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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宴(中)


外头的丝竹礼乐响了一个傍晚,池枫在寝宫里被平鱼和一众宫女摆弄,先是从头到脚被扔进温水里洗了一圈,抹好香膏后又被捞起来。宫人们把她的头发丝都擦上茉莉香油,对香味敏感的池枫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接下来她被套上里衣、中衣。然后绞面、敷粉同时还有宫人给她梳发。

        打扮的时间足足花了有一个小时,到后面,她都直接睡了过去,都还是平鱼喊她起来的。

        池枫迷迷糊糊地睁眼,听到平鱼说:“娘娘,快看看,您多好看呀,后宫里头找不出来第二个向您这样的美人了。”

        “噢,可以走了吗?”池枫兴致缺缺地看了一眼铜镜中模糊的自己,问平鱼。

        “步辇在外面候着了。”

        “走吧走吧。”

        池枫一起来,就感觉自己脖子上顶着千斤重的东西,身上也像顶着千斤重的东西,一开始不适应那么繁复的衣服,走了几步路差点被绊倒,幸亏有平鱼扶着她,才不至于在宫人面前出丑。

        平鱼见池枫这副摇摇摆摆的模样,悄声问她:“娘娘,您还行不?”

        “没事,走几步就习惯了。”

        池枫面不改色扶了扶头上的发饰,重新调整气息和姿态:习武之人,最紧要下盘要稳,稳住下盘,多重的东西戴在身上也不是事情。

        果然,调整好多走几步,池枫就那拿捏了出席宴会的正确姿势,上辇前连平鱼都夸她姿态比从前要大气磊落许多。

        赴宴的路上,池枫在摇摇晃晃的步辇里想了半天,这场“鸿门宴”要如何应对。她在心底里推演了无数遍包括但不仅限于遇到刺客、骚乱、后妃挑畔、皇帝灌酒等情况的时候自己应该如何去做,这才安安心心地双手交叠在前,预备好入戏的姿态。

        她到的时候天色还早着。

        皇帝还没前来,她便已经入座,在座上看着下方同样一身宫装打扮的女子忙里忙外地操持。

        那个女子看起来也是司子仪的某个妃子。

        见到池枫入座,她赶忙上前行礼,低声询问着池枫是否身体好点了。

        此人长了张柔顺无害的脸,便是司子仪说的慧妃无疑了。池枫暗自觉得好像这后宫关系比她想象中的和睦,至少这个有权力操持后宫事宜的慧妃该做的礼数都做了,半分怠慢也没有。

        “皇后娘娘瞧着可还有吩咐?嫔妾一并给您安排了。”

        珠玉在饰,美人面如桃花,面前的女子别有一番亲和力,让池枫不多得对她生了好感。

        池枫矜持地点点头,“暂无,你着手布置,本宫在这里看着便好。”

        于是慧妃又到底下去忙了。池枫瞧着她有条不紊的安排各个宫人的职责以及桌席的摆放,如松hi放在现代约莫也是个雷厉风行的职场女强人。

        池枫坐了足足两盏茶的时间,天色才开始暗下来。两侧宫灯被点燃,陆续有朝臣进宴,朝她行礼。来的人似乎不多,桌席的数量也不多,很快下边的座位除了预留出来的,其他都满了。

        池枫假笑笑得脸僵,又过去了小半个小时,主角团三人才纷纷到场。

        来首先亮相的是翼王,为什么知道是翼王呢,因为他隔壁跟了个池枫熟得不能再熟的老熟人,蔡英雄。

        接下来就是卫宁公主,为什么知道是她呢,是因为这妹子是跟司子仪一块出现的。妹子坐在司子仪左下侧,司子仪则朝她这边走过来。

        皇帝出席,底下的人纷纷都站了起来行礼,池枫也不例外。但是由于在这里坐了太久,池枫头和四肢都被厚重的衣饰压麻了,站起来的时候积滞的血气把她冲得四肢发麻,差点扑街对司子仪投怀送抱。

        平鱼碍于皇帝在此,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态不肯乱动,只能对池枫投去一个担忧的目光。

        但幸好,凭借着自己极稳的下盘,池枫稳住了,顺带还扶正了头上的簪花,顺顺利利地把礼行完。

        司子仪将面前这个女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唇边笑意瞬间扩大:有些时候,人的本能是再怎么精心设计都好,是藏不住的。

        对面的女子穿着层层宫衣,身形姿态并没有因此塌陷下去,反而更加挺拔如松,自有一股生机,完全不似深宫中哀怨的鬼魂。

        皇帝淡然的目光从他精心准备的这套朱红色宫装上一扫而过,用手虚虚将池枫扶入座,朗声对群臣说道:“今夜家宴,爱卿不必客气,入座便是。”

        落座以后,他又用仅仅是自己和池枫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皇后穿上这件衣服,果然容色倾城。”

        个鬼。

        池枫在心里啐道,面上却露出一点端庄得体的笑容,让在外人看起来,他们帝后是在恩爱地说悄悄话那样:“谢陛下夸奖。”

        帝已就座,宫人们便开始有条不紊地上菜。

        上菜的间隙,便已经开始敬酒了。最先敬酒的是离司子仪最近的翼王,那青年人举手投足间净是洒脱,一杯酒一口干了,瞬间见底。池枫的目光没有刻意在翼王身后的池枫脸上停留,只是得体地将视线放在司蔚然身上,轻轻抿一口杯子里的酒示意。

