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依偎
随着赵小衫4月1号第一次在锦川第三精神病医院就诊，而且效果出奇的好，收费还那么便宜，于是锦川第三精神病医院能便宜而快速的治疗精神疾病的消息便在小众里慢慢的传开了。
而且光是第一天治疗好病人的数量就达到了200多例，医院给赵小衫规定的上班时间是朝九晚五，包括了中午吃饭和休息的两个小时，但赵小衫不忍排了一上午的病人和家属又要等两个小时，下午又重新排队，于是告诉那个医生和两个护士，中午加班治疗，吃饭时间半个小时，同时他也不愿意花费饭后的一个多小时，什么也不干就在那里干坐着，还不如多治几个病人呢，至于医生和护士的加班费，那就让他们自己和医院商量了，赵小衫最多可以帮他们提一句，反正本来赵小衫的治疗过程是不需要这三个人的，你们医院要强加过来，每次装模作样的忙得不可开交，加班费当然是医院自己去考虑，当然医院得知赵小衫竟然愿意免费白白的多上一个多小时的班，多给三人一点加班费，那也是稳赚不赔的。
基于赵小衫的工作时间，院方开始启动了治疗预约模式，官方网站上的通知是，调整脑电波的设备每周只能开放使用一次，其他时间需要维护，所以想要治疗的病人家属得提前在网上预约，每周限额240人，如果这周预约不到，那么就需要预约下一周的治疗名额了。
每次治疗240人，按平均两分钟一个人的话，赵小衫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中午不吃饭，也就刚刚能够治疗完，但这预约名额里会有极其少量的病人可能到时间不会来，如果赵小衫除开中午吃饭后的免费加班时间外，再额外敬业奉献一点下班时间，那么这240人也差不多能治疗完的。
医院发布公告前，简单的对赵小衫电话说明了一下，赵小衫没有对每次限额的240人提出异议，院方就将这份公告一字不差的发布了出来。
回到小卖部，打开卧室和店铺的门，赵小衫用左手拿着扫把，仔细的清扫着，很久没有清洁打扫的地面和货架，包括货架上包装袋上的落尘，原本平淡的开店和做任务生活，在得罪左依依之后，显得更加的落寞，但生活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绚烂的色彩就不应该涂抹在灰白的画纸上，那样并不搭配。
尘封许久的店门再次打开，也引得曾经在这里买过东西的客人，不吝驻足给赵小衫打声招呼，客气而又有礼貌的询问赵小衫这段时间是去哪里了，活泼可爱的刘诗韵小姑娘放学时，看见小卖部又重新开门了，更是高兴的在远处便低低的跳跃而起，挥舞着小右手，使劲的朝赵小衫打招呼，靠近小卖部店门时，便使劲的拖拽着自己的母亲进入店里，吵闹着要吃雪糕。
赵小衫看着熟悉可爱的小姑娘成为今天再次开店的第一个小顾客，也是开心的从冰柜里给她拿出一支她最喜欢吃的雪糕，送给了她，并没有收钱。
小姑娘看着手里免费的雪糕，弱弱的问道：“小衫哥哥，是不是你的雪糕过期了，所以才免费送给我呀？！”
赵小衫轻柔的抚摸着小姑娘柔软的头发，说道：“雪糕没有过期哦，哥哥是因为小诗韵乖，才送给小诗韵的。”
刘诗韵：“那如果我每天都乖，小衫哥哥能不能每天都送我一块没过期的雪糕？！”
刘诗韵小姑娘说到这里，就连旁边的王小丽也是尴尬不已，连忙说道：“人家小衫哥哥也要做生意的呀，哪里能天天都送你雪糕。”
赵小衫看着可爱蠢萌的小姑娘倒没有觉得什么，反而说道：“好呀，只要你乖，小衫哥哥每天都送你一块雪糕，但是有时候哥哥会出去，不在店里，那么那天你就吃不成了哈。”
刘诗韵：“那我可以把小衫哥哥没有在店里的时间记下来吗，等你回来的时候再补给我。”
王小丽继续满脸黑线，赵小衫笑笑说道：“好的，这样也可以！”
微笑送别依依不舍，不，没有“依依”，只有“不舍”的刘诗韵小丫头，赵小衫准备关门去外面自助餐店修炼金刚经了，得罪左依依之后，赵小衫会在生活中极力的避讳有“依依”这两个字的所有词语。
来到学校后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停着许多小车，有的小车车顶上会放一瓶价值不等的饮料，赵小衫听说这是一种结交新朋友的搭讪方式，如果一个女孩路过一辆车顶上摆放了饮料的车时，正好口渴了，就可以拿过来饮料喝，然后这个车主就会明白，眼前这个女孩是愿意和他交朋友的。
