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坠深渊
司砚说完，又考虑到了方振的那半吊子水平，遂不放心的又补问了一句：“你应该是知道九尾狐的吧？”
方振点了点头，将书本上的知识一字不落的背了下来：“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
这些他还是知道的。
“嗯。”答应了一声，司砚将手机还给方振，解释道：“你们听，刚刚视频最后那道叫声是不是有些奇怪？就像是小孩发出来的一样。”
方振又点头。
确实。
虽然失踪网红三人组当中有一名女性，但除非她有声音上面的特技，否认一般很难做到模仿出和婴孩这么相似的声音来。
所有人都带着先入为主的想法，他们都觉得声音是那名女性发出来，其实不然。又再加上因为鬼境的缘故，大家只以为是鬼魅作祟，一时不防落入陷阱，也是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而九尾狐，还是大妖。
眼前的这两个人一看就是十分可靠的模样，方振索性直接放弃了自我思考：“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说着，他又屈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本来还不觉得，此刻经过了司砚的提醒，他只觉得脑袋里头嗡嗡的疼。那种想要记起什么事情，但是却始终记不起来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越想就越是细思恐极，
就像司砚说的那样，他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进山的，也记不得到底有没有伙伴一起前行，甚至……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接下这个任务的，连这方面的记忆都没有。
他只记得自己从凌晨到现在一直在山中兜兜转转，天光从暗到明，不知疲惫。
直到司砚在断崖之巅吼了那一嗓子，他才找回了一点清明。
之前所经历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一切皆是在证明着，他确实是控制了思维。
“这个简单，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自己被控制了吗，所以现在直接用灵力将精神封印彻底冲破就行了。”司砚摆了摆手，俨然没有将这回事放在眼里。
说起来，他在这方面相当有经验——
很久之前，那会他的仇敌颇多，隔三差五的总是有人要来找他麻烦。这些人很讨厌的，明着打不过就暗搓搓的使坏，所以各样各样的封印术啊控制术啊什么的，他都不知道中招过多少次。
这中了招，仇家自然没有可能给他解开，而束手就擒也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每次都直接用灵力强行冲破，这么做不光能出乎仇家意料，还能达到相当强的威慑力，十分好用。
只是他觉得方便的办法，在别人看来或许并不适用。
方振有些呆滞的听完了司砚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默了默，慢吞吞的说：“砚哥……那可是九尾狐留下的精神控制术啊。”他十分谦虚：“首先，退一万步说，即便我拥有这个实力，但想要做到这一点，对灵力的把控力也要格外精细。或许我还没能来得及冲破封印，人就已经变成傻子了……”
“就……”方振额角的神经抽了抽，又委婉的说：“就没有什么容易的法子吗？比如说，用什么相关的解除封印之类的咒术呢？”
司砚：“有是有。”
方振眼睛一亮。
司砚：“但是我不会。”
方振眼睛中的光亮瞬间熄灭，并且十分不解的‘啊？’了一声。
司砚摆手，坦白道：“惭愧。我对符篆以及咒术一类的术法是个半吊子，办法可能是有的，但我是真的不会。”
提起这一档子事，余光瞥见自己手腕的铁铐，联想到不知何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天家虎符，他心中又是一阵不爽，同时又有些淡淡的懊恼。
早知今日，他当初就应该在符法上多下点功夫，不然他现在也不至于被这样的封印控制住灵力，也更加不可能被一个小小的镣铐弄得如此狼狈。
也不知道这镣铐到底是什么材质。
“喂，”司砚看向自己身侧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则，问他：“你会吧？”
沈则应了一声，但却分明没有要出手帮助的意思，他只是静静注视着司砚，最后晃了晃两人之间的铁链，说：“但我现在灵力被封，也没办法。”
很棒，又是一条路被堵死。
司砚有些无语，说：“谁让你没事把自己也锁上的。”
沈则耸了耸肩膀，寻了身侧的一棵树懒散倚靠着，不似封印鬼境那晚冷厉阴沉，身上居然还多了些和他可怖名声不符的少年气，不徐不疾的说：“按照你当时的要求，我在表达自己的歉意。”
司砚话音一窒。
说起来，确实是他故意破坏了封印，这一点也的的确确是违反了现代社会的相关规定，虽然方振说执行逮捕不归沈则管，可到底也是自己理亏。
回忆起自己刚刚拒不承认的事情，司砚移开自己的视线，轻咳一声后，继续神色不变的批评：“那谁让你不带钥匙出门的。”
