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假少爷成白月光（26）
青年并没有与任何人交谈，也没有看向仪式的中心，贴身的礼服显得他修长而消瘦，浅金长发用头冠束起，瞳孔是海水一样的蓝色。
那张脸有些过分的漂亮，但不女气，他面无表情地侧头看着窗外，视线仿佛没有落在任何物体上。
突然，他似乎感觉到了褚幻的眼神，转头看了过来。
预料之中的那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就好像站在高处俯视一切，隔绝在一切喧嚣之外。
[注意，穆沉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性格偏差巨大，请不要掉以轻心]
褚幻收回视线，在神父的指示中起身弯下腰，接受神父在他眉心画下一个符号来结束整个成人礼。
征服欲永远能够调动起他最原始的兴奋，不论是一两个还是三个，都是一样。
[这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舞会安排在莫辛致辞后，众来宾说是来庆祝褚幻成人礼，但大多数人还是来跟莫辛谈论商务合作。
不包括在一边缄默无言的穆沉。
桑雅酒庄是国外的老品牌，并没有什么竞争者，与莫公馆也没有太大的利益重叠。
所以穆沉来这次宴会也仅仅只是因为他父亲的指示。
褚幻端了一杯果汁酒到褚倾身边。
“休息休息？”褚幻举起杯子递给褚倾，“里面是果汁。”
褚倾停顿片刻，接过，小声说：“谢谢。”
褚幻就靠在他身边几乎凑着耳朵：“我看出来你不太喜欢人这么多，你要不去楼上房间躲一下？我有空就过来陪你。”
褚倾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偏了偏头躲开褚幻的气息，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恰时莫辛致辞结束，没有人发现这边两人的动静。
褚幻对着褚倾挥挥手，目送他上楼。
等褚倾消失在视野中后，褚幻才又调整好表情，拿过一杯红酒。
在众人逐渐围向莫辛的时候慢慢撤退出中心，状若无意地走到了穆沉的边上。
少年轻声叹了口气。
抿了一口酒。
随后看向穆沉，微微笑了一下。
看穆沉没有要搭话的意思，褚幻也并没有要立刻主动出击。
两个人站在外围仿佛与世隔绝，褚幻看了好一会那些人虚与委蛇的嘴脸，觉得无趣，转过身扶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花园。
突然，他似乎自言自语：“莫公馆有一个漂亮的地方，去吗？”
穆沉转头看他，少年没有与他对视，一直到过了好一会，穆沉没有反应，少年才嘟了嘟嘴，抬头仰视他。
“你难道喜欢这里吗？”
穆沉看到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才知道少年确实在与他对话，摇摇头。
少年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拉起他的手朝着门口走：“那跟我来。”
穆沉一个晃神，不知道是少年的眉眼过于精致耀眼，还是他确实不喜欢这个地方，他竟然放任少年拉住自己的袖子，带着他离开宴会厅。
“呼——”
褚幻离开宴会厅，深深吸了口气吐出，僵硬感消失了大半，表情生动了许多。
穆沉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
“你真好看，我一眼就注意到了，看你在一边无聊，就擅自拉你出来了。”
少年弯了弯眼睛，乖巧地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羊羔：
“这里是莫公馆的花园，后面还有更漂亮的地方，你想去看看吗？”
穆沉停顿了一会，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褚幻立刻笑嘻嘻地拉住他的手，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我们的时间不多，莫先生应该很快就会发现我逃走了，到时候你快溜。”
少年的动作没有一丝暧昧，笑容开朗真诚，透着清爽温柔的气息，和传闻中那个骄纵蛮横的模样天差地别。
穆沉有些好奇，他一向不在意任何事情，却在看到面前的少年第一眼就被他这双眼睛吸引。
被莫公馆的主人带回家养成的刁蛮少爷，竟然真的变了一个人。
这双干净的眼睛，连狡黠都像是晴空中淡淡的流云，纯粹得想让人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或许是少年本就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情，他能感觉到少年没有看上去那么开心。
“你不喜欢这里的生活吗？”
青年的音色很特殊，带有一种与漂亮容貌不符的，十分有质感的低沉。
“没…有啊，怎么会这么问——到啦。”
少年的眼神不自然了瞬间，随即恢复，他停了下来转过身，笑着对着穆沉展示身后的景色。
但哪怕转变得再快，表情变化还是让穆沉发现了。
温顺的小羊，总是格外令人想要看他其它的表情。
褚幻带他来的是莫公馆后的山崖，莫公馆东边是一段悬崖，连着下方的沙滩与海，在沙滩与悬崖交界的地方，莫辛派人种了许多野蔷薇。
在山崖上能够闻到些许香气，淡淡的，很称海滩景色。
远端湛蓝的天空与海水相接，阳光下，灯塔模糊的轮廓在海水波动中影影绰绰，海鸥鸣叫声由近及远，空旷辽远。
穆沉极目远眺，但目光还是转回了少年身上。
少年望着远方，微风似乎十分眷顾他，只是将他的头发吹到脑后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穆沉是第一次近距离仔细看清少年的脸，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空洞，像一只精致的人偶。
“穆沉。”褚幻转过头，看到穆沉表情虽然没有变化：“我的名字。”
青年拥有着于阳光类似的浅金长发，海水般眼睛冷淡到甚至没有任何人应该有的情绪，美丽得仿佛只是教堂圣经中的天使。
少年笑了一声：“褚幻。”
两人交换完了名字后就没有再继续交流，默默在山崖上看海，无人打扰的氛围竟有些惬意。
直到女仆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默契的沉默，满脸惊慌才刚刚平复的心有余悸，连忙跑到褚幻面前：
“舞会快开始了，老爷到处找您，赶快回去吧。”
褚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还没有跟穆沉告别，就被等不及的女仆一把拉住了手腕。
匆忙之间，褚幻只来得及回过头眨了眨眼睛，空着的左手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对着穆沉比了一个“保密”的手势。
穆沉表情未变，碧蓝色的瞳孔注视着少年的身影消失，才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期待下次见面，美丽的小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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