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少女卢因赛
卢因赛穿着牛仔超短裙和豹纹短背心，骑上她的粉色小摩托，在亚克力黑一般的夜色中一路流亡，摩托的后车筐塞了一只粉红色的收音机，播着浪漫悠闲的《玫瑰人生》。
到了目的地卢因赛后脚一蹬把车停住，取下头盔，从车筐里拎出来黑色小高跟边走边踉跄着穿上，提着一扎啤酒，摁下面前别墅的门：“歪，陈老师开门啦！”
开门的陈缅刚洗完澡，头发在夜风轻轻柔柔的抚弄下变得柔软极了，卢因赛咧着嘴倒在他怀里，浓黑又笔直的眉毛也像是被感染了一般，软塌塌得像海里的波浪。
“啊呀，陈老师的头发好软呐，像小狗的毛毛。”
“好啦，快进来吧。你怎么样，刚去了医院？”
“我堕胎啦，你不说你讨厌小孩子。”卢因赛摇了摇手里的啤酒，“路上喝了点啤酒，不怎么清醒，有个不识好歹的人拦我，还朝我吹口哨骂我碧池，我就把他的头打破了，骂他是烂头乌龟。”
陈缅失笑，像是没听见她说的“堕胎”，拦腰将人抱进了屋。
“知道你要来，我给你烤了小熊饼干和杯子蛋糕，还有热牛奶。”
卢因赛才不管什么热牛奶，嘟嘟囔囔的，高跟鞋蹬掉了一只，唯独啤酒拿的稳稳的，脚一落地就拿着酒瓶子朝桌角一磕开了瓶儿，灌了几口又眼神迷醉着递给身边的男人。
“小熊饼干哪有陈老师香甜啊，杯子蛋糕也没陈老师这样绵软。”
陈缅接过来，刚喝了一口，又被卢因赛夺过去摔到地上，“啪嗒”一声酒瓶摔得稀碎。
玻璃碴子溅的到处都是，还有一片擦过陈缅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卢因赛痴痴地看了他一会儿，伸出舌尖舔掉了血，然后用力吻住了他的嘴唇。口里淡淡的酒精味道和舌尖那一点点铁锈味，卢因赛醉的脚趾都立了起来，身体像是风吹过的芦苇一样颤抖。
她蹬掉了脚上剩下的一只高跟鞋，眼睛紧盯着陈缅，“陈缅，我爱你，我好爱你，我从没有这么爱一个人过，我爱你胜过爱全世界任何人。”
陈缅微笑着接受了她的表白。
卢因赛只喝了一瓶，却醉态毕露，没骨头一样半挂在男人身上，媚眼如丝，“我就是想说我爱你，每一秒都好想说。”
“好吧宝贝。那我也爱你。”
卢因赛十七岁认识陈缅，二十五岁的男人，身量修长，亚麻色的卷发和一双忧郁的眼睛，卢浮宫里雕塑一般的容貌。
少女心动如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
陈缅是个冷门作家，醉心写作，卢因赛问他怎样才能和他在一起时，他就从电脑前抬起脑袋，丢给她一句话，“等你把我的书都读完。”
她就花掉打工的钱把他所有的书都买下来读。每到午夜上夜班的时候，她穿着沾上油污的白色制服，小脚搭在餐馆的椅背上，借着吧台摇摇晃晃挂着的橘黄色小灯读书。卢因赛只读到初中，认识的字有限，整整10本书连带着查词典，无数个宁静的星夜里想着心上人，眼前冷冷淡淡的文字也像是浸了蜜一样。
陈缅的文字和他的人一样冷血又刁钻，阴郁不讨喜，写的东西时下不兴，出版商不喜欢。那个读完了他所有书的女孩却喜欢得不得了，夸他是绝世天才，望着他的眼睛里全是星星。
“陈老师，我上学的时候曾经爱极了艺术和文学，但我的家庭没办法负担我昂贵的学费，所以我只读到初中就辍学啦。”
“能读到你的书，真切的感受到你写的文字间热烈的感情，我感动的几乎要流泪。”
“我想如果是我创作出这样的作品，我的整个生命都将有了意义。”
然而陈缅听到这些话时只是礼貌地微笑着。他对那些真诚而美好的赞赏仿佛视而不见，对那些明智而动人的点评仿佛充耳不闻，他只记得面前这位小姐说自己只读过小学，识的字不多。
他认为这样的一个女人和他不会有任何共同点，他们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也不可能了解他真正的才华，不可能与他产生灵魂的共鸣。
但是陈缅看着她，眼前这张美丽的不可思议的脸庞正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卢因赛，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卢因赛被透过百叶窗的第一缕阳光刺醒，身旁男人侧躺着看她，手指穿过她黑色的长发。
“早安，卢因赛。”陈缅给了她一个早安吻。
卢因赛从床上坐起来，光着身子走到床边，拉开帘子，对着窗户舒展了下身体，结果被陈缅一把拽回床上，“你疯了，那边对着的可是街道！”
卢因赛没说话，转过身笑着给了爱人一个回吻。
“早安，陈老师，我爱你。”
可能是堕胎去的小诊所太不正规，下午卢因赛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血一直从大腿根流到了小腿。
陈缅开着面包车把她送到了医院附近，车停在巷口，抱着她走了一条街，手臂平稳，丝毫没有颤抖。
陈缅轻轻吻着她的额头，眼神温柔，告诉她没事。
卢因赛的裙子上沾满了血迹，她抱着陈缅的胳膊因为无力，虚虚的搭在他的脖子上。她“咯咯”笑着，披散的黑发衬得她苍白汗湿的面庞仿佛水妖，“陈老师，我爱你。”
卢因赛最爱听陈缅给她讲他的书，她给他送花，做爱心早餐，在他对着电脑屏幕一筹莫展的时候给他一个温暖的抱抱。卢因赛从不吝惜说我爱你，她恨不得将这三个字挂在嘴边，让纹身师刻进眼里，每天给陈缅看。
https://www.3zmwx.cc/files/article/html/13545/13545506/828453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3zmwx.cc。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wap.3zm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