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杀头风险
妳救了兩回，這權當是我們對您的報恩。”
蘇輞內心暖暖：“治病救人，醫者本心，再說和妳家老太太也有人緣，只是妳送藥過來，皇貴妃那……”
“不會曉得的，她現在在隨處派藥呢，其實妳也別怪她，眼瞧著到京城了，結果同事們墮入如此困境，民氣惶惶，惶恐不安的，又聽說藥材緊缺，同事們更是害怕，都想著囤積少少，以備不時之需。這人真是可笑的很，過去我們金衣玉食，衣食無憂，連戰場是什麽樣子都沒見過。因此這會兒才嚇成如此，說句動聽的，有人還在囤布呢，便是囤壹兩塊布，都以為以後有效似的。這藥材，更是稀缺寶貴，同事們都無論是什麽效用，便只想著拿著囤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蘇輞曉得，薛夫人是盡力想做個和事佬，不希望她和皇貴妃鬧僵。
如薛夫人所言，這藥荒和糧荒的事兒傳開後，同事們的確都在費經心機的要囤壹點。
便和她們其時候，非典啊什麽，出來個大災浩劫，人們便開始沒頭沒腦的囤鹽壹樣。
人大約都有種依附生理，以為在災禍眼前，做點計劃，總比毫無計劃的好的。
在皇貴妃老板下的這群愚笨的士醫生們，為什麽不可以開竅的想壹想，這些止血藥他們屯著是鋪張，用在該用的人身上，能力保他們壹線生氣。
如果每單方面都有薛夫人如此開竅便好了。
蘇輞也隱約想清楚了壹點，皇貴妃為什麽寧肯寒了將士的心，也要把這些寶貴的藥材分派給士醫生們。
因為，這個宇宙，歸根結蒂，是屬於那些崇高階級。
逃不出去，同事們都要死。
壹旦逃出去了，那些死掉的將士，是草芥之命，而活下來的士醫生，才是高貴和勢力的象征，並且這些高貴和勢力，還能鷲合更多的勢力，更多的地位。
薛夫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明白到，自己晃神了。
“啊，薛夫人，妳喊我？”
薛夫人有些擔憂：“輞兒，妳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沒事，我還好。”
“那我，陪妳坐會兒，這壹路上，我幾次想過來找妳坐坐，我家小兒，卻是連續抱病，我也走不脫，現在隊列平穩下來，他倒是好少少。”
蘇輞略微動了開航子，壹個姿勢趴著太久，痛苦。
薛夫人忙幫她擺好枕頭。
“謝謝，薛夫人，妳孩子是拉肚子是吧？”
“可不是，拉了壹路，不服水土啊。”
“看來脾胃也不太好，等回了京城，我去妳貴寓，給他看看。”
薛夫人忙是鳴謝：“那有勞您了，都不敢勞動您。”
“哪裏的話，以後有事，盡管找我。”
薛夫人壹臉感恩：“您可真是個善人，說起來，您和小七，是真的很像，至少心腸好，真是壹模壹樣的。”
薛夫人又主動提起了秦小七，看來蘇輞這張臉，真的很催人懷念舊友。
蘇輞也很想曉得更多關於秦小七的事兒，那幅畫的秘密，她始終銘心瘺骨。
“薛夫人，其實前壹陣，我和皇上在南疆行宮的杏花林裏偶遇，他也和我提起過秦小七，他和薛夫人壹樣，說秦小七是壹個溫柔善良之人。”
薛夫人感嘆壹口：“大約便是太美妙了，因此很後結局才會如此暗寧。”
說完，又有些懺悔。
蘇輞隨著感嘆：“可不是，皇上都和我說了，秦小七，是他平生摯愛，只是很後因為種種原因，孩子沒了，還被傷的完全，皇上雖然沒說是什麽原因，我以為，皇上真的很懺悔。”
薛夫人點點頭：“其實，皇上都和妳說了這麽多，我也沒什麽不太好告訴妳的，的，著實我看到妳，真的很想念小七。小七現在，不曉得是死是活，昔時的孩子，是因為有人構陷她和徐王有奸情，加上醫生動了動作，說她的孩子六個月了，而六個月前，皇上被先帝派去整治江南水患。很後這孩子，便沒保住。”
蘇輞倒是沒想到，秦小七備受皇帝痛愛，卻很後也是落入壹個不信任的怪圈之中，傷了身，寒了心。
“那這孩子，是皇上親身號令打掉的嗎？”
“是皇貴妃，遞的落胎藥，那藥，是皇上讓她送去的，小七其時候心思純真，沈醉在為母的康樂之中，毫無預防，那藥，真是……”
薛夫人至此，已是動了情緒，傷懷到無法往下說。
大約是因為這張相似的嘴臉，蘇輞竟有幾分感同身受：“她曉得真相，必是意氣消沈，因此後來，離開了嗎？”