像是笑了一声，沈则说：“下次一定记得。”
听出对方话中的玩笑，司砚瞪了沈则一眼：“没有下次了！”
司砚的眼睛是那种很好看的桃花眼，只是在眼尾处有些微微的上挑，而且又透着几分淡淡的粉色。所以瞪人的时候不会显得那么凶，反而有些说不上来的异样风情。
但因为自身又带着点不可名状的威压，这种风情又会叫人不敢靠近。
沈则没说话，只是笑了一声。
收回自己的目光，司砚对方振说：“那咱们现在只能先回去了，让他把你身上的封印解开。”
方振‘额’了一声。
让沈则亲自帮他，他实在是有些……惶恐。
默默等待了几秒，见沈则没有拒绝，似乎并没有不情愿的意思，方振才松了一口气，又说：“那我先给学校那边打个电话，和老师们报告一下岑灵山的情况。”
他一边说一边翻找通讯录，然而没等他将电话拨出去，像是发现了什么，蹙眉有些意外的说：“奇怪，怎么一点信号都没有。”
“没信号？”司砚有些奇怪的问：“什么是信号？”
这话才刚刚说完，不等方振回答，司砚余光猛地发现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一道白影闪过，他眉峰微挑，下意识的就要迈步去追。只是他显然是忘记了自己的手腕还被某人铐着，反作用力下，整个人被带动着往后踉跄了几步，直接撞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沈则愣了愣，下意识伸手揽住了司砚的腰。
与此同时，又是一道类似婴孩的叫声响起——
只是这一次，那声音并不是从手机里传来的，而是……
司砚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异色，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在不远处极深的灌木丛中，果不其然，他看见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那是一只纯白色的狐狸，显然，刚刚那声叫喊正是它发出来的。
与此同时，随着第一声尖叫落下，紧跟着有更多的尖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仅仅只是十来秒钟的功夫，密林之中，越多越多的红色眼睛出现——他们刚刚谁也没有发现，在这爿地界，居然还藏匿着这样多的狐狸。
四周无端有狂风卷起。
高空中，不知何时乌云层堆积的越来越厚重，枯枝腐叶被风卷至半空。
岑灵山禁区的古树本就高耸入云，茂盛浓密的树冠几乎遮天蔽日，这么一来，周遭的光线就更加昏暗。几只灰鸦像是也察觉到了不详的气息，很快扑腾着翅膀飞离。
狐狸却越来越多，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无数双血红眼睛闪烁着，气氛一时间诡异到了极致。
“什么情况！”
眼看着那些狐狸越靠越近，尖锐的叫声此起彼伏，方振一阵头皮发麻，差点没直接吓得跳起来。
司砚也微微蹙起了眉头，只不过他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来自四面八方的狐狸上，一时间也就没察觉到箍在自己腰间的胳膊不留痕迹的收紧了一些。
“一，二，三……”司砚眸光认真，他死死地盯着一处，嘴唇微微翕动着像是在数算着些什么：“四……”
“在数什么？”
耳畔忽然拂过一股灼热的气息，伴随着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清冽木质香气。
司砚有些不舒服的缩了缩脖子，目光又落在另一只狐狸上，他一边在心中默数着，一边回答：“尾巴。”
他道：“注意到没，这些狐狸的尾巴都没有九条。最多的也就只有五条，大部分还是在两三条这样的数目。”
沈则‘嗯’了一声，但他的视线却全部落在司砚的耳后。
司砚的右耳垂上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红色小痣，而他的皮肤本就冷白，这么一来，衬着小痣的颜色更加鲜艳。
沈则不由又靠近了一些，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颗小痣所吸引，在那颗小痣之下，又是紧致白皙的脖颈。
眼底有什么特殊的情绪涌动着，下一刻，沈则抿紧嘴唇，冷绿色的瞳孔叫人不易察觉的微缩。他垂眸，强迫将自己的目光移向别处，再抬眼的时候，眼底又是一片平静。
“九尾狐一族并不是刚出生就能拥有九尾，他们想要生出九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正常情况下，还得是灵气充裕，它们百年才可能会生出一尾，并且还是在成功渡过天劫的前提下。”沈则的嗓音低沉，有些沙哑：“只是，我看这些狐狸并不像是传闻中纯种的九尾狐。”
如同人类修仙一般，兽类修习也是如此，两者都是在逆天而行，所以等到了特定的时期都会迎来天雷劫。
渡过此劫，不管是寿命还是法力都会翻倍增长，反之，便会魂飞魄散，神形俱灭。
“确实，纯种九尾狐的皮毛不应该是这种颜色，这些应该就是普通白狐而已……”司砚点头表示赞同。
又想到了什么，他回过头，只是还没开口，陡然迎上沈则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眉心一跳，下意识的后退半步，这才后知后觉：“你靠我这么近干嘛！”
