘛，可能，可能是你的幻觉呢，哈哈哈……”
“进去吧，我定了包厢。”
包厢……为什么去包厢。
江临跟着杨一繁进了包厢，环境很安静，屋子里放着老上海的唱片，悠闲惬意，灯光明亮，很能提高食欲。
两个人在同一个空间相处总显得有些局促，气氛从外面的嬉闹，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杨一繁解释说毕竟自己是公众人物，让别人看见又该说他夜会美女了，到时候人还没红先没了。
“我知道我是美女！”
江临一句成功的让氛围变得更加尴尬了。
杨一繁帮江临放好了包，还给她倒了杯水，“这次主要是想谢谢你之前帮我，我还凶你，挺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真的，我一点也不没在意的。”
“谢谢你这么大度啊，我知道，你不是我粉丝吧。”
江临没想到杨一繁能发现，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尽力解释，想把事情圆回来。
她僵笑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哪有，怎么可能，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我经常看你的作品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谁知杨一繁突然话锋一转。“比如？”
江临沉默了。
比如？比如什么？他这不是故意的吗，还比如？您自己有什么作品自己不知道吗，还要问我吗？江临心中似有千万只羊驼跑过，不仅跑过，还顺带吧草都吃完了。
这个傻子，为什么要问我？
杨一繁果然没猜错，他埋头笑了笑，“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就我们俩，你不用多想，我没生气的，你是灼华哥的粉丝吧。”
…………
“你怎么知道的？”江临想不明白，他怎么知道的，有卧底吗，您是最强大脑吗？有这能力就别当爱豆了好不好！
“想查你的信息很简单。”杨一繁说。
显然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公开揭发这件事，只是跟江临一个人说了。
“对不起啊……”江临被拆穿有些难为情，现在终于可以以本来身份相对，她卸下了警惕。
杨一繁说话像过山车，急得她满头大汗，裙子里还穿着胸衣，汗顺着脖子淌到身上，浸湿了衣服，以至于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电话响了。
杨一繁看了看江临，小声提醒着，“你电话响了。”
电话是飒飒打来的，江临现在还在休假阶段，所以并没有带工作电话。电话那头飒飒声音焦急，有些急促。“你工作电话没带，你又来活了！”
“我现在在休假！”江临捂着手机说道。
“晚上十点，今天千万别让他喝酒。”
“他要死啊……能不能……”刚想爆粗口，才想起来杨一繁坐在对面，立刻就收敛了话音。
“知道了，挂了吧。”
“怎么了？”杨一繁见她神情紧张便问到。
“没什么，就是收到了个脑残电话，你继续说吧。”
杨一繁刚想开口就进来了一位服务员上菜，还送了两瓶红酒。
“女士先生晚上好，我们看了一下，今天是先生的生日，我们送了两瓶红酒给两位，祝您生日快乐，祝你们用餐愉快！”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还在想哪来的酒，没想到这就来了，还来了两瓶。
两瓶酒度数虽然不高，但酒量不好一定会晕的，天哪，就这两瓶酒就能把杨一繁放倒。
哎，人品真差。
为了防止悲剧重演，江临只能一人独享了，拿起开瓶器就往杯里倒。
“你别喝！”杨一繁一把拦住了她，可她像是喝水一样，仿佛这酒没有度数，咕嘟咕嘟一杯接着一杯，饭还没吃几口先喝上酒了，这要一会儿喝醉了可怎么办啊。
他今天是一个人来的，没带助理，到时候要是被狗仔看见，他清誉可就全毁了。
“是我骗了你，我该自罚三杯的。”说着就猛得喝了下去，这红酒并不甜，还有一些苦，江临不常喝酒三杯下肚已经有些晕了。
“这是红酒！”杨一繁想拦着她，酒怎么能这么喝呀！
但江临执意要喝，为了完成任务，也是很拼了。“没关系，我酒量好得很！”说罢，摸了摸嘴，又喝下了第四杯，她连喝四杯！！！第四杯是被杨一繁硬拦着才没喝完，说是庆祝他生日。
“别，别喝了吧，你脚还没好呢。”杨一繁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就算是陪导演制片人吃饭，也没有哪个演员敢连喝四大杯红酒的。
怕是连制片人也很少见到这样的。
杨一繁怕江临摔倒，一直欠着身扶着她，她有些坐不稳，脸差点摔在桌子上。“没事没事，都半个多月了，我崴的不严重的。”
“吃菜吃菜，他们家的这个可好吃了，我想着你应该爱吃苏菜，特意找的这家馆子。”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你不是灼华哥的粉丝嘛，他是苏州人，我想你应该会爱吃的。”
杨一繁说道后面越说声越小，在苏灼华面前，他几乎没有一点自信，他们俩被传不和很久了，甚至有时还要拿出来对比。
黑粉看来杨一繁就像是个学人精，什么都要学苏灼华，什么都要抢一下流量，生怕错过蹭流量的机会。江临又是自己的黑粉，想来在她面前提苏灼华，一定是一件相当讽刺的事情。
江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从前确实讨厌杨一繁，可接触下来并不是传闻中说的那样。