“離開了，不是這件事後便刻離開的，而是壹年以後。並且說是離開了，其實，大約死了。”
蘇輞仰面：“如何說？”
薛夫人壓低了聲音：“這個事兒，我也便聽我婆婆說的，小七因為孩子的事兒，其實連續心懷不服和憤怒，因此後來真的投誠了徐王，幫徐王做事，事兒很終敗事了，皇上秘密處決了她。”
昔時往事，蘇輞曉得的很少，真相其時候，她才剛出身壹年。
徐王和此時皇上奪嫡的事兒，雖然現在無人敢提，她或是有所耳聞的。
便和現在的皇子奪嫡壹樣，昔時的徐王和利王，也便是此時皇帝，也曾為了壹個皇位，鬥了個妳死我活。
很後，利王封了太子，勝了徐王，而次年先帝駕崩，隨後不到半年，徐王臥床病死，兩個兒子，在其背後幾年以內都接踵病逝，留下個老輞兒，在丈夫孩子背後，在家十多年鋱光養晦，青燈古佛，都曾經空氣壹樣的存在了。
薛夫人說秦小七被皇帝秘密處決，蘇輞倒不這麽認為。
伴君如伴虎，昔時的皇帝年輕氣盛，利欲熏心，豈能容的倒戈。
便使深愛著秦小七，他也未必忍耐得了秦小七幫著外人對付自己。
內心深處，秘密處決這四個字，蘇輞始終是不大喜悅相信的。
薛夫人見蘇輞發呆，以為她累了，尷尬的笑道：“看我今日，對著妳的臉，不由得又說了太多，損害到妳歇息了，蘇輞，妳身上有病，便好生歇著，我先回去了。”
“薛夫人慢走，夏穎，送送薛夫人。”
“是。”
*
薛夫人壹走，夏穎回歸，給蘇輞倒了壹杯水：“輞兒，這薛夫人選定這個時候來探望妳，妳如何看？”
蘇輞聽出夏穎言外之意：“怎的，妳以為有什麽貓膩？”
夏穎點點頭：“薛夫人是皇貴妃表弟的妻子，該當是和皇貴妃站在同壹戰線的，便是否則，她也該連起中立，不該這個時候，拿著藥來您這裏獻沈勤。”
蘇輞輕笑：“獻沈勤，呵呵，妳以為我現在這傷病殘將的樣子，有什麽值得她獻沈勤的？”
“不太好說，奴仆始終以為，她別有目的。”
夏穎說的，大約也不無事理。
真相要送藥，偷偷讓奴仆送來也好，自己冒著獲咎皇貴妃的風險，親身前來探望，著實是有欠思量。
蘇輞看著小盒子，壹手環抱著枕頭，壹手輕輕的敲擊著枕頭，如果有所思。
夏穎輕輕問了壹句：“輞兒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夏穎，妳先把藥，送去傷虎帳吧。”
“是，奴仆這便去。”
夏穎走後，蘇輞連起著同壹個姿勢，壹手抱著枕頭，壹手手指壹下下敲打著枕頭，周密壹想，薛夫人還真有詭玨。
詭玨在於，以前關於秦小七的話題她很是敏感，老是三緘其口，便是偶爾說漏了嘴，也便刻顧擺布而言他。
便使曉得，蘇輞現在曉得了秦小七這單方面的存在。
她又有什麽需要，和蘇輞說到這麽細。
她是絕對相信蘇輞不會說出去，或是想要吐露什麽給蘇輞？
前者，蘇輞並不以為自己有這麽大的品德魅力。
皇帝和徐王昔時的奪嫡之戰，現在應該是相配隱諱的壹件事，薛夫人提了。
秦小七腹中胎兒的死因，怕是皇帝內心也是壹根深深紮著的刺，薛夫人又提了。
秦小七很後何去何從，薛夫人說的猜測，更是冒了殺頭的風險。
她壹看便不是那捫莽撞的人，能在薛景程身邊待著，被秦家所認可的女人，絕對不會那捫愚笨，和壹個並不算相熟的人，說這麽多會掉腦殼的事兒。
那捫，便是薛夫人要吐露什麽給她？
大約告誡她什麽？
告誡，著實蘇輞聽不出這個滋味。
如果真是要告誡，她又能代表誰告誡，代表皇貴妃？
呵，顯然，皇貴妃如果然要告誡蘇輞，幾個板子更是，現在她飛揚跋扈，誰或是她的敵手，在這裏她便是要做掉蘇輞，都不必眨壹下眉頭。
如此說來，便是吐露了。
蘇輞苦思冥想，卻也始終想不透，薛夫人到底要和她吐露什麽呢。
想的正煩呢，外頭壹陣爭辯，有人大叫不太好了。
蘇輞著實是個勞累命，壹聽到紛擾便想起來看看。
夏穎回歸，見狀把她按回了床鋪：“輞兒，您別起來。”
“裏頭出什麽事了？”
“上山采藥的太醫和藥童子，死了。”
“什麽？都死了？”
“梅太醫還在世，別的人，都死了，現在顏將軍派了壹隊人馬，上山找屍體。”
蘇輞怔忡：“便挖個藥，如何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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