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他猛然止住脚步，猝不及防的转身看向我。

        “诺斯维亚，沃尔图里一直是这样的吗？”他脸色带着强忍的怒意，但顾及到我的情绪，还是很快止住了已经来到嘴边的指责，“对不起，我的意思是你们没有必要把那个女孩变成吸血鬼，何必要要杀死了她的爱人依旧让她存活甚至转换！”

        他深吸了一口气，“抱歉，诺斯维亚，我有一点激动。”他背过身去，“我有一点不舒服，抱歉。”

        “没事。”我沉默看着他，“你希望我们直接杀了她，对么？”

        “对。”他看着脚下崎岖不平，参差起伏的树根，“根本没有必要……如果不是为了那些残忍的恶趣味的话。”

        我感到一阵恐慌，因为我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反感，对于这些“小游戏”和亚克力、费利克斯展露出来的残暴。尽管这一次活动我因为顾及卡莱尔并没有参与，但是我自己知道，如果他没有在现场，我会加入这一个游戏，毫不犹豫，习以为常。

        我沉默着，第一次发现我们的差距如此之大。尽管我放弃了我保持了一千多年的菜谱换了新的粮食，但是还是无法消除的差距。

        那就是灵魂的不同。

        我的纯良和善良已经在一千多年的杀戮与高高在上的统治中消失殆尽，我已经失去了我的灵魂，而他的，依旧纯净无暇，在他的身体里熠熠生辉。

        我尽力压抑住这种不安，但面对此时的他的手足无措依旧不可忽视。

        我甚至不敢直视他金色的眼睛，因为我知道我会在那里看见自己血腥眼睛里面已经根深蒂固的冷漠。

        “他们的确很过分。“我挪动嘴唇，吐出了言不由衷的批判。

        我睁大了眼睛，让那些透过树叶缝隙的星光印入了我的眼睛，使那里的光芒更加璀璨更加让他相信。

        我微微仰头看他，假装出和他一样的反感，假装自己与他们完全不同，假装自己还有善良，假装自己符合他的爱好，假装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间隔。

        “卡莱尔，我不会这样做。“我说，”永远不会。“

        卡莱尔转头看我，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我相信你的善良，诺斯维亚。“

        他拥我入怀，亲吻我的鬓角。

        “你是不一样的，诺斯维亚。”他说，“我爱你与众不同的善良。”

        不，其实我和他们一样。

        已经失去了的灵魂，已经永远不会回来。

        “是的，”我回抱住他，“我们是如此契合。”

        我说下了第一个谎言，开始了此后所有的欺骗。

        第二天的傍晚，费利克斯带着凯厄斯赶了回来。

        他对于我们的办事效率颇为满意，但是我明显能够看到他有一些对于没有自己加入到这次游戏的小小失望。

        不过这正合我意。

        “下次应该让你来带队处理这些问题，血淋淋的场面不应该交给女士。”我拉了拉帽檐，看到卡莱尔离我们十分的远，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于是凑到他的身边低声说到。

        “卡莱尔不喜欢这些蠢兮兮的小游戏，他不适合这样的场面。或许下一次我们不能让他看见这些。”

        凯厄斯摸了摸剑柄，看我一眼，“我没有什么意见，不过阿罗估计不会同意你的这个打算，诺斯维亚，有些场合还是需要你的。”

        我挠了挠头发，把挡住眼睛的发丝塞回了帽子里，叹了一口气，“可是卡莱尔……“

        “如果你愿意的话，卡莱尔可以留在城堡里面，切西尔的能力可以保证他心情愉快。“他淡淡道，”像苏尔庇西娅和亚西诺多拉一样，他可以在城堡里面读读书或者研究依旧那一些古董，切西尔可以保证他不会对你的工作感兴趣的。”

        我感到有一点愧疚，但是我明白自己的责任。我是沃尔图里的卫士，是阿罗培养千年的忠诚追随者。

        我更明白如果我一定要迁就卡莱尔，置我身为沃尔图里的责任于不顾的后果---马库斯与狄黛米的经历就是前例--她使伴侣马库斯忽略了阿罗的目标而妨碍其计划被阿罗秘密处决。

        我确定如果阿罗知道卡莱尔影响到了我他一定会出手做些什么，因为我是他所需要的。最为温和的可能是他会命令切西尔切断我和卡莱尔的感情纽带。

        “我知道了，”我快速回答到，“回去之后我会和阿罗谈谈的。”

        凯厄斯远远看了一眼卡莱尔，眼神饶有兴趣，“阿罗挺欣赏他的，或许你应该让他加入沃尔图里了。”

        “他刚刚反对亚克力和费利克斯的一些习惯，还是过一段日子吧。”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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