        司蔚然开了个头,其他臣子也纷纷敬酒,一轮下来,一杯酒进度,池枫感觉自己身体已经有些热了,赶紧悄悄喝了一大口凉水。

        整个过程她都能看到离自己最近的卫宁公主,她甚至比池枫这个皇后还要沉稳,搁那儿半小时,脊梁骨愣是动都没动。

        这年头,连坐姿都开始卷起来了。池枫在内心害一声。

        “皇后应该是未见过卫宁的。”

        司子仪的嗓音自池枫侧面传来,池枫点一点头,套话信手拈来:“卫宁公主端庄贤淑,臣妾自愧不如。”

        话音刚落,她眼见儿地看到司子仪一向喜欢微微翘起地嘴唇抿起来了半秒,那种细微的、冷淡的情绪被她所察觉到,让池枫一头雾水。

        “皇后也不差。”司子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神色看不出来任何变化。

        难道是我魔怔了?池枫暗自奇怪,不过很快因为菜上齐可以开吃了,饥肠辘辘的她很快把这件小事抛之脑后。平鱼懂她,知道此时池枫饿的不行,给她布菜都是专门挑的顶饱的东西。

        池枫心里含泪,一小口一小口地用着精致的筷子吃着精致的菜品:想当初,她可是一人能干三碗面食的人,如今却沦落到跟猫儿一样嘬着吃食。

        饭吃一半,宴会节目就来了。

        先是宫人将编钟、琴、筝、箜篌等一系列乐器搬了上来,紧接着是乐师进场,各自坐在自己演奏的乐器后方,场上的喧闹慢慢地止住了,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中央空出来的舞台区内。

        池枫感到自己整个人的汗毛都竖起来,内心警铃大作,无形中她把自己的神经绷到最紧,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乐声起,伴随着音乐的还有入场的舞姬。池枫心跳如鼓,表演的舞姬们每踩一个节拍就像是踏在她脆弱的心脏上一样。

        真·雷区蹦迪。

        池枫装作一副被精彩的舞蹈吸引得目不转睛的样子,试图从一众舞姬中分出来哪些会武功,然而很快发现自己是徒劳:能进宫表演的,专业水准必定高超,她们当中每一个人的形态极佳,气息急促而不乱,脚下踩得步伐甚至比学武的人还要稳当有力,根本让人无从分辨。

        “皇嫂。”

        轻柔的女声传来,将池枫完全放在舞女上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池枫抬眼一看,原来是那个美丽的公主拿着一杯酒坐在了她身侧。

        “第一次见,卫宁敬您一杯。”

        “喝这个吧,这是南占自酿的酒,西京的想必卫宁已经喝惯了。”司子仪适时地插话进来,他让随侍的宫人为她们更换手里的酒水。

        池枫也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只想赶紧喝完再去盯那一批舞姬,谁曾想这个温柔端庄的卫宁公主也是个长袖善舞的人,拉着池枫叨叨絮絮地边说起体己话来。池枫内心其实紧张得一匹,面上还得有模有样的跟她一来一回接应着。

        “皇嫂跟皇兄真的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卫宁公主抿唇一笑,先是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喝酒看舞的司子仪,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一暗,悄悄地压低声音跟池枫说,“皇嫂烦你多担待,皇兄从前吃的苦头太多了。”

        苦头?池枫一愣,是没有想到司子仪这样腹黑又强大的人还能有什么苦头可以吃,着实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她们说话的空当,台下舞毕,丝竹乐声静止,舞姬纷纷在场下弯腰谢幕,然后有序地散去。

        欸?这就散了?池枫悄悄抬眼去看场下,只剩下原地待命的乐师了。

        结束了?相安无事?她想多了?

        “舞乐不错,我记得是慧妃安排的吧?”司子仪偏过头去问座下的慧妃。

        慧妃的视线从场下收回,有意无意掠过池枫,这才含笑冲司子仪点点头:“乐师和舞姬同属一个乐团,在京中备受好评。”

        “让乐师上前来把赏钱领了分下去吧,朕就不单独召见已经退场的舞姬了。”

        司子仪似乎是有点不胜酒力,在坐席上用撑着头,挥手让乐师上前。乐师们抱琴、抱筝纷纷上前跪下听赏。

        这个时候,池枫才发现这群乐师如此独特。他们有男有女,共有七人,装束打扮风格各异,池枫说不上来那是什么衣服,只觉得跟宫里头繁复、规格整齐的衣服不一样。只是刚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那些舞姬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几个沦为背景板的乐师。

        宫人们捧着赏钱前去。

        忽有凛风而至,池枫瞳孔骤缩,汗毛再一次不自觉地竖了起来——杀意先于动作被她所感知到。

        不知是朝臣抑或是宫人尖叫出声:“有刺客!”

        还没等座下的人慌作一团,池枫便感觉到一股破空之声传来,那是琴弦挣断的声音,她的眼中看不见那七个乐师的动作,只看见了朝她飞过来的七根琴弦,在她眼里,那弦被灌注了内力,锋利得可吹毛断发,饮人血肉。

        这些人并不冲着皇帝去!他们是冲着卫宁公主而来!

        这是她来得及思考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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