当然也有车顶不放饮料的，这些大多数是载客的私家车，他们不想和陌生女孩交朋友，只想赚这学校里男生女生的钱，简单而又纯粹。
门口处排队交朋友的第一辆车是一辆绚丽红色的、很矮的、没有盖的车，因为没有盖，所以车主放了两瓶红牛在引擎盖上，以示结交新朋友的诚意。
此时车前路过一个漂亮的女孩，帅气男车主一声“美女，一起玩玩呗？！”，洪亮而轻佻的打招呼声音，引起了赵小衫的注意。
抬眼望去，看到女孩的背影竟然很像左依依，灵魂力弥漫而开，“看”到了女孩的正面，还真是左依依，同时也发现了跑车里隐藏起来的六个GPS。
赵小衫的灵魂力弥漫而开，同样身为魂使的左依依，自然也察觉到了身后的赵小衫，不过也没有过多理会他，反而对开着法拉利跑车的帅气小伙，说了一句“好呀！”，就坐上了副驾，车盖上的两瓶红牛看都没有看一眼，一般这种情况是表示白嫖了一个好朋友，所以帅气车主很高兴的就把引擎盖上的两瓶红牛拿了下来，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放进了中央扶手箱里，让它们继续等待下一位会口渴的新朋友。
跑车扬长而去，就像那晚左依依开车的时候一样，看都没有看赵小衫一眼。
赵小衫看着渐行渐远处传来逐渐低迷的跑车声浪，怅然若失，失去了吗？好像从未拥有过；伤心了吗？好像曾经在一起的开心快乐，并不属于幸福感动的范畴，那只是同事间的互相逗乐。
赵小衫来到一个车顶未放置饮料的小汽车前，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司机：“怎么同学，你想追上前面那辆车吗，他那个可是跑车，我这个车可追不上，那个女孩子是你喜欢的人吗？听叔叔一句劝，那个女孩子那么漂亮，你还是要有一些自知之明，那些电视里演的爱情什么的，那是富家子弟和漂亮女孩才有的，我们老百姓就要好好的过日子就行。”
赵小衫：“谢谢司机叔叔，我们不追他们，就往前随便开开吧，我想散散心。”
法拉利跑车中，帅气男子：“你好，小姐姐，我叫凯文，请问小姐芳名啊？”
左依依：“姓凯吗？中国这个姓很少哦。”
凯文：“不是的，我从小到大在加拿大出生和长大，近两年才回国，凯文是我的英文名，中文名叫赵思洋。”
左依依：“姓赵？那你今天能留下一条小命。”
赵思洋淫邪的笑道：“怎么，小姐姐是要让我死去活来吗，那就要看小姐姐有没有这个技术了，我们先吃饭还是先去玩啊？”
左依依：“饭就不吃了，先去玩吧。”
赵思洋：“看来小姐姐还挺猴急的，是野外还是宾馆啊？”
左依依：“野外吧，最好是人少一点的地方。”
赵思洋：“野外？好，我就喜欢野外，但我更喜欢人多的地方，可惜小姐姐不喜欢，那我们这次就去人少一点的地方，下次我们去人多的地方。”
左依依闭目不言，车也渐渐的朝城外行驶而去，芙蓉市的交通四通八达，但那是城内的商业街道，可整体城市公路是呈环行，一环、二环、三环、再加上绕城高速，但从某个方向通往城外却是只有一条主干道。
道路渐渐延伸到城郊，道路两旁还有一些低矮的楼房和商铺，行驶过越来越少的商铺楼房，再后来就是田园土地，也有荒废了土地，不再种植农作物而是栽种着可以卖钱的经济树木的小片树林，有的还挺大。
赵思洋选择了一路上过来遇见的最大的一片树林，在树林不远处的公路上停了车，淫笑着说道：“小姐姐，你看这里可以吗？我没有带套套，你觉得可以吗？”
左依依望向小树林淡漠的说道：“既然你选择这里，那就这里吧。”说完眉间涌现一股灵魂力刺透腰间的皮包，传达到包里的魂器匕首，魂器匕首发出一道身旁赵思洋无法察觉的淡蓝色光晕，一道阴森的灵魂力从魂器匕首直射而出，瞬间没入赵思洋的眉心。
而后赵思洋便如同丢了魂一样，打开车门直扑小树林而去，还没有到小树林的时候就褪去了自己的衣衫和裤子，赤身裸体的对着一根根笔直的树木狂怼，仿佛这些树木是一群天仙美女似的。
这时悠悠然坐在车里的左依依才默然说道：“我左依依就算再被别人嫌弃，也不是你这种垃圾能染指的。”
十几分钟以后，赵小衫所搭乘的车也赶到了附近，灵魂力延伸而出，看到左依依还是平平静静的坐在车里，而树林那边的男人，脚下红的白的流了一地，依然还在做着丑恶的事情，赵小衫让司机停车，支付了车费让他回去，不想让他看到那年轻男子现在的样子。
慢慢的走到左依依所在的车前，左依依低头不语，赵小衫只好率先开口：“你怎么还不回去？”
