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打架
周孟忍下怒气，几个堂兄弟拼命给他使眼色，周孟不解，这时一个堂兄起身，对夫子施了一礼，“夫子恕罪，堂弟年纪小，初入学堂不知礼数，我是他兄长，有管教之责，万望夫子能宽恕。”
夫子冷哼一声，“何须你来替他赔礼。”
“夫子恕罪，学生知错了。”周孟起身一揖。
“若有下回……”
“知道了。”周孟立马道。
放课后，长生一副怂包样，“少爷，我错了。”
周孟摆摆手，“之前找我有事儿？”
“陛下赏赐你好多东西呢，小的这就是高兴想给您说一声，这不没想到打搅你听夫子讲课。”
周孟立刻朝东院跑去，等到了大堂却什么也没看到，他抓住管家：“陛下赏赐我的东西呢？”
管家喜滋滋地道：“回三少爷的话，已经入库了，三少爷此次得陛下赞赏，说您年少有为呢，若是入了陛下青眼，想必您日后……”
“入哪个库？没搬到我院子里？”
“这……”
“去哪儿了？”
“……在后院府库之中。”
“那不是给我的银子吗？为什么要放到府库中？”扔下人，周孟去找周衢之，人不在，周杉也不在，只有周杨在他的小书房。
周孟推开门，见他在温书便放低了声音，“那个我的银子为什么不放到我院里。”
周杨放下书，“你拿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叫别人说嘴？虽说是陛下赏给你的，但也是赏给周家的，将一部分归入府库交由中馈打理乃是常理，否则这一大家子的吃喝用度谁来管？”
见他脸上有忿色，周杨无奈道：“有一匣子放到你屋里了。”
“有多少？”
“五十两。”
“才五十两？”周孟有些不满也有些心疼其余的银子。
“五十两已是普通之家一年的用度了，其余珠宝等物，待你成婚府里会放在聘礼中为你娶妇。”
周孟眼巴巴地问，“那我如果不娶呢？会还给我吗？”
“娶妻生子，人伦常理，这些浑话就不要再说了，”周杨扔下书，“往日呆傻不知事，怎么机灵了就专盯着银子，日日挂在嘴边，贻笑大方。”
周孟一本正经道：“贻笑大方就贻笑大方，谁不用银子，那么清高，有本事别用。”
“用是一回事，离不开也是真的，但汲汲于此是另外一回事，跟个守财奴一样，还有什么风度可言，凡事过犹不及。”
周孟冷哼一声，“不是你的你当然这么说，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我给你送间铺子。”
周孟冷哼一声，“算了，免得人说三道四，说我惦记你们兄弟的东西！”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老三！”周杨脸色顿变。
周孟是真的生气，去长安街上走了一圈才把心里的火消掉。
他茫然地看着街头，搞不清楚自己最近的喜怒无常到底是为什么。
刚走到家门口，就遇到了姜明盛，姜明盛打招呼，“三弟。”
“你来做什么？”
“我去看看你姐姐，她今日可好？”
“不清楚，有眼睛有腿不会自己看？！”越过他径直进了府里。
姜明盛一噎，甩了甩袖子立刻跟上。
刚进屋里周孟就看到桌上的匣子，他兴致缺缺地打开看了一眼，只一眼便将他视线抓住，雪花银码得整整齐齐，一共三排，一排三锭，一共两层，一锭三两，一共五十四两。
最底下还放着一叠银票，一共两百两，周孟抱着匣子嘿嘿直乐，叫来长兴朝他打听长安的宅子价格。
结果得知最偏的地儿一进的也得三四百两，靠近城中的三进院子至少三四千两，地段好的五六千两都少了，若是宅子再大一点万两不止。
周孟后悔了，应该把铺子要上的，以前买不起房，现在依旧买不起，他将头埋在被子里干嚎不止。
长兴忍不住劝道：“少爷，你就算有了银子也不能出去买宅子。”
“我自己的银子还不能买房？”
“父母长辈在，不好析产另居，若是别家也就算了，周家也算大户人家，总归不太好。”
“其他人家没这么做的？”
“倒也有。”
“多吗？”
“官宦子弟略少一些，毕竟父母长辈在，也是一种庇护。”
周孟了然，“反正能出去就对了。”
长兴沉默了一下，问道，“若是出去了少爷打算如何谋生立足？”
“这个嘛……”反正乞丐都当过，难道还能少了一口吃的？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挣钱，出去瞧瞧自己能干点什么。
