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明天我们再见
“张姨，你回家去吧。我冷静一下。”
舟凄身体后靠在椅子上，头脑发胀的疼。
一楼的灯光被关至只有舟凄头上的那盏灯。
半年前跟着温岱衡的人便络绎不绝…也就是从半年前，温岱衡开始隔三差五夜不归宿。
这个女人是从一个月前开始跟着温岱衡的…那时…他还在昏迷中呢。
还有所谓的单身人设。
当时是因为温岱衡要接手华梧集团。
他害怕自己与温岱衡的婚姻会给这个人带去弊端，这才没让宣扬，也没让大操大办。甚至是连一顿像样的家宴…他舟凄都得受别人的委屈，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连一枚戒指……他都不能有。
怒火与悲伤冲击着舟凄的心脏，桌上的柠檬蛋糕刺破舟凄最后的伪装。
被绿了、被出轨了……还干坐着在做什么？离婚吧。
自己忍耐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让温岱衡带着自己的情人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在自己的同事面前，让他们都知道自己被绿被出轨了吗？让自己几年来的骄矜被按在地面上摩擦吗？
舟凄压下心中快要涌出的情绪，他抬手按在柠檬蛋糕的盒子上。将自己的身影隐于灯下的一片阴影中。眼中带着嘲讽也带着恨意。
窗外掠过风，影影约约有穿堂风经过。
它们拥簇着从南边的窗子闯了进来，在房子中四处碰撞、擦过舟凄的身体，又拥簇着从北边的窗子跑了出去。
满屋寒意也不过如此了。
舟凄用了几分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等到觉得自己可以挺下来一个夜晚的时候，他转身上了楼，柠檬蛋糕还被搁置在桌上，有些被冷落。
昏暗的木质楼梯上，舟凄走的缓慢又畏缩，坦荡又平静。
他晃着身体，手扶着墙壁，又顺着墙壁上昏暗的光，走过二楼的好几个地方。
最后脚步停滞在香杉雨藤味溢出的房门前。
主卧的门被打开，里面酒气冲天，却还是被s级alpha在醉酒时溢出的不受控制的信息素压制着，有些不显山不显水。
温岱衡身上的西装 被刚刚的那位女士贴心的脱下叠放在床头，被子整齐的盖在他的身上。
透着窗外的月光，敞开的门，走廊微弱的光，舟凄一步又一步走向温岱衡的身边，走向自己的爱人身边。
他轻轻着坐在温岱衡身侧的床边，眼睛细细端详着醉酒的男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对这个人要怎么做。
舟凄身体前倾，他抬手覆在温岱衡的脸侧，停顿片刻又顺着脸颊往下，拂过修长的脖颈，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温岱衡脖颈处的大动脉。
手指灵活的在贴近皮肤的空气中划了几下又顺势而下。
一路上他的手指停停留留，最终抵在温岱衡心脏的位置。
手掌心隔着衬衫按在活跃的心脏处，他感受着这幅皮囊下心脏的跳动，感受着生命的跳脱。
过了一会，舟凄轻声道：“我还以为，你没有心呢。原来是有的啊，而且它跳的好快。”
月影摇晃，过了良久，舟凄收回了他的手，逐渐握成拳。
“晚安，好梦。”
“我们明天见。”
舟凄离开主卧没有再四处乱走，他转身便去了书房。
舟凄从里面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结婚证还有户口本，随手从换衣间拿了一件毛呢大衣套在高领打底衫上出了门。
“沉霭，我是舟凄。”副驾驶的车窗被人降下，随后一只掐着烟的手伸了出来。白色的烟雾缠绕在车库的黑暗中，绚迷又勾人。
“麻烦你现在来一趟岱衡和我的别墅。我有点事情要你帮忙。”
“好的舟先生。”
车辆内部显示屏上挂着沉霭与他的通讯界面已挂断。
笔记本电脑平放在他的大腿面上，舟凄右手掐着烟，左手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敲打。额前的碎发晃动也不足以阻拦舟凄的动作。
在舟凄的操作查询下，电脑屏幕随即页面弹出温岱衡所有银行卡的近乎半年的消费记录。他一条条筛选、截屏、保存文件夹。
做完这些他又发消息给认识的一位警察朋友，在说明理由后，他很快就得到了一张可以查看监控录像的许可书。
做完这些，舟凄重新开始聚精会神在笔记本上面操作。
于是等到沉霭打开驾驶位的门进来时，亮屏的笔记本电脑上正挂着一份离婚协议书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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