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跪罚文
归月现在回不了洛格拉，只能先回格林大街去，洛清淮瘫在温凉家里的沙发上看电视。
见归月自己回来的，洛清淮随口问了句：“老板人呢？”
“老板？”
“额……温老板。”
归月：“奥，她有点事，回洛格拉了。”
“哦。”
九尾从楼上下来正好听见归月的话：“回洛格拉了？犯错了？”
洛清淮闻言看过来。
归月叹口气：“我以为你回去了。”
九尾：“是回去了，但放心不下，想着再回来看看，她怎么回去了？出什么事了？”
洛清淮看过来：“为什么回去就是犯错那？”
九尾解释说：“因为她是洛格拉的城主，出城一次开城门一回，回城一次关城门一回，这一开一回算出一次城，下一次要想再出城就要等着，具体要等多久不清楚，而且她现在嗜睡，一般只要出城了就轻易不会回去，除非是她犯了错，必须回去。”
归月点点头：“被一个人仙术师摆了一道，回去熬罚文了。”
“熬罚文是什么？”
九尾继续解释：“神犯错会有神坛开出罚文，就像降罪笺，或者人类的判决书，她必须回去跪神坛，跪下那刻起罚文一点点焚烧，直到焚烧结束，因为罚文的期限也有长有短，长的能熬好多年，所以叫熬罚文。”
“哦。”
九尾看向归月：“好端端怎么还有罚文了……你，回不去？”
归月摊摊手，苦笑：“我占着异灵族半封灵识，还有翳鸟一族的身体，而我的神识在洛格拉，拼凑都拼凑不起来，怎么回去。”
“那你们，相认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就……她现在不打算让我做回云无迹，因为她作为神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九尾无奈：“你俩的脾气还真是一脉相承，一个比一个执拗。”
“过奖了。”
“呵，你们师徒三个就知南还正常点，不过现在也堕神了。”
“他师姐说那不叫堕神，叫继承。”
“切，幸好他没继承你那百鬼抬轿，千里娶妻。”
“我不也没娶到嘛。”
……
“她还好吗？”
“不大好。”
“怎么说？”
“她动用了大地之力，小半成，加之她本来就身体不适，现在现原身跪神坛，怕是且得大病一场。”
九尾看洛清淮一眼：“你们俩在这儿行吗？我得回去看看。”
归月也看向洛清淮，洛清淮没说话，归月说：“可以，我正好有事要办，洛先生可以帮我，至于这条大街上的阴灵，我和他们没有交集，洛先生也没有吧。”
洛清淮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似乎就已经被归月安排的明明白白，比起随时会现原身的九尾，他选择了归月。
“哦，嗯，没有。”
九尾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先回去，要是有什么事你找山君，你能联系到他吗？”
“不太能。”
“给，三张，用完了记得找山君要。”
“多谢。”
“客气。”
说完九尾便消失了。
归月把三张黄色符纸收起来，在洛清淮对面坐下。
电视里在演什么洛清淮根本看不进去，他清楚的感知着对面传来的压迫感，一寸一寸一点一点裹在他周围。
“额……”洛清淮发出声。
“你别怕，我不会害你。”
“嗯……”
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那你要做什么事？”
“去一趟地府。”
“啊？”
“走你的路，去一趟地府，”归月想了想，“或者你去地府帮我叫来苍溪。”
“苍溪？苍溪大人啊……我能叫来他？”
“你就说云无迹找他。”
“额……”
“你放心，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但温凉早就在你身上下了界，你不会有事的。”
有一说一，洛清淮怂了，先不说那是不是他前老板，那可是地府，动辄就是百万阴兵，一个阴兵一团鬼火，他还能活？
“你带着这个去。”归月拿出一张符纸递给洛清淮，“遇到危险点燃，白虎会来救你。”
“点燃？”
遇到危险谁还顾得上点这东西？
“折纸化生，温凉是不是只告诉你，你折的东西能够在她手里化生，而你自己从来没有试过？”
“嗯，我是人类。”
“食指敲纸三下，随意折成你想要的东西，吹口气，它就能活。”
“啊？”
“不是谁都有折纸化生的本事，你的折纸化生生来自带，也不是谁教给你的，你确实与众不同，这是事实。”
洛清淮：“……”
这话可真好听。
说谁都会说，洛清淮抽出一张手工纸——自从认识了温凉，这纸就没离开过身——他学归月的模样敲纸三下，折了最简单的飞机，然后冲飞机吹了口气，飞机没有像温凉变得那样放大，但确实飞起来了。
“你熟练了就好。”
“可这和我点燃符纸有什么关系？”
“敲三下，吹一口气，它就能自燃，你放心，哪怕只是燃了一个角白虎神君也会知道。”
