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但梁吕仁的眼眶铁青，一脸吃过大便的表情趴在课桌上。
“哥，你这是奋斗通宵了？”张文明吸着牛奶不解地问，“班长给你复习这么难的吗？”
梁吕仁没好气：“你要是一晚上梦里都充满各种公式、单词、概念掐着你的脖子要钻进你喉咙里……呃，不死也就剩半条命了…”
造孽啊！
梁吕仁想起自己高中曾经面对的是同学的白眼和孤立，但考试着实没有这么难……现在看来还特么不如以前。
“给你哥！”张文明从书包里掏出另一盒牛奶，放在他面前。
“谢了兄弟。”梁吕仁挣扎着爬起来戳上吸管，咕噜咕噜喝起来。
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对了，你…表哥后天过生日？”
张文明正吸溜着奶差点喷出来。
“捂住！捂住！”梁吕仁一把推开他的脸。
缓过神，张文明艰难的转过来：“你…你怎么知道？”
想了想又了然的点点头。
“哎，我那天本来约了艾琪了，结果表哥说晚上要去他家吃饭。啊啊啊啊！我又得爽约。艾琪得掐死我！”
啧啧啧，
奶奶的，聊个他表哥还要秀一把恩爱！
梁吕仁拍拍他肩膀，苦心相劝：“网络名言：秀恩爱死得快。知道不？低调一点。”
张文明：“网络？哪个论坛说的？我怎么没见过？”
忘记了，他们还不流行这些微博啥的网络语言。
“是你哥我说的。你看着吧，真理都出自我嘴！未来都出自我口。”梁吕仁得意洋洋：“想不想知道那个地方值得投资啊？哪个股票会涨啊？哪个明星会火啊？”
哈哈哈哈，这不是除了学习，劳资终于特么也能掌握点优势了！
张文明一脸的富家子弟不知柴米贵：“哥，你没事吧？你都从那儿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去去去，你这种富二代懂什么？”梁吕仁无趣的摆摆手。
他脑子里有一堆问题，一堆事情。一定要先找到一个线头才能抽丝剥茧。
但是啊，旁边一个免费的答案机为什么不用？
“哎兄弟，追你表哥的女生里有没有一个叫什么什么liang的？”
张文明皱眉思索：“女生？……liang…liang…虞一靓？”
“虞…一靓？是谁？哪个班的？漂亮吗？追你表哥很久了？他们在一起了？”
“哎哎哎，停停停！”张文明打断梁吕仁：“我又不是他们身上的寄生虫，我哪儿知道那么清楚啊？”
“就说你知道的！”梁吕仁兴致勃勃。
张文明一脸疑惑：“你不会……”
“不是！”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吗就说不是！”
梁吕仁白他一眼：“你脑子里想的都不是。”
“行了，别墨迹！快点说啊。”
张文明还是不放心，但架不住梁吕仁和他关系更亲近，不得已先把表哥卖了再说。
“追我表哥的女生真的好多好多。堵教室的，堵厕所门口递情书的，从军训开始就数不过来了…那个时候我都不用买早餐……”
梁吕仁：“说重点！”
“看你急的，这不就说到了嘛。虞一靓嘛，你不认识吗？高二的学姐啊，长得特好看，说话也可好听了……”
一记眼刀飞过去，张文明收起了嘴角的傻笑。
“我就知道她是追的时间最长，也是表哥唯一没有赶走的女生，偶尔他们出去聚会的时候也会带着她一起，至于是不是在一起了我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
虞一靓？
“我怎么最近都没见过她？”
张文明：“她这周去参加全国钢琴比赛了，不过好像明天就回来了。她可厉害了，全校都知道她以后要出国念书音乐学院，成为艺术家。”
梁吕仁白眼翻上天了。
是她？！是她吗？明天？后天不是那个谁生日嘛！她还回来的真巧啊？虽说无巧不成书，但梁吕仁就是不信巧合。
中午吃完饭的时候，梁吕仁拉着梁浩去买饮料。
“哥，你又不带我！”张文明气的扭曲了。
“你喝什么？我给你带。我和班长有话说，不方便你听。”
“什么事？”
梁吕仁信誓旦旦：“我确定是你不想知道的事。”梁吕仁边说着一把搂过梁浩的肩膀。
张文明脑子里自动描绘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那天家里的事情又开始浮现……他立刻安静的转身坐好，后脑勺写满了：对对对，我不想知道。
本来只是拉他出来散散心聊聊天。
“陪我去一个地方……”买好饮料，梁吕仁就被梁浩拉着试图带去哪里。
“去哪里？干嘛去？”梁吕仁举着可乐疑惑的问。
“我…我想去一个地方碰碰运气…”梁浩扭过脸抓紧口袋说：“我把生日礼物带着了……”
哈？生日礼物？现在去找…张瑞羽那个打煞星？？
梁吕仁赶紧推拒：“等等等等……我在这等你吧…你带我去不太好吧…”虽然但是，之前都是碰巧，这种场面他还是有点不能自己主动去看到。
梁浩沉默不语但也不松手。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他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老爸的沉默。沉默仿佛有一种力量让你不得不低头。
“但我可以离你们稍微远一点吗？一点点就行。”梁吕仁讨价还价。
梁浩含笑的眼睛看着他，欣喜地点点头。
跟着梁浩左拐右拐，一直走在离人群越来越远的路。
梁吕仁疑惑：“这是…我们学校的地盘？”
