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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试探


当初瑞儿打算报给府里,不料床上的尸体猛地睁开眼,直勾勾盯着房梁,面无人色,形如鬼魅。

        瑞儿以为是鬼附身,惊慌之下用被子蒙住他的头,等掀开被子时,还专门摸了他的鼻息,已无气息。

        瑞儿惊慌之下将人掩埋,可没想到他还能从土里爬出来,那可是他奶兄,岂会有假!”

        旺儿越说越有些相信瑞儿说的话,看着周孟也不由得直打哆嗦。

        周孟错愕又茫然,他说的这人是他?

        他只迷迷糊糊记得胸闷得无法喘息,一度以为自己可能濒临猝死,在意识模糊中睁开眼时看到了一轮弯月,周身冷冰冰的,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他的小破院里了。

        “畜生!”周衢之闻此言如何能忍得,身形一动猛地向旺儿踹去。

        周孟只得听一声惨叫,扭头望去,旺儿飞出几米远,目眦尽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哇”地吐出一口血。

        周孟吓得大叫一声,厥了过去,陷入昏迷前,他忍不住想,那老和尚怕是个神棍。

        -

        周孟醒来的时候,天麻麻亮,他一扭头就看到周杉靠着床头睡觉,周杨趴在桌子上,长兴坐在脚踏上,靠着床头一点一点的。

        外面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它们在枝头跳跃的情景,纸窗是浅浅的白中带着点蓝,耳边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很规律。

        就在他陷入遐思之时,脸被一只大手扣住呼噜了一把,周孟赶紧躲开,周杉一下醒了,声音欢喜,“三弟,你醒了!”

        屋里的人都给吵醒,长生一个激灵爬起来,“三少爷醒了,三少爷醒了。”

        门外有人推门进来,长兴端着药碗疾步进来,“药也煮好了,三少爷正好服下!”

        长生拍手,“正是,正是!”

        周孟想说句话,才一出声儿,嗓子便如针扎,疼得厉害。

        周杨赶紧制止,将他扶起,喝完药,嘱咐下人好生照顾,他去给周衢之回个话。

        周杉则多留了一会,絮絮叨叨,说他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两天,因为之前旺儿说的事牵扯出新的案子,所以大理寺少卿他们顺便将瑞儿审问了一遍。

        提起这件事,周杉便按捺不住对瑞儿大骂不止,说他是白眼狼,还将周孟好生训斥了一顿,说他心肠太软,将下人纵出了狼子野心。

        却原来当初周孟跑去找瑞儿要给廖妈妈上坟的时候,和他起了争执,瑞儿因心生怨恨,将人推到水里,如此才有了后来种种。

        周孟愣愣地听着,生出种种揣测,比如,他的身份有没有人怀疑。

        那两个来家里的官员不是等闲之辈,城中的那些事,和旺儿说的那些话,他们难道真的不会怀疑吗?

        疲累感再次涌上心头,他决定干完这一票,不再管闲事。

        尽管时间一晃已经两个月了,但有时候一觉醒来,他会怔忡许久,下意识地回忆白色的天花板和那个节能灯。

        那是他熟悉的地方,可每当此时,却又在心里生出几分侥幸,希望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长一点。

        他还是忍不住触摸床柱、幛幔、桌子还有隔扇门,这些触感是这么真实,可是想到那夜的群芳楼,那怎么会是真实的呢?

        就像在看一场恐怖电影,一场由他扮演在场者的电影,荒诞之极,也许他在参演一部电影,只是忘了自己在演电影而已。

        可是剧本呢?

        谁是创造这一切的幕后之人?

        他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嘶——疼!

