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斗

他身后的人也好像找到了发泄口，污言秽语脱口而出，嘴臭得吓人！喷粪一般！

        许久不清洁的嘴真的恶臭无比，黄黄的不齐整的牙上是厚厚的牙垢。三尺远的桑田都闻到了那股难言的恶臭。桑田向后退了退，避开木子村人乱伸的手，恶臭的味儿。

        木子村的人还以为他怕了，得寸进尺，边骂边用手乱指乱戳。手指甲缝里是黑黑的土。村长看见了桑田身上穿的衣服，不是粗布麻衣，也不是棉布，是一种精致顺滑的纱，他从未见过的精致。村长眼红！他才是村长，这个丧门星凭什么穿得比他好！

        这个头发稀疏、胡子花白的老头子，拄着拐棍，怒气冲冲地上前，伸着爪子似枯槁的手想把桑田身上的衣服扯下来！

        这可是珠珠为他织的衣服！桑田一脚把这个老东西一脚踹出去。□□砸进沙地里，老头痛得眼歪嘴斜，口吐白沫。

        木子村的人顿时静下来，那还未放下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是那么的尴尬。最开始骂人的那个年轻男子是村长的儿子，他被吓傻了！万年不出声的出气筒竟然敢打人！

        桑田不知道自己离开三年了，哪里又克到他们村了？这离木子村也有好几百里路，自己还能下咒不成？真特么的恶心！

        村长还躺在地上哀嚎，木子村的人嗫嚅许久，不尴不尬地把手指放下。

        桑田的娘是外村人，是大户人家买的丫鬟，读过些书，识文断字。本是不用嫁给个农户的，至少能给管事的当娘子的，可惜那户人家犯了事，抄了家。他娘不得已，嫁给了他爹。他爹是个老实不过的庄稼人，对他娘两儿是千好万好，就是人短命，早早去了。

        村里的男人垂涎桑田他娘的美貌，天天挤在他家门口对他娘评头论足，挤眉弄眼。村里的女人骂寡妇，尤其是骂无依无靠的寡妇肆无忌惮。貌美是罪，是风骚！勾引男人！不要脸！克死当家的，晦气！慢慢的，这些辱骂不足以满足这些人了，他们开始编造谎言，没人质疑，谣言四起。

        各种各样的恶意扑面而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能通过辱骂他娘俩提高自己的道德地位。贬低他人是小人拔高自己的捷径。

        孤儿寡母，大的是不守妇道，小的是天煞孤星。木子村的人咕咕呱呱、叽叽喳喳嘴没停过，手也没停过，在他们身上撒气、摸油水、占便宜。

        桑田十一岁时，他娘倒下了。

        桑田也曾无数次歇斯底里，想与他们拼命。但是桑田的娘拦住了他。这个女人总是流着泪拉着他的手，摸着他的头，什么话也不说。在她临终前，终于做出了决定，让桑田走，远远地走，不要再留在这恶心人的地方。但得把她和他爹葬在一起。

        桑田看着眼前这群人，眉头紧皱。他想将这些人赶走，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条海岸线这么长，一个人守不住。势单力薄，他也没有驱逐他们的办法。一股厌烦焦躁的情绪油然而生。

        不远处是他搭建的住所，海里边是他的小鲛人。凭什么退让？

        桑田向前逼近一步，木子村的人胆怯地往后退。“这儿、是我的地盘！先到先得，你们都给我滚远点！”木子村的一个妇女不服，“扫把……哼，这片地界这么大！就叫你一个人占了去？没这样的道理！”

        欺压得了就讲实力，欺压不了就讲道理。

        桑田懒得跟这群人废话，赶不走又不是打不过。桑田生的是与他的老实父亲一样高大壮硕，对付木子村的这些饿得面黄肌瘦的人毫不费力，三拳两脚把村里的男人都打趴下了。性子泼辣的妇人混乱中仗着人多势众，壮了胆，扇桑田的耳光，桑田腾出手来，抡圆了胳膊一个大耳瓜子把她扇出去，滚地上三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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