左依依：“我就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跟过来。”
赵小衫：“我不是跟来了吗，现在惩罚也惩罚够了，放了他吧。”
左依依抬头看着赵小衫：“那你跟来是为我，还是为他？”
赵小衫：“当然是为你了，只是那个人怼树怼了那么久，小丁丁都怼没了，再怼下去人就没了。”
左依依俏然说道：“好吧，相信你这一回，你过去弄他吧，我不想看到不堪入目的恶心东西，顺便报个警，我在前面等你。”
赵小衫只好来到树林里，一道镇魂术拉出左依依留在男子脑海里的灵魂力，男子当场就昏死了过去，赵小衫打了一个120就原路返回了，并没有要把那个男子背回路边的打算。
左依依漫步走在弥漫着鲜花青草的公路边上，感应到赵小衫正快步的走来，也停下了脚步，原地等着他，两人并排走在这清新的郊外田园，如果不是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血腥味，倒是会显得特别悠闲自在的。
二人并排安静的走了几分钟，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引出话题，最终还是左依依摇晃着衣摆，轻声说道：“如果我们不是一直走直路，而是在某个十字路口，转弯去开房了，而你们的车又追不上我们，你会怎么办？”
赵小衫听着左依依的话语，心中不免一沉，说道：“我们还是会一直走直路。”
左依依：“所以你还是将这一切都让缘分和默契来决定，我们相遇了，那便是相遇了，而错过了就自然错过了？”
赵小衫：“我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左依依：“这就是你对我的爱？我爱你，那么你就会爱我；我不爱你，你就不会爱我了？”
赵小衫：“我……我不知道，但是我好像不配，你很漂亮，我配不上你。”
左依依：“赵小衫，你知道吗，我讨厌别人说我漂亮，我可以自己臭美觉得自己漂亮，但是别人不行，而且你知道我为什么也讨厌你以前叫我‘依依’吗？那是因为你心里面根本就没有我，还非要把我叫得那么亲密。”
赵小衫：“对不起，左依依。”
左依依：“我现在也讨厌你叫我左依依，明明心里已经有我，还叫得那么疏远！你不愿意承认，那是你的事情，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们见了你五叔，他们都那么喜欢我，也看出来了我喜欢你，整个吃饭的时间，我极力的回答他们的问题，也不喝酒想给他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而你呢，一句话都不说，我左依依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赵小衫：“不是的，好吧，我承认我很喜欢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你，但是我配不上你。”
左依依：“行！我允许你自卑，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赵小衫：“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听吗？”
左依依狠了赵小衫一眼，继续说道：“我家以前住在龙泉驿山上，我们那里的人几乎都是以种植水蜜桃树为生，每家每户都有几亩地的桃树，春天了，我们那里会开桃花节，漫山遍野的桃花如山水画一般的美丽，会有很多芙蓉市区的游客去我们那里玩，特别热闹。然后水蜜桃成熟了以后，我们就会把它们采摘下来，交给收货的水果商人，但是我的父母每年都会把我们家最大最甜最脆的桃子留下来给我吃，那是我最幸福的童年，直到我成为魂使以后……”
赵小衫：“成为魂使以后怎么了？”
