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离婚礼物

舟凄用力拉开温岱衡办公室沉重的门，他身后是惊诧的温岱衡，身前是被办公室的吵闹声吸引来的沉霭与零零散散的几位秘书。

        气氛突然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压抑。

        几个人相互对视的瞬间，都看到了舟凄通红的眼眶与苍白的脸色。还有凌乱的西装外套与滴血的手指。

        也就是这一眼，舟凄灰败的眼神似乎是直击了他们的心灵。那样的眼神就像是从夜空中坠落的星星，它不再如往日的明亮，而是泯灭的悄无声息。

        明明之前是耀眼无比、光彩照人；而现在灰暗与失望遍布瞳孔，自眼中弥漫，周而附着全身。

        他们几个人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秘书室中的人都是从温岱衡接手华梧集团后跟上来的，他们与温岱衡接触的时间久，自然也经常看到自己家老板的伴侣——一位知性、稳重的beta精英律师。

        说起来，其实很多人都是有些喜欢舟凄的。因为舟凄真的很会抓捕人心。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温岱衡突然把已经回到家中的他们叫回来加班，本来秘书室中的人是有些苦不堪言的，可等到晚上他们每个人的桌上都摆着一束剑兰花还有包装精致的巧克力与红苹果。

        还看到了一位站在自己家老板身旁的相貌有些惊艳的人。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舟凄。

        在那天之前，他们只听自家老板夸赞自己的伴侣很优秀，可没见到人前，无论说的多么天花乱坠都不会有人相信。直到真的见到人，而且又毫无距离的聊天。

        他们终于被舟凄所折服。羡慕自己老板娶到了这么好的人。

        君子——大概说的就是舟凄。

        他当时一边向大家道歉，说是岱衡没有考虑大家的需要，那些东西当做圣诞节的礼物；一边又与各位攀谈着。后来也是因为舟凄，办公室逐渐变得热闹又温馨。

        而每每到舟凄与他们聊天的时候，温岱衡便像个守着宝藏的人，一双眼睛从头到尾都紧紧盯着舟凄看。

        那时的舟凄与温岱衡是真的很相爱。

        他们见证了舟凄与温岱衡相爱的时候，却在不经意间也看到了舟凄与温岱衡爱意消磨的时候。

        “舟先生，我送你走吧。”

        沉霭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作势便要走，可到底还是被舟凄拉住了胳膊。

        “你……留在这里吧。”舟凄勉强的笑了笑。“我自己走就可以。”

        他整个人的脸色算不上多好，甚至是有些牵强。身影晃了晃，连忙被身侧的沉霭扶着。

        舟凄一边推拒着沉霭的好意，一边手扶着墙往前走，头部或者是颈部后方的痛意越来越强烈，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格外废力的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在沉霭的听觉范围内，他听到通话那头是一位女性。

        “塞维亚，我们好久没联系啊。嗯，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我希望你能出手扶持一下华梧集团的海外集团，对。”

        “原因？”舟凄脸上依旧挂着笑，他随着那边的人重复了一句反问。

        “因为我的丈夫岱衡最近因为这件事情很困扰。”

        那头的塞维亚愣了一会，随后大声说道：“老天！你结婚为什么不通知我？我会帮忙的，前提是你要补足酒席，还有酒，还有你的爱人！”

        “好，我下次一定补你的酒和喜糖，谢谢你的帮助。”舟凄答应着。

        嘴上答应的快，只是他下次可能得换个人陪他去给塞维亚敬酒了。

        电话被挂断，舟凄将手机捏在手心中，他略微抬眼看着沉霭，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等正式合作了，再告诉温岱衡，就当做我给他送的离婚礼物。”

        “舟先生。”沉霭往上跟了一步，却又欲言又止。

        “就这样，我回去了，再见。”

        舟凄如同往日里与秘书办的各位打着招呼说着再见，可他们也知道，这与往日里明明是不同的。

        沉霭站在原地看着舟凄坚定不移的走向电梯口，再然后，他看到了舟凄按下了员工专用的电梯，而不是刚刚上来时的总裁专用电梯。

        红色的数字不断跳跃，不少秘书都远远看着舟凄有些落寞的身影，但没有人敢靠近温岱衡的办公室，因为那里此时此刻被香杉雨藤味的信息素环绕着，充斥着怒气。

        叮的一声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随后关闭。

        秘书办没人再说话。

        好安静，安静到心中有一丝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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