        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完成,不是现在,也不是今夜。

        第二日,秦夫人来了。

        他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踏足他的院子,身后有四个侍女跟着,手中拿着大大小小的盒子,看起来很精致。

        周孟起身迎接,因为嗓子还肿的,长兴就替他请安告罪。

        秦夫人只是淡笑着说无妨,让他好好养着。

        让丫鬟们将东西放下后,秦夫人说带了几根老参给他补身体,还有一应的燕窝、阿胶、灵芝等药材,嘱咐周孟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让他有什么需要就来上房。

        周孟点头,嘶哑着声音说多谢。

        长生送完人回来,一脸贼兮兮地样子,悄声道:“三少爷,夫人这是向您示好呢。”

        周孟有些莫名其妙,长生一副的确如此的表情给他分析。

        “侯爷原打算将吕姨娘送出府,后来吕姨娘以死相逼,侯爷才将人留在了府里,但是这些日子再也不去她院子了,大家都说吕姨娘失宠了。”

        见周孟无动于衷,长生道:“说到底,还是因为侯爷看中公子,宠爱公子。”

        周孟冷哼一声,推开长兴他的脑袋,让他滚蛋。

        大爷的,他又不是周衢之的小妾,还得靠争恩宠活,呕!

        他回到树下的躺椅上继续琢磨事儿,可琢磨来琢磨去,顾忌越发多了起来。

        心烦意乱的时候,他就去小破院待一会儿,每到这时候长兴和长生总是紧紧跟着,赶都赶不走。

        长生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说他才大病初愈,少不得人,要是不让他在身边伺候,他就长跪门外不起云云。

        周孟懒得理会他。

        两天后,府里解禁了,大家可以出门走动,周衢之去了军中,但周杉受到了御史的弹劾,被停了校尉一职。

        四月下旬的天热了起来,光照充足,原本光秃的树木已由初露绿意到翠叶满枝头。

        府里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至少表面上是。

        听到周杉打拳的呼呼喝喝之声,周孟去了周杉的院子。

        周杉正练武练得满头大汗,赤着上身,古铜的皮肤,一身腱子肉,看到周孟有些诧异,继而朗笑着走来,牵着他的手拉他进屋。

        扯了一块巾子抹了把汗,给他倒了杯茶,问道:“身子如何了?”

        周孟点头,“好了。”

        周杉道:“这天气真是越发热了,早上怎么没见你习武,明天跟着我练武。”

        说着带他去他的武器库。

        武器库设在小耳房,斧钺钩叉,刀剑矛戟,枪鞭锏锤,他拿起一个就给他详细介绍,顺便拿在手里比划一番。

        挥斧钺,舞刀剑,甩长鞭,耍矛枪,呼呼喝喝,好不威风。

        他从墙上取下一张弓,将他拉到外面,搭上箭,目光望向空中,稍作瞄准,猛地拉开,只听弦声震震,箭迅疾飞出,很快空中有白色滑落。

        “哎?那是信鸽?”周杉挠挠头,见仆人去寻那物,对他道:“三弟,你试试这个。”

        周孟刚接过就觉出它的重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脸都涨得通红也没拉开,有些尴尬地交给周杉。

        周杉大笑,“是我的不是,非上力拉不开此弓。”

        话音刚落,周杉的长随周波捧着一只信鸽走了进来,“大少爷,这飞奴落到了院外,腿上还绑着信呢。”

        周杉见果然如此,皱了皱眉头,“府中可有放飞信鸽。”

        “小的打听过了,府上养的鸽子都在。”

        周杉伸手去取信,又顿住,瞧了眼周孟,自说自话,“不知信送往何处,倒不好唐突行事。”

        周波道:“说不准是给府里的呢。”

        周杉点头,“也对。”

        你俩就是想看。

        周伍哼道。

        周杉打开看完信,只见浓眉紧拧,收了信,让周波将鸽子送去养鸽处。

        -

        黄昏时分,周衢之回来了,让他们三兄弟几个去他院里吃饭,快到饭点的时候,周杨也从书院回来。

        桌上有些沉默,周杉低声将今天白天的事讲给了周衢之,周衢之听罢也没做太多表情,扫了眼周孟,叫周杉留心府中马夫的动静。

        周杉应了声,周衢之问起周杨在鹿鸣书院的事,问他近日来的功课,对今年八月的会试有没有把握。

        “于诗文一道还需锤炼,其余倒也稳扎稳打,温先生让我今年下场一试。”周杨语气中带着轻快。

        周衢之点头,难得满意,“不错。”

