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人喧闹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眼前的山确实不高，也没有名。其中有仙吗？林琅不确定。但他始终记着幼时曾在此地见过一人。
那人是何穿着他早已淡忘，只记得当时他与父母外出踏青，归途无聊时将头探出了马车瞥见了那道踏空而行的人影，一闪间消失在山林之中。
修行者？林琅也曾见过。自家里就供奉着两位自称是灵源境的修士，但那二人的本事林琅也清楚，虽能轻易斩杀数十名身强力壮的武者，但还远达不到那道人影的程度。
后来他也向家族中供奉的两位修士请教过，但两人都坚定的认为——绝无可能。按照他们的说法，世界很大，他们所在的清灵界在真正的修行之人眼中可是实实在在的穷乡僻壤。这等能够踏空而行的大能是万不会来到此处地界的。
为了以防万一，两人也曾到山中探查，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可能是他当时太过劳累所以眼花了，也可能是那位大能不想被人所扰，所以让两人找不到自己——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只是所有人都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难道是自己当年真的看错了？林琅也不禁开始自我怀疑，但是，他回身望着身后，只有稀稀疏疏的三四十人，其中近一半是女人和小孩，剩下的一半里近三分之一身上挂彩，真正有一战之力的连十人都不到。人人脸上都挂满了愁容与绝望。
“哥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拉住他的手“这里真的有仙人吗？”
林琅揉了揉女孩儿的小脑袋挤出一丝笑容，“当然有，哥哥什么时候欺骗过玉欢？”
闻言，小女孩儿笑了起来，“太好了，这下爹爹有救了。”
“当然，那可是仙人，一定能救下爹爹的。”口中如此安慰着，但林琅深知自己的父亲早已身亡。林琅再次看向山中，心中期盼着：现任可一定要在其中啊。
“少爷，不好啦！”人群后方传来一声慌乱的喊声，一个身上挂彩的仆人骑着马匹慌慌张张的追了上来。下马后跪地说道：“他们，他们追上来了。”
闻言，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林琅不可置信的问道：“不可能，两位师傅竟都不能拦下他们？”
那仆人抬头回答：“这是真的，小人亲眼所见。两位师傅一开始挡住了山贼，但后来那山贼的大当家出手，一柄明晃晃的金刀，仅仅三刀便让两位师傅身首异处啊。”
林琅踉跄了一下，“难道真是天要绝我林家？”
绝望之际，林琅再次看向山中，大喊道：“在下林琅，乃林家少主，我林家无故遭受灭门之灾，还请仙人慈悲，为我等主持公道。”
没有回应，如预想中的一般。
“在下林琅，乃林家少主，我林家无故遭受灭门之灾，还请仙人慈悲，为我等主持公道。”
仍然没有回应，山中死一般的寂静。
“噗通。”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林琅跪了下来，“在下林琅，乃林家少主，我林家无故遭受灭门之灾，还请仙人慈悲，为我等主持公道。”说完后一个重重的头磕在了地上，可惜······
“算了吧少主，”一位年纪较大的老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如此颠簸且慌张的路程这老仆竟没有掉队实属难得，“若是真的有仙，即使我等不说他也该知晓。如今看来，怕是山中并无仙人，亦或者仙人不想理会我等凡尘之事，又或许是仙人早已离去。”
颤巍巍的将林琅搀扶起来，“无论如何，此刻都只能靠我等自己了。”
失魂落魄的林琅站起身来，突然死死的盯着人群的后方，那里，无数的马蹄声踏着绝望而来。几个胆小的女人被吓坏了，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不准哭！”林琅声音低沉的吼道，几名哭泣的妇人也被这不容置疑的声音止住了哭声，“我林家之人纵是要死也不能死的如此窝囊。”
随后下令丢给了所有妇人一人一把武器。
“贼人势大，此战我们生机渺茫，你们若是不想沦为这帮畜生胯下的玩物就拿起武器一起杀敌或者一剑结果了自己，要是做不到——”
说话间他看了眼自己才十几岁的妹妹林玉欢，眼中满是不忍，但眼神随后又变的坚决
“若是做不到，我来帮你们！”
话音落，几位妇人不断抽泣确无一人有所动作，反倒是年纪最小的林玉欢站了出来，在堆了一地的兵刃中挑挑拣拣。刀枪棍棒与她而言实在有些沉重，最后她拿起了一把匕首走到了林琅的身前说道：“哥哥，我来帮你。”
看着眼前眼神中带着倔强的妹妹，林琅欣慰的想要摸摸她的脑袋——这也许是在以后一次摸她的小脑袋了——却被一声突然炸响的声音打断：“林家小儿，这下你无路可逃了吧，哈哈哈！”
追兵已到身前。
吁——
一支三十多人的山贼停在众人一丈之外，为首之人一身麻衣也掩盖不住的肌肉，毫无疑问是一个壮汉。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手持狼牙棒，棒上还有不少鲜血在滴落。林琅持剑穿过人群站在最前，直面此人。
琳琅认识他，金刀寨四当家。林家遇袭时就是此人一棒砸开了林家的大门。
“我林家堡与你金刀寨素无瓜葛，为何要屠我全族？”
“嘿嘿，确实素无瓜葛，我等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
“与人消灾？”在场的没有傻子，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实在记不得他林家堡的罪过何人竟引来这灭族之灾。“还请阁下让我死个明白。”
“哈哈哈，”不知为何四当家却是大笑了起来，“你信了？”
闻言林琅脸色一变，他竟是在耍弄自己？
四当家笑道：“我们可是山贼，不抢你难道还要护你不成？”
林琅愤愤道：“若只是求财也不必灭我全族如此恶毒吧！”
“废话，”四当家目光一寒，“不灭你全族难道等你族人日后前来报仇吗？”
“你——”林琅气的混身开始发抖，“欺人太甚。”
“又是废话，我比你强，不欺你欺谁？”
不再废话，林琅持剑攻上。他的对手——骑在马上的四当家，却只是轻描淡写的挥动手中的狼牙棒。一声脆响，林琅倒飞回原地，手中的剑已经断成了两截。一截还在手中，另一截落在那四当家的马前不远。
“少主！”林家一众人聚到林琅身后将他扶起。
四当家下马走到那节断剑之前，其余山贼见首领下马也纷纷随之下马聚在四当家身后。
“不会吧？”抬脚踩下，那截断剑在四当家的脚下再次断裂，林琅见状面色铁青。“堂堂林家少主就用这破烂玩意儿？”
说罢，将脚下剑尖朝着林琅踢去。
“死吧。”
半截剑尖宛如箭矢，直逼林琅胸前，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眼见林家少主即将身死，却有一剑横空出现，将那半截剑尖击飞后插了在地上。
见状，四当家眉头一皱，看向此剑的主人——于一侧五丈开外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那少年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锁在四当家身上，开口道：“何人在此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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