说完，余光又看见对方箍在自己腰上的手，伸手在对方手背上拍了一巴掌：“你在干嘛，松开！”这光天化日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难怪他刚刚一直觉得腰间滚烫。
沈则将手松开，低声道：“是刚刚你自己撞上来的。”他说着，将自己的左手负在身后，指尖不自觉的划过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一点，属于他人的温度。
“不说这个了。”
司砚摆手，目光又往四周的狐狸群看去，他眼底亮晶晶的，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事情发展到这里，说实话，司砚心中反而还起了一点兴趣。
九尾狐是一个很稀有的种族。
甚至即便是司砚自己，真正的九尾狐，他也就只见过两只而已。
而眼下，岑灵山中出现了这样多只具有九尾狐特性的白狐，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再有，狐狸并不是群居动物，如今全都聚集在一起，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司砚面色晦暗不明，一时间诸多猜测涌上心头。
“砚哥，沈先生，有什么话我们回去慢慢聊，好不好？”方振一开始还始终和两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但是到了此刻，他不得不一点点的后退，直到站在了两人的身边，声音有些颤抖：“我觉得……这些狐狸像是来者不善啊。”
司砚双手环抱，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他：“当然。这些狐狸少说也有两三百年的修为，是吃人的。”
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这句话。林中，倏地有一道白影速度极快的朝着几人扑了过来，司砚本能的微微侧身躲开，长发被风卷起，回过头去看，赫然是一直五尾白狐。
到目前为止，这么多的白狐中，司砚只看见一条五尾，想必应该就是这些狐狸中的头头了。
“你既然已经生出了五尾，想必应该能够听懂我的话。”司砚面向那只狐狸，饶有兴趣的问：“你们聚集在岑灵山，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昏暗的光线中，司砚嗓音清润，身形挺拔。
他注视着五尾白狐，不必刻意伪装，周身只有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严，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场。
然而五尾白狐只是伏在丛中冷睨着司砚，那双过分狭长的眼睛中透着几分森寒，锋利的爪在黑暗中泛着冷芒，并不回答。
见状，司砚挑眉。
“友情提示一下，”沈则的声音冷不防响起，对司砚道：“你别忘了，我们两个现在的灵力都被封起来了。”
司砚：“……”
倏地反应过来了些什么，方才那点强大气场彻底烟消云散。
五尾白狐发出一声戾啸，刹那间，林中所有的白狐一齐动了，它们的速度极快，一跃全部朝着三人攻击而来。
司砚没好气的大喊：“你为什么要提醒它们！”
“我看你这么有底气，”虽然如此，沈则脸上依旧不见慌张的神色，不徐不疾的说：“以为你有什么绝妙的计策。”
方振在旁边亲耳听见这两人的对话，简直快要窒息了，他横起桃木剑拍飞一只狐狸，也大叫了起来：“两位大佬，你们不要玩我啊！！！”
“没办法，现在只能靠你了！”司砚果断往前迈了一步躲在方振身后，沈则自然也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司砚身后，顺着话音补充了一句：“小心，狐群全都冲过来了。”
几乎就要魂飞魄散，方振将自己的桃木剑抛至半空，同时咬破了自己的食指，他速度极快的在空中画着一道符篆，符篆眨眼成形，化作流光附在桃木剑上。
顷刻间，桃木剑光芒大盛，它就这样浮在半空中，强大的灵光自其间往下，在三人周围形成了一道防护结界。
做完这些，方振煞白着一张脸，踉跄了几下后，感叹：“这一定是我这辈子画符最快的一次了。”
司砚应了一声，在旁边适时宜的做出点评：“短时间如果想要提升自己的力量，实战是一个捷径，恭喜你。”
狐群也在这时冲撞了上来，撞上结界后被弹开，然后又冲上了来，仿佛不知疲倦。
得到了肯定，方振刚刚身上那种几乎快要崩溃的气息消散了不少，他抬头看向悬在上空的桃木剑，挠了挠头发：“好像是进步了一些。”
沈则轻轻‘啧’了一声，说：“很多时候，越阶实战，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司砚瞥了他一眼，道：“你别吓他，再这样就赶你出去了。”
沈则没说话，只是扯了扯手腕上的铁链，无声的做出回答——如果我出去的话，你也要和我一起。
司砚冷漠的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能坚持多久。”沈则指了指桃木剑，这话是问方振的。
“我……”方振脸上多出了一点羞愧的神色，支支吾吾的说：“我也不知道，可能……随时吧。”
