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手机屏已经碎成了蜘蛛网的模样，但是桑填却一直塞在口袋里，走出教室后，他伸了个懒腰，把手机拿出来，挂在了脖子上。
走出教室后，桑填的脚步难得慢下来，用手在碎屏的手机上握了一下，一直看起来拒人千里的脸看起俩有些松动，他知道自己一但离开了学校，就再也回不来。
桑家的人，没有哪个不是死在战场上的。
不是——
桑填突然一抬头，脚步不再犹豫地往前走。
并不是每个人都死在战场上的。
碎裂的蜘蛛网在胸前晃，桑填伸出手，把破旧的手机塞进了衣服里。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快点儿跑！”
“你真是个可怕的孩子啊。”
俞辰走到赵悦的身旁。
“不热吗，训别人有意思吗？”
一群一等训练生在大太阳下绕着操场跑，因为是迎接新训练生的第一天，想到苏停可能会来，赵悦特意化了个全妆，可是这一批一批的生涩的兵蛋子跑过，但还是没见到苏停的身影。
“苏停呢？”
赵悦直接皱着眉朝俞辰说，眼镜在阳光下反射光，时不时有数据从镜面上流动。
“不知道。”
俞辰有个习惯，一说谎下巴就会收缩，其实他不仅知道苏停在哪儿，还被赵启派了个特殊的任务。
不过这些，不可能跟赵悦这个小丫头片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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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阶一层接着一层，秦路往上走，身板一直很挺直，本来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担心吃住的问题。
可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什么，一切的事情都勾连着让她往前走，从陌生处去更陌生的地方。
最近一直跟着陌生人到处走，对这个奇诡的地方也有了逐渐的认知，她和其他人一直住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有一个房间，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彼此。
那个被称作老师的人说他们再过几天就能聚集在一起，说他们不是普通训练生，是特殊训练生。
打上了特优的名号。
越往上走就就越能听到丝竹的声音，他们这儿的人管这个叫音乐，听起来有些奇怪，虽然秦路听不懂这边的音律，但是还是从歌声中感受到了一股悲伤的感觉。
煽情。
推开顶楼的门后，风吹进来，秦路突然想到之前那个女生提到的一个名字。
‘苏停’。
秦路从来不认识什么叫苏停的人，但是听到这个名字后，就一直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
因为兄长的名中，也有一个‘停’字。
兄长说过，‘停’是‘停止’的‘停’，说人生在世各有烦恼，有很多瞬间都想停落。
水可行，舟可停，路可远，车可停，可人的一生如流，湍急不止。
兄长总说停不得，秦路却觉得停得。
往日坐在兄长一旁听他说话的日子，便觉得水路迢迢，慢慢悠悠，世间万物都停慢了。
顶楼上站这个人，一边往下看一边弹着吉他，歌声是从音箱传来的，吉他声和歌声融合在一起。
秦路停住脚步，一直站在远处看着这人的背影，听着音乐往下流动。
音乐停下，吉他声也停下，但是男生的手还摁着琴弦，一段长久的沉默往后延续。
“好听吗？”
“不懂。”
问什么，秦路就答什么。
“是吗？”
男生转过头，把额前的刘海捋起来，训练生的名牌上写着‘岑平’两个字。
“我也听不懂。”
“那为何奏？”
秦路问。
“为”
岑平终于将视线头像秦路。
“死去的人。”
“谁死了？”
秦路问。
“不知道。”
岑平把手撤下琴弦，抬起手表，完全不在意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儿。
“已经十二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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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停那个人啊，在我心里，是个疯狂的人。”
赵悦晃动着笔。
“我也不是喜欢他，不，我非常喜欢他，你能明白我这种心情吗，怎么说呢”
高雅局促地坐在对面，正襟危坐。
“有些类似于追星心理，从小到大，他一直是我认识的人里最优秀的，所以我总是看着他，也想靠近他。”
赵悦用笔撑着自己的眼镜。
“我家里能帮到他，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和他是交界线很多的人和人。”
“是、是…”
高雅盲目地点着头。
“但我知道苏停不会喜欢我的，对。”
赵悦加重语气。
“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他不是那种在乎儿女私情的人。”
赵悦突然笑起来。
“我感觉他会孤独终老，连个初恋，不，连个初吻都不可能有。”
“是，是”
高雅应付地点头，一看到赵悦站起身也就陪着她往店外走，非常顺其自然地从赵悦的手中接过购物袋，吃力地跟在后面。
看着赵悦身上名贵的衣服，高雅的嘴唇颤动了几下，太阳大到有些让人晕眩，不由让高雅想起了上次那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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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鞠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几天没看到苏停了，选拔的时候也没见人来，毕业典礼的时候也没见到人，最近紧闭训练也没看到人，但今天训练生集训，苏停终于来了。
教室里的气氛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像被试一样坐在桌子前，每个桌子前都有一个黑帘子，桌子上有信。
成鞠坐到苏停旁边，一边拆信一边看苏停。
“怎么停？停停？今天不装乖宝宝了，怎么一脸的正直？”
苏停不说话的样子挺唬人的，成鞠没等到回应也就没说话，开始低下头专注地看信封。
过了几秒后，教室的门再次打开，成鞠的另外一侧坐下来一个高个。
祁路坐下后，成鞠不自觉地往苏停的方向挪动了几寸。
成鞠对这个叫祁路的人有所耳闻，知道他的爸爸是二将，这人一脸淡漠，压根没有将视线投向他旁边的成鞠。
成鞠看了眼信上不知所云的符号后，又把视线投向左边的苏停，结果这人也一言不发。
成鞠‘啧’了一声，拿手戳了戳黑帘子，随手一戳，结果对面竟然有一声“欸！”。
秦路坐在黑帘前，坐在她旁边的女生突然发出一声“欸！”。
“对面是有人吗？”
这么说了后，对面又没了动静。
“有人，当然有人。”
俞辰走进教室后，视线第一个落在了秦路的身上。
“对面是你们的异性同学。”
“我就不自我介绍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教官，负责你们生活和学习上的一切事务。”
俞辰从教室后走到教室前，最后定在秦路身后。
“今天第一节课，我们挑选搭档。”
“特训生课程的实践部分是百分之百，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搭档，你们会在接下来所有的课程中互相配合，同生。”
俞辰拉长音。
“也共死。”
“你们已经随机选好位置了，但是就这么定下你们的搭档，我知道肯定会有人不愿意，所以我们还有个小环节。”
俞辰拍了拍秦路的桌子。
“每个人把手伸进帘子里。”
“你们虽然看不到对方，但是可以触摸到对方，给你们一分钟的机会握手，如果一分钟之间不放手，就把对方定位搭档。”
秦路依旧没有听懂俞辰在讲什么，只是看周围都开始纷纷把伸进帘子里，她木然地环顾四周，停顿着看向帘子。
“不伸？”
俞辰开口。
“不想要搭档。”
秦路没回答，慢慢地把手伸进黑帘子。
手悬空在半空，保持不动，也一直没有动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对面依旧没有动静。
俞辰一直在说话。
“你们第一次的作业我已经写在信纸上了，等会儿每个人按照符号来领取你们各自的作业，有的人可能要出远路，你们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和你们通感。”
“好了，一分钟到了，没有握手的人站起来。”
俞辰说。
秦路听懂了这句站起来，挺直了后背就要起身，结果屁股还没离开凳子，一直悬挂在半空的手突然被人握住。
“啪”得一声，用力地把她拽回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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