梁浩：“嗯，这个地方是…他的秘密基地。几乎没有人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
梁浩：“……他带我来的啊。”
你妹！梁吕仁彻底被迟钝的梁浩和心机叵测的张瑞羽搞崩溃了。这怎么看也应该是一出郎情妾意的爱情剧啊，怎么演着演着又变你爱我你不爱我的狗血剧了呢？张瑞羽到底想干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告诉梁浩…还借醉亲过梁浩…然后又恶言恶语的拒绝他！渣男也不带这么疯的啊？图什么啊？
后操场的废弃小楼被淹没在高耸的树荫里，咯吱咯吱的脚步声零散的在无人的楼道边响起。
“你确定是这里？”
梁浩点点头。好吧，看来不止来过一两次了。
“他都会在这？”
“不是每天都来…我也是来碰一下运气…”
“……谁？！！”气泡声男音突然呵斥道。
梁吕仁和梁浩同时怔住了。张瑞羽还真在这儿！！这声音他太熟悉了！第一次他竟然还觉得好听？！！不行，他一定要去洗耳朵！
一个人影从一间房间里走了出来。是张瑞羽！自从上次见过后，他都特意避开他了。虽然是他，鼻子是鼻子，嘴是嘴，哪里也没变。但是又有点不太一样。
突然看见梁浩还有后面跟着的梁吕仁，张瑞羽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与凌厉起来，眼神利的像伽玛刀！射线！咻咻咻咻————
“你怎么带他来这里？！！”张瑞羽气泡音碎成玻璃渣，又硬又扎地质问道。
“我…”梁浩欲解释，可看见那张冷到极致的眼睛，那一点像张开嘴的心又合上了。
梁吕仁气的牙痒痒，可他又怕自己一张嘴就会把送礼物现场变成送葬现场。他不忍直视，走近梁浩用嘴型说了一句：去吧。然后用力推了一把他的背，扭头就往回走。
一直走到只能看见他们一点身影，听不到声音的地方为止。送自己老爸去暗恋的人那边……
唉，他要是还是以前的梁吕仁完全想不到会有这一天。
周围太安静，静到只能听见风吹过树叶发出的“簌簌”的声音。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他的脸上，时隐时现。片刻好时光。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非常大声的争执。
不好！梁吕仁拔腿就往回跑。
“我没有……”
“你没有？你确定他也没有？！！”张瑞羽的声音越发清晰：“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他手上捏着梁浩给他的小盒子，冷笑：“真会装啊你。一边吊着别人，一边还来讨好我！”
“你！”梁吕仁刚要骂就被颤抖不住的梁浩制止了。
“最后一次…”他哽咽着看着面前他深深喜欢的人，几乎是啜泣：“生日快乐，张瑞羽。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以后我不会……”
“最后一次，最后……”梁浩的泪已经控制不住。
张瑞羽咬紧牙关，冷哼着：“谁稀罕！”然后他用尽全力把那个小盒子扔出了出去，消失在一片杂草丛生的树林里。
我靠！西八！那可是梁浩精心准备的！！梁浩绝望的看着被扔出去的礼物，不能动弹。
张瑞羽一言不发的就走开了，都没有给梁吕仁打他的机会。
“别跑！！”等梁吕仁反应过来，简直觉得受到了最大的侮辱，杀人的心都起了。
“别……别去…”梁浩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哀求道：“结束了，都结束了…”
梁吕仁吼道：“你太傻了，梁浩！”这是他维二叫他全名的时刻，是因为觉得他太傻了，简直有点愚蠢。
梁浩只是抓住他拼命往回去的路上拖着，再不发一语。
回到教室，张文明也被株连，梁吕仁将不满狠狠发泄给他，脑电波都要被穿透了。张文明不明所以，抓耳挠腮。
“哥，你就这么弄死我好歹告诉我理由吧。我不能不明不白死的太冤了吧。”
梁吕仁伸出手狠狠朝他后脑勺拍过去，“看在你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面子上，扯平了！”
我也是蠢！明知道张瑞羽是什么人还敢陪他去送礼物。
不对，送礼物…礼物！！被他扔掉的礼物！！还在那里……他看着坐在墙角一声不吭的梁浩。算了！算了！叫他也没用。半天不吭声。我自己来！
他打定主意以后，一等到下课铃响就一个冲刺跑了出去。
疯狂地跑过去，“哼唧哼唧”喘着气，他凭着记忆一脚踩进杂草丛生的小树林里，手在矮树冠间一寸一寸地扒开。
没有…
没有…
这也没有…
不行，他不死心。记忆里会有偏差，但是大方向不会错。他埋头踩在草里，又扩大了一点范围。
“这里！”
忽然瞅到两个枝桠间隐约有个东西，他三步并作两步迈过去，伸手一抓。
真的是梁浩的小盒子！太好了！正高兴，忽然发现，不对啊？！
怎么手链不见了？他又返回去疯狂地抓。
没有…竟然哪儿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没了？明明盒子在这里…
梁吕仁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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