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五长风
第五长风接过钞票，目测下大概有七八张的样子，都是一百元的大额面钞，回忆着收音机里警官刚刚说的如何识别假币的方法，抽出一张百元假钞，仔细观察才发现，这张钱正面明显比反面光滑，反面有明显的真币才有的凹凸感。
现在市面上流通的这种“假钞”，是将一张真币正反面撕开，与一张假币的正反面分别组合，这样就可以制造出两张半真半假的“变造币”。
“前几天，你的张大爷说要吃红烧肉，我就拿着超市里刚刚收来的钱去菜市场买菜，跟卖肉的小王讨价还价好半天，才商量好，买四斤，一斤便宜我五块钱，最后肉都挑好了，也装了起来，可付钱的时候，小王说那张是假钱，当时菜市场人那么多，那臭小子还把那张假钱拿给旁边的商贩的人看，羞得我老脸都没地方放！那我也不知道那张是假钱嘛！回来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就把那段时间收到的钱都拿出来，我眼睛不好，你那几天又跟着你爸妈回乡下老家了，我就只好麻烦隔壁卖水果的小伙子看了看，最后居然验出了八张假钞！”李奶奶愤懑不平的讲着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第五长风正举起另外一张假钞对着头顶的日光灯管观察，听到李奶奶的话，笑着问道：“最后张大爷的红烧肉怕是没吃成吧？”
“他还想吃红烧肉？要不是他嚷着要吃肉，怎么会害我出那么大的丑，那天晚上就着萝卜咸菜打发了他。”
第五长风笑了笑，他都能脑补出李奶奶回家后对张大爷“大发雷霆”的样子，和张大爷对李奶奶“承认错误”后宠溺般的微笑。
习惯性地揉了揉鼻子，手指带着的鱼腥味，引得第五长风皱起了眉头，带着狐疑的神色，他把假钞凑到鼻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鱼腥气扑鼻而来，随后确认了剩余的几张假钞也带着鱼腥味。
“小风，你发现了什么吗？”李奶奶看着第五长风的一张笑脸突然严肃了起来，问道。
“嗯，隔了这么长时间，这几张假钞的还带有一股鱼腥味，说明用假钞的人有可能是卖水产，或者是之前有在水产店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有可能这几张假钞还都出自同一人手，但这些都不敢肯定……这样吧，李奶奶，晚上你店门关了，我陪你把这些假钞交给这个片区的派出所，也好让他们能根据这些线索，早日破案，你看好不好？”第五长风把手中的假钞重新放回了桌上，朝李奶奶询问道。
李奶奶点点头：“行，这些钱放在这，我老眼昏花的，万一哪天再把这些假钞当真钱用了，那又得出洋相了！”
第五长风在店里又陪李奶奶聊了一会天，正准备起身离开时，超市内进来了两位头戴棒球帽的青年男子。
已经起身的第五长风看到这两位青年男子，愣了下，思索了一会，便又坐了回去，继续跟李奶奶拉起了家常，但双眼仍旧不时往那两位青年身上扫。
这两人不仅戴着棒球帽，还把帽檐压得低低的，根本看不清五官，其中一人穿着一件多口袋的工装外套，在这个大夏天的季节，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确实很让人心起疑惑，关键是他还背着一个超大背包。
第五长风坐在小板凳上，不动神色的慢慢转动身子，侧过脸瞥了几眼那两位走到货架前的可疑青年。
货架虽然挡住了那两位青年，但货架口还是有位青年伸头伸脑的，关注着坐在门口的第五长风和老奶奶的动向，不时扭头小声催促着身后的同伴：“快一点，快一点，门口那小子朝我们这边瞅着呢！”。
另外一位则放下身后的背包，动作迅速的把货架上的零食和日用品放进背包内，低头训斥道：“你把头给我缩回来！怕什么？这又没摄像头，发现我们了就跑呗，难道我们两个还干不过他一个？”
这家超市不仅没有空调，监控探头也没有安装，老奶奶的几个儿子当初都劝说她安装空调和监控，但老奶奶执意不安装，说是用不惯那些，其实只有她老伴张大爷知道，她那哪是用不惯这些，就是心疼那几度电费！
今天这两个小贼，从他们一身的“装备”，和躲在货架后肆无忌惮的贼行，就可以看出，肯定是早就踩好点了才来的。
第五长风看到那位正探出脑袋的青年后，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来他是有安排的，但这两个小毛贼的出现，恐怕今天的行程要变变了。
第五长风没有打草惊蛇，他等待着那两个小毛贼装好东西后，来个人赃并获。
很快，戴着黑色棒球帽的青年从货架口走了出来，手中只拿着一袋干脆面，而另外一个青年则刚好拉紧了背包的拉链，猫着腰又从货架上拿了些体积小的零食往工装上衣的口袋里塞着。
“小伙子，结账。”戴着黑色棒球帽的青年走到收银桌前，对第五长风说道，显然他误以为第五长风是李奶奶的孙子。
帮李奶奶收钱这种事儿，第五长风早就习惯了，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零食，轻车熟路的拿起扫码枪扫了下条码。
“兄弟，进去磨蹭了这么久，就买一袋一块钱的干脆面吗？”第五长风微笑着问道。
“呃……呃，是的，就这个，我手机支付。”心虚的黑色棒球帽青年没想到第五长风会突然问话，结巴了几下才努力镇定的回道。
“不好意思，本店只支持现金支付。”第五长风说道。
“我身上没零钱，只有一张一百元的，你找的开吗？”黑色棒球帽青年应该早就知道这家店只收现金，在第五长风话音刚落时便很快地回道。
听到这个回答，第五长风眉心跳了跳，难道百元假钞是从这伙人手里流向市面的？想到此处，第五长风不禁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位青年。
棒球帽被他压得低低的，一张脸被遮住了一大半，只露出瘦削的下颚和紧紧抿住的薄薄嘴唇，身材壮实，个头和自己差不多，得快有一米八高了，肩膀微微紧绷着，显得有些紧张。
目光越过眼前的棒球帽男，望向远处的货架，贴身躲在货架后的另一青年，抱着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等待着同伴牵制住第五长风的心神，好趁机跑出店外，但他露出货架的衣角“出卖”了他的想法。
“货架后的家伙准备逃跑了！”第五长风暗自做出来判读。收回了目光，故意夸张地说道：“放心，就算你拿美钞来我都找的开。”说完后，抬起手示意道：“把钱拿来吧。”
棒球帽男在身上摸索了一会，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张半旧的钞票，递给了第五长风。
仅从那张钞票新旧程度，就可以断定这张钞票在市面上流通了很久，经过了很多人的手，这样一来，第五长风对这张钞票真伪度的疑虑就消失了一大半——如果真的是假钞，不可能在市面上流通时经手多人的手。
接过钞票，第五长风很快鉴别出这的确是一张真钞，看来这两人只是单纯的偷窃，但他却故意皱起了眉头，把钞票放在桌上推向了男子：“你这张钞票是假的。”
“怎么可能！我之前每次都用的都是这张钞票……”男子一开口，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神色更加紧张了。
而第五长风也迅速捕捉到了这句话的里的讯息——‘之前每次都用的都是这张钞票’这说明，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作案了，而这张钞票他压根就没用出去过，只是当作吸引老板注意力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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