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厉鬼”娶新娘（四）
“哎呀，顾大人啊，这刚接到狱卒的通报，下官匆匆赶来上报二位大人，这李二娃死了。”
“师兄，赶快穿衣服，去牢房。”
一行人来到这县衙大牢，里面臭气熏天，虽然是白天，但是大牢里面只有几处微弱的油灯跳动着光亮。
每间牢房都有七八个犯人，中间放着一个木制大盆，用来解决犯人的拉撒。
很多犯人都已经是奄奄一息，横七竖八地瘫在地上，面黄肌瘦，眼窝深陷，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衣服破烂，裸露的胸襟十二根肋骨清晰可见。
这个给了故里极大地视觉冲击。
正值早饭期间，狱卒提着几桶黄米粥，说是粥，那可真是能当镜子，狱卒的身影在桶内清晰可见，这不就米汤嘛，或者说是刷锅水。
“大胆，给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这饭食要和水分开，你们为了省事，竟然把都混在一起了。”
随着吴县令的一声怒吼，狱卒纷纷认错。
犯人见有官员来了，都挣扎爬了起来，齐声喊着冤枉。
“顾大人，咱们继续往里面走吧，李二娃的牢房在里面呢。”
越往里面走，情形也好了一些，黄米粥上面的汤水已经被前面牢房的分完了，这边吃的都是真正的黄米粥。
李二娃周边的牢房也都是单人间，有的还有被褥，每个人都是满面油光，丝毫看不出坐牢的憔悴之态。
李二娃满头的黑血，墙上的一片土砖已经被鲜血染红，看样子这李二娃是死于撞墙。
“吴大人，把周围牢房的人都叫过来，让他们说说情况。”
旁边的两个犯人被带了过来，一副睡眼惺忪，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们且说说，这李二娃是怎么死的。”
“回大人的话，昨夜三更时分，我等都睡下了，然后被一阵敲锣声吵醒，这李二娃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着那墙就开始撞，我等怎么喊叫，那李二娃就是不理，然后这李二娃就死了。”
“你们可见到什么人进来？”
“回大人，这三更时分，我等都睡着了，平时外面打更都是敲竹筒，谁知道昨天这是怎么了，敲起锣来了。”
智空检查了这几人的牢房，里面都有猪蹄骨头、鸡骨架等等，而且这鸡骨架上还带着肉，就被直接扔在了粪桶内。
一行人出了大牢，阳光刺的几人都睁不开眼睛。
“吴大人，这案子就这么定了吧，也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
“故里，这还有那么多疑点。”
吴大人马上拱手说道：“顾大人所言极是，这案子本来就诡异，这人犯也死了，就此结案，也免得二位大人劳神。”
智空一脸不情愿，但是多年的默契和对故里的了解，想必故里另有计策。
“吴大人，我们这就回京都复命，你的案宗可要快些写，早日送到大理寺，我等也可结案。”
“是是是，下官明白。”
“对了，还劳烦吴大人派辆马车送我们回去，骑马确实累了。”
“好好好，下官这就安排。”
上了马车，故里和智空不断地用眼神交流着。
“吁~”
随着马夫一声吆喝，马车停了，智空也下意识地握紧了佩剑。
马夫撩起纱帘，笑着道：“二位大人一路上颠簸劳顿，吴大人特让小人准备蓝田县的特产此脆枣，让二位大人解渴，小的一时糊涂，竟然忘记了。”
说罢，车夫从座椅下取出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两盘脆枣。
“请二位大人吃些枣子。”
车夫继续赶路，然后在长安城门前又停了下来，从身后解下两个布袋。
“大人，我先把剩下的枣子装起来，一会大人下了车也好随身携带。”
车夫连盘带枣装了两个袋子。
进了城，故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就让车夫停下，随后说道：“烦劳老伯了，故里在此谢过，我们就这下车了，老伯也趁着天明，早些回去。”
“等等，二位大人，这枣子是吴县令的心意，请二位大人一定笑纳，这也不是受贿，区区几个枣子而已。”
二人接过布袋，故里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吴县令，要做个好官。”
说罢智空和故里就向大理寺走去。
车夫连马车都不要了，一路偷偷跟着。
“师弟，我就说吴县令是个好官，平时去哪里，哪个官员都是古玩字画，虽然我们不收，但是也足以证明他们是贪官，这吴县令只送了些枣子，看来真是个清水衙门。”
“哥哥，你的脑子真的就只能调查点鸭子溺水案、母鸡上吊案。”
“啊？是这枣子有什么不同吗？”
“枣子很普通，那盘子，一看雕工就是翠玉轩的手艺，一个盘子至少两千金。”
“啊？那我们，继续走，后面有人跟着。”
“先回大理寺？”
“去当铺。”
二人来到了当铺，拿出盘子，掌柜的立即叫来了老板。
“二位小爷，这东西咱们可以收，只是这来路？”
“我家老爷子从翠玉轩买来的，送给我们兄弟，这东西你们给多少钱？”
“二位是活当啊还是死当。”
活当是定期过来取，交付本金加利息就可以，但是价格低，但是如果到期未来取，这东西就归当铺了，要是死当，一手交钱，一手交当，以后也不能来赎当了。
“活当，我兄弟二人用这个做个买卖，到时候在赎回来。”
“那，这两个盘子，最多值四千八百金，我们给小爷五千金，这是最高价了。”
故里没说话，装上盘子就准备走。
“二位少爷，等等，咱们这都是有商有量的，伙计，快给二位少爷上茶。”
见故里停了下来，掌柜的马上试探性地问：“不知小爷想当多少钱啊。”
“七千金。”
“好，伙计写当票。”
故里心里暗骂，奶奶的，要低了，这吴县令得贪了多少钱。
跟踪的车夫见二人进了当铺，也是放下心来，起身回了蓝田县。
带着当票和银票，二人出门就直奔大理寺而去。
“师弟，这东西值这么多钱，这都是咱们三十年的俸禄了。”
“哎，可怜一方百姓了。”
“师弟这钱怎么办。”
“娘的，上交啊，要不是去了当铺，剩下的事情没法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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