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九章：猫狗大战（三）
在电动车尾箱里摸索半天，白猫终于找到弹簧所在，爪子从肉垫中弹出，斜插进开关的缝隙中，轻轻上挑，尾箱应声而开。
白猫跳出尾箱，蹦到司机头盔上，司机反应不及，车把向右偏去撞到路边的行道树上，身体不受控制的飞出，狠狠砸向地面。
司机在地上痛苦的叫嚷着，白猫缓缓地走向他，一爪抓花他的脸，在痛苦的叫骂声中轻盈甩尾走开，找到柴犬的方位后飘然离去。
几声闷响，敲得柴犬从混沌中清醒，毛发掩盖下的狗头甚至泛起一阵微红，就知道下爪有多狠。
白猫不满的说：“喵清醒一下，你都不知道去救一下我吗，站在路边一动不动你是睡着了吗？”
柴犬宛如大梦初醒，迷茫的眼神看向他，发出狗生终极问题：“汪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喵这个时候讨论哲学问题是不是不太对。”白猫掐住柴犬的人中，或者说狗中，“清醒一点啊徒弟，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的？你怎么睡得着觉的？”
柴犬一把拨开白猫他作怪的爪子，“台词一句一句的，想考研啊，汪你怎么跑出来的？”想了想又说，“师父你知道蔡郁垒吗？”
“喵东方鬼帝蔡郁垒？他不前些年投胎去了吗，那块现在是神荼在管，怎么了？”白猫挠了挠头，“你俩认识？”
柴犬刚要说出这件事，突然感觉一阵沉闷的压抑，安静的四周，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咳嗽了一声，仿佛时光在警告着，从它那里脱身而去的人，什么该说，什么该沉入海底。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能公之于众。
“汪就是偶尔听到这个名字啦，走啦走啦，还有案子要办。”说完摇着尾巴向前走去，“对了，你怎么跑掉的汪？”
白猫盯着他离去的背影，金蓝眼眸瞳中凝重明灭不定，“喵，不看看我是谁，这种小蟊贼分分钟解决好吧。”说完跟了上去。
巴蜀大学的烫金大字刻于门楼，白猫在大红门下蹲着，眯着眼看了半天，“这题字是真他喵丑，搁我们那时候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柴犬仰着头琢磨了良久，“汪有时候，字写得好不好看，并不影响题字的资格，你一封建社会来的连这个都不知道？”
“喵我们封建社会书法写成烂样是不敢题字的。”白猫趁着门卫不注意试图溜进大学。
看着虎视眈眈瞪视着他的门卫，柴犬果断选择绕过去，“这不显得咱们社会开放了汪。”决定找个栏杆钻进去。
白猫晃晃悠悠犹如无人之境的进入正门，回头却发现柴犬消失不见，仔细看了半天，校门右侧的栏杆，柴犬扭动着走到栏杆边，慢慢探头进来，尚不大难。可是他狗头挤进栏杆，屁股要穿过那边栏杆，就不容易了。他用前爪扒着地面，后爪再向前蹬；他肥胖的身子向前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白猫看见他的低着头努力的样子，笑得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柴犬咬牙切齿的盯着笑得前仰后合不断拍打地面的白猫，怕惊动门卫只敢低吼：“笑你汪的，汪你汪的，还不快来拉老子！”
白猫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浑身颤抖着跑到栏杆边，抱住狗头使劲往里拉，猛地一拔后，柴犬硕大稳重的屁股终于塞进栏杆，啵的一声，屁股波纹荡漾的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下一颗石子，发出拔出马桶搋子的声音。
猫狗跌坐一团，摔进校园。
柴犬看着远处宿舍楼下纠缠成麻花的情侣，指给白猫看：“汪，相信我，女生寝室。”
白猫瞟了一眼痴缠不放互诉衷肠的红男绿女们，感慨万千：“喵，改革开放就是好啊，还得是新时代，我上学那会偌大的学堂就一个母的。”
“汪，行啊，你们那时候就有祝英台了？”柴犬走在绿树掩映的大学校园里，回想起自己欢脱自由的大学生涯。
“喵的，什么祝英台，那个母的是先生养的狗。”
“汪，羡慕吧，回头投胎完了记得读大学，看看人家这校训：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一个黑色紧身衣高马尾的女大学生从柴犬身边跑过，柴犬回头盯了姑娘半天，“汪，果然是有容且乃大啊。”
白猫半晌无语。
“汪，师父哎，我想起了我的大学时光。”
“你他喵的也在楼下拧成麻花？”
“汪，那不是，我当时也跟现在一样，看着他们拧成麻花。”
“喵，真是可悲的人生。”
“……”柴犬仿佛想起了什么，侧身看着他：“汪，那也比同学都是男的好啊，是吧？”
“本喵后期去应天府读的太学，国子监门口就是秦淮河。十里画舫，耳鬓厮磨，钗横鬓乱，楚腰翘翠，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
气氛顿时陷入死寂。
感觉气氛不对的柴犬干巴巴的活跃气氛，“汪，那什么不是故意的，这不是背词吗，师父你刚说的夫子庙和秦淮河挺有趣的，你说它们俩谁先出现的。”
白猫自嘲地笑了笑，都过去了，自己真是一个放不下过去的人。“你觉得黑网吧和学校哪个先开的？”
“汪，师父，我悟了。”
忽有歌声传来，学校的操场，总有年轻人一圈圈跑着步。操场是青春的背景板。晚上依旧充斥着青春挥之不去的活力，跑步的，踢球的，谈恋爱的学生，从猫狗的眼眸中跑过，不时有发现这对组合的女生惊喜叫嚷，特地跑过来撸几下。手挽手的恋人，没有目的地闲逛，花期短暂的爱情在生命中绽放出喜悦和回忆。一群围坐的学生零散着分布在操场上，不时爆发出引人侧目的大笑。看台上坐着几位抱着吉他的男女，悠扬的歌声传来，台下有人晃动头，轻声应和。
果然是大好青春。
柴犬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忽有故人从心过，只叹当时是俗常。
“喵，走不走啊你，看人家姑娘看入迷了？”白猫不耐烦地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出，冲着柴犬不满地叫嚷。
柴犬恋恋不舍的将回忆甩在身后，跑进学校的树林中。
树林覆盖范围广袤，路灯无力地被阴影拒之门外，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柴犬觉得哪里不对，开口说：“汪，师父，这地方不对劲。”
正看着查看着令牌找寻阴魂位置的白猫随口问：“哪里不对？”
“大学的小树林里，怎么可能没有小情侣？”话音刚落，树林的尽头，散乱着出现一群猫狗的身影，静悄悄地向着他们逼近，幽绿的碧眼在深夜中忽隐忽现。从树上，到地面，天罗地网，围成一个圆弧，逐渐向他们逼近。
猫狗背对着背，盯着远处的兽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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