不对不对，当初可不是这么想的，他的打算是吃软饭来来着，这么努力是不是和自己的打算不太相符？
他叹了口气，长兴道：“还是在府中好，到底有侯爷和几位少爷的庇护。”
说的也对，但是他在草原的时候想过了，要买个大宅子，养花遛鸟晒太阳，最好就是别来管他。
长生急吼吼地敲了敲门，“少爷？”
“少爷，打起来了。”
“谁和谁？”
“西府的八少爷和姜三郎。”
“走，去看看。”
去了一瞧，嘿，那姜明盛头发凌乱，一手捂着脸，正和西府的八郎对骂。
别看八郎也就十二岁，小脸却一副凶悍样，对着姜明盛就是一顿骂，几个兄弟劝都劝不了。
小家伙兀自骂他狼心狗肺，对自己的发妻和孩儿下毒手，姜明盛则声称自己是不小心的，斥骂八郎对姐夫动手，小小年纪不知礼数。
“打的就是你！还敢跟我说礼数，宠妾灭妻在前，狎妓打杀孩儿在后，你现在还有理了？别忘了你姜家是怎么起来的！”
“不需要你提醒！侯爷对我姜家有恩，姜家不会忘，但为朝廷效力我们亦是尽心竭力，陛下愿意任用倒成了你们的功劳，大不了就去陛下面前理论！何况我与你姐姐的事乃是我姜家的家事，接她回府天经地义，谁能阻拦？若是她不愿意回来，那便别回来了！”
“你再说一句？”西府老五怒目而视，提着人就是一顿狂揍，姜明盛嗷嗷直叫，西府的老四赶紧阻拦，“老五！”
“撒手！叔父回来了他都敢这么猖狂，可见是真心欺侮我们！若是在我们自己家还要受他的鸟气，长辈们这些年算是白忙活了！”说着又是一顿暴打，直接把姜明盛打得满府乱窜落荒而逃。
周孟看得目瞪口呆，干得漂亮！
周杨听到消息便立刻丢下书，将这几个皮小子拎到墙边让他们面壁思过。
午饭后，夫子来上课时已听说他们几人动手将姜明盛给打了，将他们训斥了一顿，让他们一起抄《礼记》。
-
六日后，平西侯府举行宴会，一时高朋满座。
前些天各家就已经下了拜帖要来庆贺平西侯凯旋，但诸事仓促，索性定在了周衢之回来后的第二个休沐日。
前院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周孟被烦的不行，跑出去看宅子，城东城南都有不错的宅子，距离城中心不远，不算特别大，价钱也还可以，但对他目前的水平来说还是太贵。
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怎么就这么难。
还是得想办法赚银子，要不给皇帝做事得赏银，只是那样的话银子还是得归入府库，而且他也实在是没什么新奇的主意能让皇帝赏赐。
或者经商？
可是在长安逛了几圈，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商机。
拍了一下脑袋，忽然想起之前和老大说的事，再说堂伯父不是在工部，说不准可以找到能够打磨水玉的工匠来，可以和官府一同分利。
他从侧门回府，踏上回廊时发现有两人鬼鬼祟祟从假山走了中出来，他快速闪到拐角处，看着二人的背影皱了皱眉头，索性钻进假山隐了身形跟上这两个家伙。
只听其中一人道：“此事若成，某必定令姜兄得偿所愿。”
“陈兄可要说话算话。”
“一定，一定。”
二人于半路分开，姓陈的脚步匆匆，没有去席上，反而去了西边，一个下人立于树边等候，见那姓陈的到了，赶紧小步走来，朝着四周扫视了一下，“诚郡王安，人在花房里。”
“这姜明盛是个狠人呐，往日里小瞧了他。”
那下人笑地有些讨好且尴尬，“美人自然是要可心人疼才是。”
周孟跟着两人到了花房门外，透过缝隙看到一女子趴在床边的小桌上，看到她的打扮，顿时脸色大变。
门被关上，那下人在不远处守着，观其身量，此人比他矮两个头，身材单薄不像是个练家子。
周孟悄悄走到其背后，捂住他的唇，狠狠砍到他脖子一侧，人立刻晕倒在地。警惕地扫了眼周围，没了黑暗的遮掩，隐身行动反而给他添了危机感。
他不敢大白天的冒险将人拉到更远的地方，今天来的人太多了，谁也不知道这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
悄悄走到花房附近，避开门口，伸出一指推开花房的门，由一条缝儿到逐渐门半开，这时周孟踮着脚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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