他停住了话茬，给江临夹了块狮子头，“你尝尝这个蟹粉狮子头，特别好吃，还有这个凤尾虾，这个事京苏菜的四大名菜，他们家做这个最好吃了。”
“谢谢啊，我挺不好意思的。”
“就当我们扯平了，你也帮过我两次，所以我今天才请你吃饭的。”
“你都知道了……”
杨一繁没回答，自顾自的嘱咐江临多吃菜，“多吃虾可以保护心血管，还能化瘀解毒……”
“杨一繁。“江临叫住了他，“谢谢你。”
杨一繁摇了摇头，笑得十分无奈。“没关系我没怨你，至少你不是我的黑粉我已经很高兴了，真的。”
恐怕他还不知道吧，对面坐着的可是他的资深黑粉，撕过架，对过线的那种。想起之前的那些低幼行为，江临忍不住把另一瓶红酒也给开了。
此刻人已经有些困了，抱着酒瓶就不撒手。
“吃海鲜了，少，少喝酒……”
可江临脑子一根筋，她哪在意过这些，只想着不让杨一繁喝酒，其实她完全可以把酒退掉的，根本用不着自己喝。
不过她是不可能想到的。
她还往杯里倒着酒，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一两次没关系的。”，江临甩开了杨一繁的手，抱着酒杯又喝了一杯。“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不计前嫌，还，还请我吃饭！”
“干杯！”这已经是江临今天晚上喝的第五杯酒了，杨一繁也不敢劝她。
“再来一杯，我喝了你随意，祝你事业顺利，大火！”她拿起酒杯，畅快地喝着，偶尔有些胀，想吐又吐不出来。
她脸蛋已经有些泛红了，一直看着杨一繁傻乐，眉眼微蹙，看上去楚楚可怜。
“话说你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苏灼华粉丝的，我觉得我装的挺好的呀？”
“你电话就是微信号，说明是你常用的，顺着手机就能查到你的微博id，虽然你的主号上显示的是我的粉丝，但是你列表有一个叫火烧的，应该是你的小号吧。”
江临直勾勾地盯着杨一繁，这眼神是平时不会有的，在干柴烈火的酒精作用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也全然摆脱了清醒时的羞涩别扭，眼圈有些泛红，两侧的刘海粘在脸上，脸蛋红扑扑的。
“你还挺聪明的嘛……”她伸出手，拉住了杨一繁的手，放在眼前摆弄。
杨一繁努力把手抽了出来，“你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不行……”江临脑袋打鼓，困的已经抬不起来了，就连说话都有些含糊了，但还在尽力吐字清楚。“你今天有喝多了出事的危险，只能我喝！”
江临跑到杨一繁一边坐下，懒洋洋地粘着他。
“谁跟你说我要出事？”他把她扶正，自己坐的离远了些，这样的距离，被拍到就麻烦了。
谁料她伸开胳膊，搭在了杨一繁肩头，在他耳边小声说着，“我的手机说的，我不是你的粉丝，我，我其实是你的黑粉，哈哈哈哈，没想到吧……”
“那你为什么要假装我的粉丝？”杨一繁问。
江临摇摇头，嘟着嘴，“我不能说，说了我就得不到最佳员工奖了。”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着，杨一繁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或许是什么电视剧剧情吧。
“得什么最佳员工啊？”
“你过来我告诉你……”
杨一繁听话靠近了些。
江临模糊着双眼，眼睛里流出朦胧的水汽，她的妆已经花了，因为酒精的作用，看起来气色反而很好。封闭的空间里有江临的香水味，有菜肴的酒肉香，还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靡靡之气，这是人身上特有的味道，鬼是没有的。
江临搂住了他，两人靠的很近，前胸起伏，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江临拽着他看了好久，慢慢这张脸似乎变了样子，她把他当成安世嘉了。
拿起杨一繁的手，就朝他虎口咬下去。
她喝多了的样子胡搅蛮缠，却还有一点可爱，“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啊，我都说了是工作了，你还，还要跟我分手，分就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不稀罕呢！”
“江临，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杨一繁努力把她扶正，但她身上好像没有骨头似的，扶好了没过一会儿，又瘫在沙发上。
都说酒品即人品。看来江临的酒品也不怎么样，喝多了就跟个话唠似的。“我不回去，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你给我回来！”
“你干什么？”
“你怎么穿着杨一繁的衣服，你穿着丑死了。”
杨一繁看着喝的酩酊大醉的女孩，心里生出一丝担忧，就算自己不会对她做什么，可怎么能把自己喝的这样醉，要是碰到坏人可怎么办，这丫头怎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他还是放心不下，把人扶了起来，试图和她交流，“走啦，我送你回家吧。”
一听说要回家，江临跌跌撞撞地琮沙发上站了起来，搂住杨一繁就不撒手，蹭着他的衣服撒娇。“我不回家，我去你家吧，好不好？”
杨一繁低头看着这个胡言乱语的小可怜，笑了笑便欣然答应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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