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假少爷成白月光（18）
和预料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褚幻是被莫辛牵着一步步走出包厢的。
在后者一声令下之后，王宫四周潜伏的卫兵鱼贯而入，众宾客尖叫逃窜，由杀手扮演的服务生被用枪压制着跪在地上。
除了王宫中和莫家训练场之外不应该有枪，但是莫辛的私人卫兵队除外。
这也是二王子忌惮他的原因之一。
所有人中，只有那位女政客不为所动，站在枪孔中心，羽毛扇遮住了半张脸，妩媚的眼睛冷冷地看着莫辛。
“凯莉夫人。”莫辛微笑，“宴会还开心吗？”
凯莉夫人放下扇子，在胸口晃了晃：“莫老板下得一手好棋。”
“别伤害夫人。”莫辛低了低头算是应答，转头对卫兵道。
卫兵们传来应答声。
“或许你愿意告诉我，你身边的这个孩子是谁？”凯莉夫人的目光转到了褚幻身上：
“你的情人？他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单纯，你要小心他会害死你，莫辛。”
褚幻在莫辛身后眯了眯眼睛，这个女人的目光中有令人讨厌的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算计。
女人的第六感确实挺准的。
褚幻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将阴冷掩盖起来，握紧了莫辛的手。
莫辛回过头来看他，将人拉近自己身边：“没事，不过是玩笑话。”
随即他对凯莉夫人道：“这是我家少爷，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褚幻在莫辛身后温柔可人，如果忽略他身上的血迹的话。
凯莉夫人挑了下眉毛，似乎察觉到莫辛言语中态度的不同。
她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羽毛扇，转过身走向门口。
卫兵没有得到莫辛的命令不会动手，全部侧身退让给凯莉夫人让出了一条道。
“再会，夫人。”莫辛道。
“蓝宝石，我会亲自戴上的。”女人没有停下。
莫辛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对剩下的宾客们道歉：“给各位带来的不便还请谅解，我安排了人送各位回家，请各位稍安勿躁。”
莫辛在王国中的地位有些时候比起王子还要高上一些，没有人愿意惹怒一只笑得令人后背发凉的狐狸。
他目送着脸色惨白的宾客们在低声咒骂与瑟瑟发抖间离开宴会厅。
大门没有关，被押解的杀手们都以同一种姿势跪在地上。
少年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发冷，莫辛只好握紧了一些:“幻幻。”
“先生？”
“你会害怕吗？”男人疏离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冷漠，
“我也不是你印象中的莫先生。”
少年靠近男人，试图给他一点暖和的温度，他贴紧男人的臂膀，轻声笑道：
“那我们就是一样的啦。”
莫辛顿了顿，眸中似乎有冰块融化，闭上眼深呼吸。
等再次睁开的时候，犹豫不决等所有原本就不属于他的情绪被完全舍弃。
他的小孩不是需要过分保护的菟丝花。
而是可以与他并肩的鹰。
上位者的气息裹挟着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莫辛背着窗外的阳光的双眼隐在阴影下，毫无光亮得就像午夜无声嘶嚎的魂魄——
“一个不留。”
·
褚幻从没有感觉到如此愉快。
他喜欢血的味道，特别是被大雨冲刷过后却仍然弥久不散的死亡气息。
就像是阴雨天寒鸦在墓地中发出的哀鸣，叹息着生命逝去的泡影。
没有雨也没关系。
少年脸上忍不住露出神经质的笑容，在莫辛身后有卫兵看到都觉得背后一冷。
宴会厅在一瞬间就变成血与尸体的墓园。
莫辛只是站着。
似乎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太多次，没有了任何情绪波动。
“幻幻。”良久，莫辛才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
“看看这个世界，阳光下肮脏的手段，我不是你心中什么都对的莫先生，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做。”
褚幻越过男人的肩头，窗外的茉莉开得如火如荼，油亮的叶子簇拥着洁白的花，鸟雀掠过树尖停在宫殿的穹顶上，发出属于风的声响。
可房间里没有一丝花香，也听不见鸟鸣。
“您在我心中是最好的人，我永远尊敬您，莫先生。”
少年说：“不论发生什么，这个想法都不会改变。”
少年清亮的瞳孔中似乎只有男人的身影，那从不掩饰的信赖和专注从很久之前莫辛就看到了。
莫辛忍住了当众将少年拥入怀中的冲动：“……回家吧。”
与褚幻猜想的几乎相同，没有过几天，商会传来了一个男孩子投奔的消息，说是褚少爷示意的。
褚幻已经跟着莫辛到商会工作，商会所在场地是一个在市中央区域的高大欧式建筑。
虽然说是商会，且确实有几位商人一起组织，但实际上商会的所有权就是莫辛，其他人只是附庸的傀儡。
房间里铺着暗金色地毯，明亮的灯光从水晶灯中折射出来，鎏金窗框上雕刻着抽象化的极乐鸟，能隐约看出来与星空和花朵缠绕。
医生说他的恢复能力比寻常人好很多，悬臂带已经可以拆下，所以最近工作效率又高了不少。
加上那令莫辛都惊叹的天赋，褚幻几乎可以承担莫辛助理的所有工作。
这让原本的助理愁眉苦脸，央求着褚幻分点事情给他做，不然他就要失业了。
褚幻不论对谁都笑意吟吟，脾气好得连商会中原本看不惯以为他都是装出来的老董事们都收住了嘴。
莫家的少爷有能力，善良，温和，待人真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所有人对褚幻的评价从莫家的骄纵任性的少爷改变成现在的样子，只用了不到一个月。
褚幻一向明白舆论的作用，是非黑白颠倒，命运齿轮倒转，只在诸多口舌之中。
何况让风向转变的背后有资本的支持。
舆论就像是乘着暖风的鸟，这话显然都已经传到了褚倾耳朵里。
褚倾还穿着破旧的衣服，看着商会中见到他瞬间露出笑容的褚幻，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上辈子这人可从来没有过这种表情。
上辈子这人……是想让他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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