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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068章:算账


原来是单相思啊!

        伐琹呆在了原地,脑子乱得不行。

        不怕十年生死两相忘,就怕到头来竟是他一个人的单相思,这注定是一个人的寂寞,对方只是匆匆走过,甚至从来都不想进入他的世界里。

        多么常见的人世悲剧啊……

        每个世人都有过这种不对的时机。

        于是,他再也没了力气,更没了对的立场,只好缓缓将手放了下来。

        ……

        中旬之于六月,莫如酷暑之于夏日,粲粲兮,盍热兮。

        更如分离之于爱情,心痛兮,锥心兮,让人纠结不已。

        自那次决绝之后,伐琹并不好过。

        这厢的曲终人虽说是站在了上风,但也疾首痛心,哽咽难言,毕竟是个两败俱伤的情形,谁又比谁强多少呢?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传来,本以为又是伐琹,结果推门而入的是梅荔荔。

        她下巴微抬,眼眸、狭长,一脸不悦的样子,曲终人肯定想不到自己和伐琹那一幕早已被追上来的梅荔荔看在了眼里,当时她气得满脸张红,就像一个熟而不摘的大荔枝,但有伐琹在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而此时,她便是来找这妖女好好算账的。

        只见她直接越过了曲终人,坐在了桌子前,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一副盛气凌人的主人样子:“最近……你倒是活得很滋润啊!”

        “还好,托姑娘的福。”

        梅荔荔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滋润到连主仆都不分了是吧?”

        曲终人定住了,只晓得这梅姑娘平时是有些脾气的,却不想也是这般的直白,开口就是对立的姿态,谁见了谁都要抖三抖。

        “还记得当初你和你那宝贝儿子走投无路,是我梅荔荔好心收留了你,可没想到如今你到恩将仇报了起来?”她越说越带劲儿,恨不能掐死眼前这个人算了,“浑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啊?曲终人?”

        看她这般地怒不可遏,曲终人只好闭口不应,想着,兴许还能减少一些她的怒火吧!

        但梅荔荔终究是更进了一步,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她的脸咄咄逼近道:“果真下贱人就是下贱人,永远都是下贱人!不要以为你唱了曲子,得了个什么曲艺大赛的冠军便是这世上唱歌唱得最好的人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你是个什么东西?亲手杀掉自己丈夫后还敢贪图别人的手中餐?呸!妖言惑众的玩意儿!”

        “梅姑娘……还请你……自重。”自己想想也就罢了,可当真的有人将自己顾虑的搬到台面上时,曲终人还是羞愧地低下了头,觉得自己真是耻辱到了极致。

        “自重如何,不自重又如何?”梅荔荔觉得自己的气焰完全镇住了她,便添了份傲娇气,其五官被一抹浓妆衬托得妩媚不已,但起张闭合间却又少了些女子该有的温淑之意,“哦对了,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那次你唱了《为安》之调,而我呢,恰巧就在屋外听见了事情的本来面目,本来还奇怪你怎么把歌词给改了,殊不知……”

        曲终人的心里一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殊不知我天生聪敏过人,你的那些小人心思根本就瞒不过我!我,梅荔荔,可不是只有美丽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梅荔荔说得趾高气扬,那动作、神态,简直像极了妓院里自以为看透了一切的鸨母。

        “……”

        “从那时起,我就对你起了疑。”梅荔荔的眼中带着杀意,虽不见刀,却招招毙命,“后来比赛的那天,你可还记得我递了杯茶给你?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真心为你好、让你润嗓子用的吧!呵呵,那可是有毒的~~哈哈哈哈哈……”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曲终人也大吃一惊,怪不得当时嗓子那么疼呢,原来是这样。

        “不过奇怪的是,我明明已经把你给毒哑了,可你的嗓子怎么后来毫无损伤的,还能唱得了曲子呢?”梅荔荔的尾音故作高扬,“我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些我不知道的猫腻!”

        曲终人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

        “再联想到之前,我见你对你那亲生儿子吟着什么‘噗仔康复’之类的东西,啊哈,之后我便豁然开朗了!就说嘛,周国多巫者,你怕不是跟什么巫觋要了些害人之术吧?”梅荔荔慢慢回忆了起来,带着一丝狡黠,“想想也是,这豫台谁人不知你是个自娘胎起便不会言语的哑巴?而今却能起开口来唱小曲儿了?这其中要是没有点交换什么的谁信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曲姑娘?”

