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十.逃生[景光番外][修]
作者有话要说：</br>小修，可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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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诸伏景光是零的小景光。时间线在第五章小景光被绫救了的时候。
景光暴露的原因我选择了传闻中警视厅有卧底的说法。
十二月七日，天色已暮，正是逢魔之时，传言妖鬼欲出、灾祸将至。
警方的接头人被射杀在诸伏景光面前，咽气前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愧疚地握紧了他的手，用尽最后的气力断断续续地说：
“警、警…”
没有时间去收敛战友的尸体，诸伏景光已经自顾不暇。
藏在掩体后根据狙击枪的瞄准点和子弹的方向估算出狙击手的方位后，他仔细查探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脑海中飞速评估出撤退路线。趁着枪声刚歇，他陡然转身几枪连发，凭借对周遭环境的熟悉在接二连三的枪响中穿梭，试图摆脱组织派来围剿的人。
甩掉几批人后，诸伏景光藏身在一栋废旧居民楼的天台上靠墙急促喘息着，扔掉了已经没有子弹的枪。
在抬头的刹那，另一侧出现了一个倚墙而立、头戴黑色针织帽的长发男人。
沉默不语凝视着对方墨绿色的眼睛，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又释然的笑。长久的缠斗和奔跑已经将他逼近极限，呼吸间肺腑如火灼刀割般的痛。
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也许只剩下黄泉之路了。
抱歉，零。
要留下你独自一人。
悄悄按下手机上的发送键，诸伏景光将那封早已编辑好的、一直存在草稿箱里的告别短信发了出去。天蓝色的猫眼留恋地望了一眼路上昏黄灯光与远方无边夜色，他有些惋惜地想：
可惜见不到明早的朝阳。
转瞬之间，他的神色变得坚毅决绝，眼眸深处波涛暗涌，一向温和好相处的人显现出刀锋般的冷冽锋利。
对面的长发男子毫不在乎地冷着一张脸，语调平淡地说道：“还不认输么，苏格兰？”
“看在我们搭档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上挑的眼尾勾出几分锐利，诸伏景光笑了笑，声音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喘息，却依然平和冷静、没有恐惧和颤抖，丝毫看不出已经被逼上绝路：
“黑麦，我自己的路，自然是由我自己选。”
每天工作完成后他都会清理痕迹，住所内并没有有价值的信息。储存交接情报的地点零都清楚，待他死后零自会替他扫尾。
那么唯一需要销毁的，就只剩下他和他身上的手机，但他已经没有子弹了。
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看向黑麦的枪套：只有一次趁其不备夺过□□的机会，并且不能被察觉到他的计划。
在对方眼里，他大抵是瓮中之鳖，黑麦似乎并不急着杀他，反而颇有耐心地想活捉。
这是他的机会，诸伏景光眸光闪了闪。
小幅度活动了一下疲惫不堪的身体，他抬起双手摆出战斗的姿势，重心下移、上身稍稍前倾。
黑麦见状微微一挑眉，墨绿色的眼瞳里露出几分欣赏和兴致，同样摆出截拳道的起手式，轻嗤道：
“困兽之斗？我成全你。”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随即迅速近身缠斗在一起，拳脚碰撞间发出阵阵破空声和沉闷的撞击声。
你来我往间，诸伏景光忽而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被黑麦直接扔了出去，也趁机偷走了他的□□，并成功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真厉害…苏格兰，故意被我甩出去，实则是为了偷□□。”被枪指着的黑麦毫无惧色，双手随意地举过肩膀，面色悠闲带笑，一步步逼近诸伏景光：
“在开枪之前，愿意听我说两句么？”
“我不是为了射击你才偷枪的…”诸伏景光紧紧握住左轮□□，脸庞渗出细密的汗，呼吸有些浓重。
他的眸色染上了视死如归的坚毅和果决，瞬间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决然道：
“而是为了这个…”
在扣下扳机的瞬间，黑麦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单手抓住了左轮□□的气缸：
“听我说苏格兰，你这样的男人不该死在这里。”
他注视着诸伏景光的眼睛，放缓声音安抚道：“我是fbi的搜查官赤井秀一，和你一样是潜入进来的卧底。要放跑你一个人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听明白了的话，就放下枪。”
脑海中疯狂评估着对方的可信性以及情况利弊，诸伏景光猫眼圆睁将信将疑。
夜色沉沉，一片寂静间忽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的心底一沉，趁着黑麦扭头的瞬间重新对准心脏扣下扳机。
他赌不起。
他的死亡是最安全的选择。
他不能将零和公安的信息暴露在危险之中。
扣下扳机的那一刻，诸伏景光忽然回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在夏威夷的摩天轮上眺望夜空中璀璨夺目的烟花，身边的人借着夜色掩盖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嗓音带着生怕被拒绝的小心翼翼，凑到他耳边悄声问道：
“诸伏，我可以听听你的心跳么？”
他有些无奈地想：那个人消失在了这个世上，而他的心跳大概也即将永远消失。
但他没有等到应有的疼痛。
一个凭空出现的茶发女人夺走他的枪后对着黑麦干脆利落地扣下扳机，气势凌厉逼人，拳拳笔直暴怒地冲着黑麦的脸攻去。
两人在半空对撞后，她迅速退回了他的身边，以守卫的姿态将他护在身后，挡在了他和黑麦之间。
她复杂的目光在他脸上滑过，勾起了他灵魂深处莫名的灼烫。
诸伏景光愣愣地望着她，那是一张和零非常相似的脸，陌生又熟悉。
她是谁？
对方轻轻笑了笑，对着他柔声催促道：“快走。”
下一秒，她面色冰冷地举枪对准黑麦。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瞬，瞥了一眼左肩受伤流血、并无阻拦之意的黑麦后，随即转身离开。以他如今的状态留在这里也只是拖累，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对她却有莫名的信任。
在夜色掩护下，他小心翼翼地避过监控与行人，暗中潜回了只有他和零知道的安全屋。先是身份暴露，又是死里逃生，如今精神放松下来后是无尽的疲惫与倦意。
随意躺在沙发上喘息片刻，他强撑着拿出药箱开始神思不属地处理伤口。接头人死前的话语让他暂时无法继续相信警方，他的卧底身份暴露，零却没事，也许问题出在警视厅。
至于黑麦说他是fbi…诸伏景光闭上双眼，回想起当初在车站偶然间遇到了黑麦的妹妹，半晌后笑着摇了摇头。
他不后悔没有借机打探黑麦的身份，那个年纪的小孩子本就不该被卷入这一切。
将酒精棉按在伤口上，似是感觉不到疼痛般，他的眉头没有皱一下，消毒后又娴熟地上了些药。
苏格兰的身份暴露，或许可以换个新身份转入暗处，不过需要和零仔细商量。
粗糙地处理好伤口后，他收起药箱，半点不停歇地坐到桌子旁拿出备用电脑开始工作。等待开机时，诸伏景光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救下了他、和零长相相似的女人的脸。
揉了揉太阳穴，想起对方诡异的出现方式，他的心底隐隐约约有一丝荒谬的猜测，但很快自嘲地抛于脑后。
一切还是要等零回来再说，也许他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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