左依依：“成为魂使以后，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我放弃了读书，然后去做一些钱多的任务，那时候我想着，我挣钱多了，家里的父母能轻松一些，可是后来我挣钱越来越多，他们也越来越轻松，到最后家里的地也不种了，桃树也不管了，于是我再也没有吃过家里最大最甜的桃子。当然魂使的事情，我也没有告诉他们，他们便以为我在外面被别人包养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钱，但他们的想法和你五叔的想法不一样，你五叔会让你不要用我的钱，好好自力更生还要反过来照顾我，但我爸妈不一样，我每次回家，呆得时间久一点，他们就会赶我出门了，让我多去陪陪包养我的大老板，因为他们觉得他们的女儿很漂亮，就应该被大老板包养，所以我讨厌别人说我漂亮，甚至他们还会经常对左邻右舍说‘今天我女儿的男朋友又给她买了什么什么’，这让我非常反感。还记得你住院的时候，我给你说过，我要给你一个惊吓吗？那是因为我搬到你们学校里去了！”
赵小衫：“你搬到我们学校里去了？”
左依依：“对，我在你们学校里租了一个一套二的教师公寓，想离你近一点，也安静舒心一点，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却没有想到后来你竟然会那样对我。”
赵小衫：“抱歉，我……”，可是“我”了半天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左依依：“以前我不觉得你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自从你住院以后以及在医院里的所作所为，我才发现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尤其是你为病人治疗费和那个院长争吵，还有在医院将你的功劳和贡献转嫁到他们的设备上，你也没有过多在意的时候。原本我也想过，你还未成年，但是后来想想一个人成熟与否，不能看他的年纪，而是看他身上背负的责任，和他是否愿意去承担这个责任的决心以及行动。我们身为魂使，注定是悲惨结局，但如果换作普通人的角度来看我们的一生，似乎也是足够绚烂富裕的，但你没有在意结局悲惨也没有像其他魂使那样，在我们活着的时候，尽情尽兴的享受我们的生活，只是在保持初心的尽可能的帮助其他人。”
赵小衫：“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只是顺心而为而已。一个人能幸福快乐美满的度过一生就已经足够好了。”
左依依：“对，你会想着让每个人都过得幸福美好。”
好像突然一下子聊死了这个话题，两人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二人慢慢的行走在郊外空旷宁静的公路边上，期间也有不少要往市里的车从二人身旁疾驰而过，二人也都很默契的没有招手示意想要搭便车，甚至还有几个司机将车停在二人身前，询问二人是否要坐车前往市里，二人对视一眼，便默契的朝司机摇头拒绝了。
渐渐的，天色渐暗，道路上的光线也暗了下去，赵小衫便拉起了左依依的小手，害怕她躲闪不及身旁飞驰而去的汽车，但是左依依知道赵小衫就是想单纯的牵她的手，而不是担心自己被车撞了，因为自己走的是靠近路边那一边，他走的倒是离车道近的那边。
夜渐渐的深了，公路上的车辆也少了，赵小衫和左依依走路也走不动了，左依依看到前方有一片树林，便说道：“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赵小衫：“你不会是想把我骗进树林里，然后让我怼树吧？！”
左依依：“讨厌，以后不许说这个事情了。”
二人终究还是没有抵挡过身体的疲劳，来到了小树林休息，赵小衫倒还好，可是左依依是真的走不动了。
赵小衫找到两块比较平整的石块，将它们抱到一棵大树下，然后用手给石头上面擦了擦，让左依依坐在前面石头上，赵小衫坐在后面，然后背部靠着大树，环抱着左依依，这样她会暖和一点，有时会不小心碰到左依依胸前的凸起，左依依也没有责怪打骂赵小衫，反而侧过身来，用小嘴温柔的沾一下赵小衫的脸。
又是静默许久。
左依依：“小衫，我想听你唱歌。”
赵小衫：“唱歌？我不知道唱什么。”
左依依：“唱你现在最想唱的歌。”
赵小衫：“……过去未来轻轻重叠，请原谅甜甜的眼泪，感谢今生与你在幸福的瞬间——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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