        “我……”曲终人觉得自己简直被人看穿了,她从未感到过如此的屈辱,但屈辱得并非是讥讽自己的梅荔荔,而是她那不堪又不知感恩的心。

        梅荔荔说的没错。

        虽然收留自己并非是梅荔荔的主意,是梅公为了保住伐琹而不得不做的退让,但后来她也一直没有为难自己,想来也是动了恻隐之心,或是为了自己重病的儿子,又或单纯为了给自己这个囚犯一方可以苟活的天宇。

        毕竟自己是个杀人犯,即便是无罪释放了,但收留一个杀人犯,还让她成了梅园里的歌姬,这种非议带来带来的弊端是不言而喻的。豫台乐坊众多,竞争激烈,若被别人抓住了把柄并以此为借口搬弄舆论,肯定会连累到整个梅园的生存。

        但她竟然还妄想贪图梅荔荔的爱人?

        实乃是背惠食言,是不义也!

        所以她骂得对,也不怪乎她为何要如此生气了。

        “其实呢,我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你既然进了梅园,便是我梅园一份子,我自会顾你周全。”梅荔荔画风一转,又怒叱了起来,“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伐郎动起了心思!那是我的未来夫婿,又岂是你这等寡妇可以染指的?我俩早晚都会成亲,可你却偏偏插一腿进来,如此,我便是再也容你不得了!”

        “你说的对,是我不该。”曲终人不敢直视她。

        “知道就好。”梅荔荔终于找回了一丝舒坦来,“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曲终人虽是千般不愿,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与伐公子不会再有任何的私人关系了,也本来就没有什么私人关系,梅姑娘大可放心,求你大人有大量,只要能让我在梅园继续唱个小曲儿就行……”

        “这还不够。”

        “不够?”曲终人困惑不已,“那还有什么……哦不,阿人不才,也着实不知还能再帮姑娘做些什么了。”

        “你诓我?”

        “怎么会?我所有的话皆是发自肺腑,不会诓姑娘的。”

        “还说没有?”梅荔荔怒目戟指,眼中似有剥离一切烟雾的决心,“我看你貌不惊人,又无完璧之身,更无才情配备,那伐郎到底是如何看上你的也真是不知!依我看,定是你施了什么妖法才让他鬼迷心窍地跟你告白了。所以嘛……”

        曲终人终于知道了她的意思。

        “所以我要你把事情变过来,让伐郎他——爱上我。”

        果真如此!

        曲终人料到了她的要求,但当她把这欲望说出来时,心里还是莫名疼了一下。

        “若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哼!”梅荔荔先吃了一惊,继而又阴沉了脸,“自从你住进梅园来,我便知你是个脸皮厚的人!我当然知道你不怕死了,毕竟你险些就命丧了黄泉,肯定有抵死不从的勇气,可噗噗他,据我所知,他的病……才刚刚好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曲终人思忖了片刻,瞬间恍然大悟。

        可真是太过分了!

        她果然还是走到了这里——以噗噗的性命相逼。

        其实曲终人知道,伐琹根本就不爱这个梅荔荔。

        将来会不会她不知道,但此时此刻的伐琹是绝对不会爱上她的,否则也不会让自己来助她改变事实,因为他们二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个以旋律魅惑世人,一个却被旋律魅惑了自己,他们的追求不同,信仰不同,走的路子也就不同,所以即便没了自己伐公子也不会像梅荔荔那样世俗,也就终归不会走到一起去。

        梅荔荔正是以自己这不可告人的隐情在威胁着自己,或就是断定了自己会受其挟制,不敢让伐公子知晓背后一切。

        不过,她倒也算慈悲!

        若是她先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异象告诉伐琹,那么伐琹定会以为他原本无心于□□真的是个铁律,而后来的爱上自己这件事是因为她曲终人用了那种巫族的“妖法”才导致的。当然了,梅荔荔到底是真的慈悲还是忍不住心气儿,这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曲终人已非常明白。

        或许自己早就对伐琹情根深种了,自从她有对音律一事有向往以来,每每路过梅园看到里面有歌姬在吟唱时,那种羡慕的情怀便会被无限放大,所以,对伐琹这种善于琴瑟的乐师便会自动投射一种仰望,久而久之,便爱上了他。

        也莫说这种爱情太过理所应当,自古以来爱情便是从仰望开始的,所有的爱情初期,也都是以自卑为信号开始提醒人有危险来临的。所以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时,最初的情绪并非欣喜,而是自卑,因为自卑,所以觉得自己不配,所以更加自卑,所以因此而轮回……

        她就是这样。

        但不知道伐琹又是怎样的呢?

        总不至于说也在仰望着自己吧?

        那怎么可能?

