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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十一月份,我在黑魔法防御术的随堂测验上拿了一个e。

        打分的时候琼斯教授终于不嫌弃地给我布置留堂作业了,她甚至对我笑了一下,厚厚的镜片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能看见眼角几条明显的鱼尾纹。

        临近寒假,各科的随堂测试多了起来,但我的成绩却奇迹般的有了起色,拿到的a和e越来越多,甚至还在魔咒课上拿过一个o。

        渐渐掌握无声咒后,布莱克周五下午也不怎么帮我练习了,于是实践辅导的时间顺理成章地变成了我被罚留堂作业的当周周五。

        我表现得很好,整个十一月一次都没被罚过。

        把无声咒用好真的是一件十分便利的技能,它确实不如喊出来的咒语那样威力巨大,但却十分适合暗中使绊,比如用来偷袭艾弗里。

        艾弗里团体现在有了新的欺凌对象。艾米莉毕业后,现任七年级级长克里斯安不止一次在公共休息室里搂着被欺负的低年级,被艾弗里气的破口大骂过。

        她不像艾米莉一样自带一股不可侵犯的大佬气场,又跟艾弗里是同级,故而往往也一起被捉弄嘲笑。

        为了保护我方低年级和我方级长,我们六年级在十月份悄悄开了个小会,会上成立了艾弗里等预备役偷袭小组,组员是六年级级长之外全体同学。

        那段时间我为了这个会提心吊胆,要是让克里斯安知道我们这个时候不仅不安安分分地自保,反而带头挑事违反校规,她能第一个冲上来把我们全员绑到打人柳上去。

        为了让整个六年级合理地消失一段时间去开会,我们甚至买通了赫奇帕奇的幽灵胖修士,克里斯安到现在都以为我们是去帮胖修士布置他的忌辰晚会了。

        虽然他本人十分不满。

        “一点也不诚实,你们太不赫奇帕奇了!”他这么说。

        我们一度以为自己是最叛逆的一届赫奇帕奇,但后来我发现每届六年级好像都背着级长有这么个小组,去年的口号是拥护我等美丽的女王艾米莉。

        ……那天晚上我把这个口号告诉了姑娘们,安德森等七年级群众得到了一致的嘲笑。

        老实说,这次会开完,我精神亢奋了好久。并且终于理解了布莱克他们四个逛城堡为什么不等到白天,偏偏要半夜爬起来违反校规。

        六年级跟我刚开学那时候灰暗惨淡的预想不太一样,我最近运气一直很好,几乎每天都有出乎意料的好事发生,因此我每天心情也都很好。

        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队今年加入了两个出色的追球手,球队在安德森的带领下一雪前耻,于九月份大败斯莱特林,半月前险胜拉文克劳,马上要迎来跟格兰芬多的冠军争夺战。

        格兰芬多十月份赢了拉文克劳,波特一个人进了七个球。

        上周六是去霍格莫德的日子,斗志昂扬的露西和我在蜂蜜公爵大杀四方,顺利买到了最后一盒吹宝超级泡泡堂,还有各种口味的糖羽毛笔。

        露西一直说我天天披着头发,早晚有一天会被草药课上的植物扯秃,我前几年嗤之以鼻。但上周亲眼看着一个拉文克劳的姑娘被毒触手扯掉面具又薅掉头发之后,我引以为戒,精挑细选了一条赫奇帕奇风格的深棕色发带。

        遗憾的是,由于在饰品店消磨了太长的时间,我赶去巫师服装店买女巫周刊上新品围巾时已经没有喜欢的颜色了,但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风格的羊毛手套还有,于是我买了下来当作今年给爸爸和妈妈的圣诞礼物。

        ……但愿爸爸不要把他的金红大手套带的太招摇,以免被妈妈没收。

        十二月份也是伴随着惊喜来的。

        凯特琳两周前就收到了家里让她参加布莱克家圣诞舞会的通知,但我这边迟迟没有动静,我也曾在给妈妈寄的信里旁敲侧击过,但是她依旧回复的冷淡苛刻,让我不要管自己不该管的,还让我不要因为成绩好了一点就得意忘形。

        收到信的第二天下午,我倒是被威尔·克劳斯叫去了一条僻静的走廊。

        “今年你写信给祖父说你留校。”他冷声道:“不要问不该问的。”

        “我不能回家吗?”我问。

        “已经不用去舞会了,你还想怎么样?”他烦躁道。

        逃离舞会的欢喜胜过了恋家,我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

        威尔撇撇嘴角,似乎想说几句刻薄话,但最终也只不过啧了一声。

        “离西里斯·布莱克远点。”

        他留下这句话就走。

        寒假前的倒数第二周,我给祖父寄了信,也给爸爸寄了信解释了情况,并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恋家之情。

        第二天早上雏菊就把爸爸寄来的回信和一个精美的包裹丢在我的餐桌前,爸爸花了整整三页纸来安慰我,然后用了很小一行字来ps道,他圣诞节本来就要去法国出差,有个学术研讨会。