话落，‘咔嚓’一声传来。
司砚往自己右边看去，是那只五尾白狐一爪子拍了过来。也正是因为这一爪子，方才看起来还坚不可摧的结界，多出了一点裂纹。
“……”司砚眼角一跳，默了默：“不然我们，跑吧？”
沈则当机立断：“听你的。”
方振只当自己幻听了，刚想问些什么，下一秒以司砚带头，两人已经往山林深处跑去，他连忙大喊追了上前去：“你们等等我！！！”
越往山林深处跑，光线就越来越黑暗，到最后伸手不见五指，甚至只能靠着方振那柄散发着灵光的桃木剑辨认方向。
而在三人身后，狐群还在穷追不舍。
司砚起先跑得欢快，但到了最后，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抽空回头问了一句：“不对啊，这是什么地方？！”
沈则道：“不知道。”
“……”见这两人跑成这样气息都丝毫没有紊乱，方振咬着牙，气喘吁吁：“我也不知道啊。”
司砚不可思议：“不知道你们还敢让我带路？”
“你……是你们跑太快了，我来不及说。”方振觉得心脏随时都可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道：“算了，还管什么呢，跑吧。”
“但这么一直跑下去，好像也不是个办法。”司砚往后方看了一眼，语速飞快：“我们要想一个办法把这些狐群甩掉才行，不然……”
冥冥之中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传来，下一刻，司砚眼底的淡然瞬间被锋利的神采所取代，他身体前倾，半只脚还悬在空中，立刻以后脚稳住身形，道：“等一下，有危……”然而话还没说完，身后始终和他维持半步距离的沈则撞了上来。
司砚一时不防，整个人往前踉跄一步后彻底踩空，紧跟着强烈的失重感铺天盖地的朝着他席卷而来。
周围实在是太暗了，谁也没想到前面已经没了路，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耳畔传来的是呼啸而来的狂风，随着手腕处铁链叮当作响，司砚露出了一个没什么温度微笑，他看着紧跟着自己一起掉下来的沈则，道：“很好，拜你所赐，我们现在甩开了狐群。”
沈则挑眉，他本能的抓住司砚的胳膊，同司砚一样，哪怕底下是无尽深渊，他脸上也没有什么惧意，甚至还笑了一声：“应该的。”
司砚一巴掌拍死他的心都有了。
“其实这样挺好的。”
黑暗中，沈则忽然开口。
“你说什么？”风太大，司砚一身白衫鼓鼓作响，完全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他喊道：“你大声一点！”
应该是快要摔到谷底了，司砚余光瞥见下方湖泊倒映着皎洁的月光。心中疑窦更甚，按照准确的时间，此刻最多应该是在下午，太阳并没有下山，哪里来的月亮？
司砚怔了怔，只是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手腕一道大力袭来——他整个人再次被沈则拽进了怀里。
“干什么？！”
司砚蹙眉试着挣扎，但沈则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在空中又实在不好动手，就这样被沈则死死地抱着。
沈则紧紧的抱着司砚，继而在空中调转方向，以自己的后背往下。
月光越来越明亮，驱散了大部分的黑暗。
司砚终于得以看清了沈则的脸，挺鼻薄唇、俊美无涛，尤其是那双好看的眼睛，在月光的余晖下，更像是闪烁着的宝石。
“你疯了吗！”眼看着就要坠落地面，司砚瞳孔微微收缩，他用手抵在沈则的胸口，大声的说道：“快松开，你会没命的！”
夜色中。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交缠着于月光中坠落，林间微风徐徐，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两人就这样穿过了虚无的风，穿过了暗淡的云，也穿过了温柔的月色，
如同穿过了万千岁月。
“沈则！”
两人摔进了一片荆棘丛中，几乎是坠落地面的一瞬间，司砚神色焦急，立刻去查看沈则的情况。
“我没事，”像是一点都不会觉得痛似得，仅仅只是闷哼一声后，沈则就这样躺在荆棘丛中，先前刻意打理的发也凌乱了起来。
司砚松了一口气：“你刚刚那是干嘛，就不要命了吗！”
现在的人类是真的越来越会逞强了，在灵力全部施展不出来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做出这么大胆的行为。一时间，司砚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戳着沈则的脑门，好好教育他一通才好。
“我说，”
然而沈则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司砚，有些突兀的问：“我们先是在朋友了吧？”
司砚愣了一下：“什么？”
闻言，仿佛是做出什么提醒，沈则不轻不重的轻轻捏了一下司砚腰间的软肉，道：“如果不是朋友的话，我们这样的姿势，是不是太奇怪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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