        故而她斗胆猜测,或许正是因为那《纵横》之曲太过美妙了,创作出来的幻境太过美丽,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错以为是自己和他共同绘出了美好的感觉,这才对自己有了好感。

        应该是这样。

        一想到此,她又自觉着矮了一层。

        毕竟高高在上之于他,又岂会真的对自己这满身荆棘的人真心相与呢?

        那不过是他们这些音乐人曲子里吟唱的世间惬意,根本不会发生在她这样粗鄙的人身上。

        当然,她同样可以通过吟唱的方式再次改变今日的情景,譬如,让梅荔荔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或者让她不喜欢伐琹了,又或者直接带噗噗离开这座梅园以逃避她的胁迫与利用……

        但自己终究会死的啊!

        她深深一想,若是强行不遵,且不说她自己愿不愿意,想来伐公子也是不会应允的,那之后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了,噗噗该怎么办?纵然她可以用吟唱的方式留给噗噗留下一生的荣华富贵,安康顺遂,长寿无累,但又能给他留下几个真心的人呢?

        自己走后,梅荔荔铁定是不会放过噗噗的。

        若是与之结下了梁子,噗噗除了孤苦无依外还可能会随时遭到她的追杀,故此就算她改变了所有的未知变故,终究是自己不再在儿子身边了,所有的不测都有可能反复再来,那又当如何?况且……她也早就试过了,用吟唱的方式破除自己与那阿司姑娘达成的契约只是徒劳,她是紫微术挑中的献祭者,献祭者不可能会反其道而行之,让紫微术来为自己献祭啊?

        所以,还不如给噗噗留下一个人情。

        她对梅荔荔有愧。

        便让梅荔荔也对自己有愧吧!

        曲终人看了看在院子里的噗噗,此时的他正在跟下人们玩捶丸,一蹦一跳的,笑与抃会,好不开心!相比较那些昙花一现的男欢女爱,此刻身为人母的她更加欣慰的是亲情带来的这种天伦之乐,没有什么比这种母爱更加伟大了,也没有什么比噗噗的一生顺遂更加重要。

        于是,她的心不再动摇了。

        “好吧,我答应你。”她知晓事已至此,便低下头来,认输了。

        既然已经到了事情的最终点,梅荔荔也猜出了其中的诡异之处,曲终人也觉得自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便当着她的面,按照她的要求,吟唱了一曲:“我有一弱子,病好已安康,但求姑娘慈,待之莫若嬢。从此不相知,阿人与伐郎,愿与姑娘好,花红锦添香~~”

        然后风气大变,雾起云涌!

        想必至此过后,一切都将变得与众不同。

        ……

        渐渐的,命运的齿轮加快了步伐,不经意地轧出了她人生末端的痕迹,而她也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在凄凄惶惶中艰难地度着日。

        她并不知道那紫微术带给她的死亡方式是什么,但在目前这种毫无希望的日子中苟活着,已是不亚于提前死去了。若说还有什么会让她在将死之际留恋的,除了噗噗那张灿烂炳焕的笑脸外,就是伐公子那道潇洒弹出的鸣弦之音了。

        是日,是她最后一次来到习乐室。

        调引子自顾自地荡漾,从房内顺然而出,叮叮悦耳,娓娓柔心,如山林之律动,如百鸟之嘤鸣,那是她在这世上听过最美的旋律,非人的身体构造所能发出,却染就了这世间的所有情感色彩,声声浓谲,声声谐韵……

        她推门而入——

        伐琹正在弹奏那《纵水》一谱。

        果然,只有这曲子才能融汇世间万种音色于一体,幻化出所有可能的人心、欲望,显现于幻象之中。她对此颇有感悟:伐琹是个搞艺术的人,这样的人若即便是遇到了雷鸣轰响,也决然不会从沉浸的氛围中提前苏醒过来。

        因此,曲终人也没有打扰他,自己则悄悄地坐在了横水琴前,欲与之共襄此曲。

        就在此时,她又回想起了上次路过习乐室时伐琹为了气她反弹曲谱一事,不禁思潮起伏,想看看反弹之后的《纵横》幻境会是什么样子,于是对着《横水谱》,她也反向弹奏了起来,并且见缝插针,与正向弹奏的伐琹对到了一起去。

        进而,天地变色了!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她已没了初次进入纵横幻境中的惊讶,但眼前的景色却让她非常吃惊:只见到处皆是月辉星煜,闪闪亮亮的;明明光可照人,却又让人觉得十分黯黪,仿佛亿万年的星辰即将长伴自己,而她却不能成活,只有数不尽的失落与孤独……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她自是明白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过去你不曾存在过,如今或许曾经活过,但将来还是会消失的。

        那自己又是什么?