        周杉道:“二弟往日勤奋,此次必然旗开得胜。”

        周杨淡笑:“人外有人,结果还未可知,平日里还得多下功夫。”

        周衢之将目光落在周孟身上,只见他很认真地挑着碗里的葱姜蒜还有花椒,一点点挑出来堆在一边,直到挑完了才开始吃。

        这习惯倒是和往常一样,但到底,有几分疑窦在胸在。

        周杨扫了周孟一眼,给他夹了一筷子炒鸡子,周孟瞅着碗里的鸡蛋,没说什么,只是吃着旁边的白饭。

        “你大哥十五岁就开始在军中行走,老二也已经准备考举人了,你对自己何打算?”

        周孟抬头看了周衢之一眼,没吭声。

        “说话。”周衢之皱眉。

        “有饭吃就行。”

        “那日后呢?”

        “日后也一样。”

        “如果只求果腹,街上的乞丐也能做到,还是说你同他们一样,要靠向别人乞食才能过活。”

        周孟摇头,“你不会混这么惨的。”

        周杉憋笑。

        周衢之气结,“你不是不认我这个老子,如今到好意思说这等话。”

        周孟没应声,周衢之道:“又无功名在身,又不通武艺,日后娶妇,若无所长,谁肯将家中千金嫁给你。”

        “那就不娶。”

        “胡说,”周衢之叹气,“明日跟着你大哥学武,跟着夫子读书,无论如何,二者得有一个拿手才行。”

        周孟没搭理,吃完饭回到屋里休息了会,想到周杉白日里的身手,由衷佩服。

        周衢之今晚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文不成武不就的,也是个问题。

        他当时有心说经商,但想想自己也没这本事,首先本钱就没有,其次能经营的营生他也想不出来,至于种地,他一个坐办公室的,也没这方面经验。

        至于搞发明创造之类的,他好像也不太行,动手能力停留在折纸飞机、叠小船,还有就是画画,用来丑化那些讨厌的人。

        当年虽然学的是理科,但理科的知识也仅限于在高中,毕业以后和电脑打交道胜过和人打交道。

        科举就别提了,当年要不是学不进去文科也不会选理科,到了这儿连字都认不全,这条路子也行不通。

        特长、才艺也没有,以前他妈倒是给他报过画画班和钢琴班,但是也没学出什么成绩,更多是爱好吧,以此谋生怕是有点难。

        说来说去,现在只比过去更废。

        周孟瞅着天上的星子,更愁了。

        夜半在床上翻滚,只听得窗户一动,屋内似有东西落下,侧耳倾听又再无动静,他敏感地觉得屋里不对,才爬起来,肩上一重,脖间横亘一物。

        “谁?!”他的声音有点抖,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那个字画铺的老汉,忽然感觉出老人家的几分可怜来。

        对方没说话,屋中黑漆漆的,但趁着月色屋内也可以看到一些桌椅的轮廓,余光扫过,此人身形高大魁硕。

        “你是谁?”那声音低沉冷肃。

        周孟沉默良久,感觉到肩上的重量增加了一分,他不由出声,“你怀疑我。”

        “你往日里很爱吃鸡子,屡禁不止。”

        原来如此,周孟道:“吃了长红疹。”

        “你是我儿子吗?”

        沉默一瞬,周孟低声道:“不是。”

        “他去哪儿了,你又是谁。”

        他鼻息加重了几分,周孟听在耳里,“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叫周孟,我……”

        脖子一痛,只听那人在黑夜里道:“你再扯谎!”

        “没扯谎。”周孟心里有火,又不敢发,只能忍下,“我真不知他去哪儿了。”

        后脑勺给人重重拍了一下,周孟捂着头,也不敢喊痛,只听他道:“继续说。”

        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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