        这行ps下面更小的一行ps用另一种笔迹别扭地写道,我前两周没买到的那条浅灰色新款围巾给我寄来了,不要每次写信都啰啰嗦嗦地念叨。

        …………

        周五有变形小测,我自认为准备的十分充分,但由于我最近几乎心想事成,顺到让人不安,根据运气守恒定律,我觉得自己绝对要在哪里吃个亏。

        梅林保佑,千万别砸在这次变形测验上。

        前一晚夜聊的时候,姑娘们缩在被窝里说着自己遇到的烦恼,问到我时我一时想不出别的,脱口而出就是自己最近运气太好,怕厄运攒到一起在变形测验上给我来个大的。

        她们用枕头砸了我五分钟,然后气鼓鼓地建议我转变一下形象,这样厄运女神就认不出我了。

        虽然这个说法好像来源于某本畅销的巫师童话书,但我还是决定听她们的。

        那天早上下了一场雪。

        我抽出发带把头发盘了起来,换上我最亮的一双皮靴,还裹上了新围巾,在雪白的草坪上留下一串脚印,来到变形教室。

        已经有一些人到了,卢平和伊万斯飞快地翻着课本,口中念念有词,显然大部分学生都是看书到发卷前最后一秒的类型,但也有少数的例外。

        比如坚信临时抱佛脚无用,考前养精蓄锐才能好好发挥,故而在闭眼假寐的凯特琳,变形成绩好到离谱,考前不看书专看伊万斯的波特,还有大概是觉得变形小测非常无聊,或者还没睡醒,正在盯着壁炉发呆的布莱克。

        教室里炉火烧得很旺,也可能是因为紧张,我坐下没一会就觉得热。于是我解开围巾,脱下外袍,又解开了衬衫领口的两个扣子才觉得好一些。

        排除一切可能干扰思考的因素后,我抽出课本,整齐地摆好羽毛笔和墨水。

        我也属于复习到发卷的那一类。

        …………

        “我觉得还行。”

        收卷后,凯特琳谦虚地说。

        她这么说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要拿一个o了。

        “我也觉得还行。”

        题目很难,但也没有特别离谱。要是麦格教授手下留情的话,我应该能拿一个e。

        我接下来一整天都没有课,便慢悠悠地收拾东西准备去图书馆把变形论文写完。

        麦格教授又把布莱克叫来训斥他不专心考试四处瞎看。

        “我都答完了,教授。”布莱克反驳道。

        “答完了你不会好好检查吗?布莱克先生?答完题就要盯着别的地方看?我敢说你第三道题读错了题干,题目问的克罗瓦特定理的变换形式,你答的是什么?我这道题一分都不会给你。”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朝讲台那边看去。

        梅林,第三道题问居然的是克罗瓦特定理的变换形式?

        好吧,但愿麦格教授手下留情,给我一个a。

        惊讶之下,我甚至掉了一根糖羽毛笔。但麦格教授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反而是布莱克立刻警觉地看了过来。

        我们视线对上了一瞬,接着各自别开了。

        “我五年级职业谈话的时候就跟你说过,布莱克先生,你很聪明,但是大部分的事只有脑袋聪明是不够的,对待自己已经会做的事情也要认真。”

        布莱克没有说话。

        麦格教授看上去气的不轻,她一把抽出布莱克的卷子拍在他面前:“第几次了?布莱克先生?去年你翘掉了我几次变形课?甚至还包括一次随堂测试。你的owls成绩的确足够出色,但是今天又是怎么回事?第四题应该答甘普变形法则的第……”

        我飞快收拾好东西逃离了教室。

        下午,布莱克也带着变形课本来到了图书馆。

        临近寒假,图书馆里到处是复习小测的学生,空桌子一张不剩。

        他象征性地朝四周扫了两眼,见我一个人占了一整张桌子,毫不客气地把我摆开的参考书摞起来推到一边,然后拎着包坐到对面。

        “两卷羊皮纸。”他低声抱怨道,“就因为读错了题,麦格教授让我把克罗瓦特定理的变换和应用写满两卷羊皮纸。”

        我不是很想理他。

        他是读错了题,我压根就没看出来考的是啥。

        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已经闻声赶来的平斯夫人。

        布莱克好像在走神,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假装乖巧地低头翻开课本。

        我觉得他多半是因为昨晚宵禁后夜游,导致考试的时候没睡醒。

        …………

        布莱克这一天确实不太正常。

        我花了一个下午写完变形论文,傍晚去吃饭时发现他那篇论文才刚开了个头。

        我在礼堂慢悠悠吃完晚餐,跟露西去魁地奇球场给安德森他们当跑腿送了护目镜和毛巾,又在黑湖旁边溜达了一个小时,回去的时候,发现布莱克的论文还停留在开头。

        “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

        临近宵禁,我们收拾好东西出了图书馆。

        “嗯?”他侧头看我,揉了揉头发:“也没有,可能昨天没睡好。”

        “夜游了?”

        “嗯。”

        “你胆子可真大,今天考变形你还敢不睡。”

        他笑:“那有什么不敢的,那些题又没多大难度。”

        好家伙,看看,看看这不可一世的态度。

        我决定用出一句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嘲讽。

        “切,还不是做错了第三题。”

        他果然没了动静,半响才为自己辩解:“……那是例外。”

        我有些想笑。

        呵,这毫无攻击力,甚至带着几分屈辱的反驳竟然有一天能从西里斯·布莱克的嘴里说出来。

        我觉得此时,沉默才是对他那句“题不难”的最好嘲讽。

        一路上又聊了点别的,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圣诞和舞会。介于我留校,他离家,我们谁都不用圣诞夜去格里莫广场12号遭这个罪,因此今年这个话题比去年欢快不少。

        我最近一想到不用去舞会就会开心一阵子,因此这个晚上我心情也很好,分开的时候开开心心地招手跟布莱克道了别,还贴心地叮嘱他今天多睡一会儿补觉。

        他嗯了一声,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一整天过去我也习惯了他这个状态,完全没多想就转身踏上楼梯。

        “……怀特?”身后传来布莱克迟疑的声音。

        “嗯?”

        我回了头。

        “你这里,落了一缕头发。”他轻轻朝我颈旁示意。

        我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迟钝而机械的伸手去摸,果然捞起一缕稍微有些卷曲的金发。

        再看向布莱克时,他已经错开了视线,伸手揉着眉心,语气听上去竟有些自暴自弃。

        “一整天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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