        六极之外,寰宇星河,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眇观这鸿鸿之宇宙,她这小小的浮萍也不过太仓稊米,早晚都会随物换星移过去,她突然觉得悲伤不已,可叹世俗之卑狭,竟容不下她这样一个微弱的蝼蚁,自己真是……太渺小了!

        她突然感到很无力,不知是身体上的疲乏还是精神上的凋零,都让她很无力很无力……就在她还没有从这种难过中挣脱出来时,天幕中有颗正对着自己的星星倏然大显,仿若被什么天外力量敲打了一下,坠落了下来,那速度快如霹雳,沉沉地砸向了她。

        登时,身体大亮!

        然后她就与其融合成了一起,从而和那万千星河之眼回归到了夜色之中,再也没了踪迹。

        在说伐琹那边——

        由于他方才尚在独奏之中,自是没有幻境一说,可此时的景色陡然大变,由黑天墨地转成了绚丽多彩的样子,他知道,定是有人在现实中与自己合奏了。但在这熠熠然的幻境里,面前却是一望无际,他在一个现实与梦境的夹层之间,那里有座高山,自己就站在山巅之上,俯瞰着白云,睥睨着大海。

        若问那是什么云?

        道:是自己平生夙愿之云。

        又是什么海?

        道:是音波翻动之海。

        在那里有自己对音乐的所有追求,是自己一生执念所在。

        人总以为自己高级,比愚蠢的动物更高一级,好像自己才是这世间唯一的造物主。

        但造物主啊造物主,试问你们终之一生又有谁知晓自己来到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呢?

        而他伐琹又何其有幸!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信仰、有追求,有愿意倾自己的一生为之奋斗的热枕了,他伐氏便找到了这样的一个热枕,便是音乐!是音乐让他在累了后有一个顿足之地,然后在休息了片刻后又有了继续向前走的动力,都是那音乐催产而出的,他感到很欣慰。

        于是乎,面对眼前《纵横谱》铺就的幻境真实,也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如此锲而不舍的意义,面前天高水阔,岚云清流,这便是为何阮十横和连纵为何都自戕于琴面的原因了。

        因为大彻!大悟!

        此便是频率兮,是共振矣。

        与天地万物同个频率,与天地万物共振而起,因而是以,造就了一个新的郎朗乾坤!可就在此时,他的脑海里又突然冒出了一个大大的疑惑,就是——为何这片美好的幻境里只有他一人呢?上次他也正向地弹奏《纵水》一谱,然后就在幻境中遇见了曲终人,可这次怎么没有?

        为了寻找这个答案,他忽然睁开了眼睛,转首望之,没错,旁边与自己合奏的正是曲终人:

        可为何这次出现了完全不同的场景?

        又为何,她却没有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是方向不对吗?

        ……

        他满腹疑团。

        进而又一个潇洒转弦,他也倒着弹起了面前的那张谱子,然后两人同频相走,和音齐奏,再一次进入了那绚丽无边的纵横世界。

        在纵横幻境里,他还是站在顶峰之上。

        遥远的瑰色天空蓦然大变,转成了黑黢黢的阑珊夜色,天上光泽黯淡,只有一两个孤独的星辰,他定睛一看,其中一个不大不小的星子化作了依稀的人影,自云津缩成的梯子淡淡走来,而那,就是曲终人本人。

        他看到她了,内心中却毫无窃喜。

        真是怪矣!

        自己这边从山巅之尖也衍生出了一股由岩石而作的梯子,通向天际,于是他顺势走了上去,终是在高高的苍穹之中与曲终人相会了,如同鹊桥相会的牛郎织女一样,可牛郎织女是一对有情人,此时在桥上的二人却是妾有情,郎无意。

        非常的……没有缘分。

        更让他感到不明白的是自己好像对眼前的人厌恶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觉得当初那抹在自《纵横》幻境而生的爱恋就像个妖精似的,摇身一变,竟成了个邪恶的毒蛇猛兽,再也没了欢喜感觉。

        对面的曲终人满是泪水……

        若说在幻境之外碍于对梅荔荔的承诺她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能做,可在最后的关头了,也是她最后一次可以倾诉衷肠的时候了,她真的好想再恬不知耻地任性一次,便佯装镇定地对伐琹问道:“公子你,还爱我吗?”

        “我……”伐琹欲言又止,言语到了嘴边仿佛又卡了壳,硬是要走出自己的路,他抵不过那紫微之力的强大攻击,终是将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话,“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好像是爱过你的。”

        “呵,好像。”曲终人强忍着酸楚,昂起首来,暗淡一笑:“如此,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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