洛清淮半信半疑，收起符纸磨蹭了一会儿，他有点后悔让九尾离开了，因为独处时的归月总是那么的不好相处。
“你会来救我吗？”
“不会，”归月很坦诚，“没有温凉，我去不了地府。”
“……”
最后洛清淮还是自己去了，他打开“人间”那扇门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归月目送他离开，坐在沙发上。
温凉回去领罪的时候他忽然想到可能他的劫不只是情爱，他在想会不会从始至终都是他的劫，如若不然，那就是温凉的劫，他从不觉得做神很难，但温凉走的每一步都在说明做神其实很难。
-
洛格拉，神坛。
神坛之上是诸位上古之神的玉塑，温凉跪的地方直冲着女娲。
身后聚集了不少神兽，就连养老的白泽也一身白衣赶了过来，他和白虎站在一起云都变得五彩斑斓。
“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就多了一张罚文。”
“罚文？”
“我也是头一回见。”
“犯什么错了？”
白虎将褐林发生的一切回放给这些神兽看，看完谁都得唏嘘两声。
“那个是谁？”白泽指的是归月。
白虎神君叹口气：“能有谁，云无迹呗。”
“云无迹？回来了？”
“嗯，但还回不了洛格拉。”
“他的坐骑风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嗯。”
“风不在，神识又不在他身上，只能这丫头带着洛格拉去接他了，怎么搞的，秽岁而已，为何出现在异灵族？”
“不知道。”
温凉腰身挺得笔直，面前飘着一张比手掌大一点的暗黄色纸张，上面是“云识月”三个字，纸张在一点点燃烧，速度有些慢。
九尾回来时白泽正好要去朱雀宫，九尾拦住他问：“你知道格林大街那些阴灵吗？”
白泽摇摇头：“什么阴灵？”
“生灵大战，一些阴灵不去转世，聚集在一个叫格林大街的地方，那丫头出城就住在那。”
“有什么问题？”
“那些阴灵对她很不和善，应该是归月……云无迹呵斥过，才不敢做什么，我怀疑这里头有什么问题。”
白泽朝白虎努努嘴：“有问题你该找山君查查，我这连神兽都记不全，老了，没用了。”
九尾翻着白眼，白泽才改口：“行吧，我老当益壮，但是我许久不出城，关于生灵间或者阴灵的事情，要么你去找陆吾，要么去找白虎，实在不行你可以找鹤童子，我是真帮不上忙。”
“陆吾神君醒了？”
“且睡着呢，但你只要和他说是小娃娃的事，他肯定能醒。”
“你去哪？”
“朱雀宫，看看朱雀的火能不能烧罚文，这么跪下去再跪出什么问题来。”
“还不是得宠着。”九尾嗔了句。
白泽背着手晃了两步：“不宠着怎么着，整座城就这么个小娃娃，咱们这群老不死的，不宠她宠谁，从前倒是还有个云知南，现在就剩她了。”
白泽远去。
九尾则去了陆吾殿。
神兽们各显神通想尽办法想让罚文烧的快点，都没什么大用，慢慢的神坛下聚集了一大片神兽，原身的人形的都有，躺着站着坐着也是各种姿势。
陆吾风风火火赶来的时候麒麟刚吐完火。
“什么呦，我这火都烧不掉，朱雀什么时候来？欸，陆吾神君……”
“怎么回事？这娃娃怎么还有罚文了呢？”
陆吾身高九尺有余，身量魁拔，虽生的不大亲民，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亲民第一神，说话时也是和善的很。
这罚文都是头一回见，都很稀奇，陆吾想上神坛，被无形屏障挡住。
“山君何在？”
白虎麻溜地站出来：“神君。”
“云无迹回来了？”
“回来了，但还没回来。”
“何意？”
“他的神识在洛格拉，而他的坐骑不在了，要么这娃娃带着洛格拉接他，要么他再驯化个什么坐骑自己回来。”
“白泽呢？”
九尾抢答：“找朱雀去了。”
“这生灵太胡闹了！”
陆吾皱紧眉头看着温凉的背影，无奈地转身离去：“九尾你来。”
“来了。”
天之四灵就白虎还奔波着，其他三位要么养老要么睡觉，总之是经常不在线，朱雀宫那位也不例外。
白泽站在宫门外“吼”了一嗓子，然后才扣门环：“醒醒啦，你干徒弟出事了。”
叫了几回之后宫门才慢慢敞开，但没有什么出来，过了会儿随着一声嘶鸣一道火色飞出来，在宫殿上方张开巨翼，有那么一瞬遮蔽了整个洛格拉的天空。
落地之后红色长袍之外裹着金色的焰火色，步步生莲：“白泽神君不在你殿里待着，来我这儿做什么？”
白泽摆摆手打散飘过来的热气：“那娃娃得了张罚文，正跪着呢，想问问你能不能加把火。”
“娃娃？阿月？”朱雀一下子就清醒了，“回来了？怎么得了罚文？”
“你自己去看看吧。”
话落朱雀已经消失不见了，片刻后风风火火出现在神坛之下，来的路上朱雀还敲了青龙和玄武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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