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来啊，互相伤害啊
对联小摊另外一侧。
老板娘不小心瞅见了。
“小年轻真是怎么腻歪都不够，”半是羡慕半是埋怨老板，“当年你追求我时，也是那般，甜言蜜语哄骗我，现在看我都是让我帮忙干活，学着点！”
莫名躺枪的老板：“……”
他觉得自己还能拯救一下，“都一把年纪了，你跟小年轻比，酸不酸牙。”
“哎啊，你还顶上嘴了？没听过一句话，浪漫是终生的事情？”
老板无言辩驳：“……”
吃了没文化的亏。
叶奈凉平日里脸皮再厚，也没宋弦庭的厚。
感受到周围多样的目光，她推开宋弦庭，暗骂了句，“不正经。”
其实心里一锅粥，咕噜咕噜的，煲得又烫又甜。
宋弦庭笑如老狐狸，大拇指磨挲着下唇，有些意犹未尽。
他家胖团子的皮肤，嫩得跟水豆腐似的。
叶奈凉将宋弦庭的侧脸照爆料给媒体，八卦确认照片不是ps的，爽快地转了账。
叶奈凉那叫一个美滋滋。
事实上，两人只在地摊上待了三个小时。
反而赚得盆钵满体。
地摊的对联售完后，无意间，叶奈凉得知宋弦庭会写毛笔字，本来好奇他写的字。
没想到这么一写，被老板看上了，有偿央求他写点春节对联。
宋弦庭正要回绝，女朋友一脸憧憬，到嘴的话绕了个圈，变成：“好。”
就这样子，叶奈凉从卖对联转变为给宋弦庭研墨。
宋弦庭写得一手好毛笔。
正所谓字如其人，笔扫千军，挥斥有力。
离开前，老板娘将叶奈凉喊过去结算工资。
额外还送了一副对联和一个年画。
刚离开对联区。
记者后脚就来了，扑了个空。
两人将颂词街逛了大半圈，满载而归。
只买了叶家的年货，宋家年货是吴叔让人去采购的。
今天说是出来放血的，宋弦庭算了下，叶奈凉赚大发了。
“你有商业头脑，为什么不开个公司？”以她的能力，指定赚钱。
叶奈凉往嘴里塞了颗杨梅干，摇头，“商业头脑没有，小聪明罢了，我不适合经商。”
作者给她的也不是霸总剧本啊。
傍晚时分。
两人回到嘉园。
宋弦庭将年料搬进嘉园，还在客厅里喝了一杯花茶。
叶奈凉亲手做的花茶。
清香四溢，口齿余香，从喉咙暖到胃。
后院子有块空地，春天播花种，夏秋季节收割。
花瓣被她晒干，制作各种花茶。
大部分用来卖，少部分留着自己用。
她平日有很多高雅爱好，这些爱好熏陶了她的言行气质。
纵然爱财，一点也不俗。
反而给人真实的亲近感。
今晚的月色不大好，苍穹一片暗青。
时间不早，宋弦庭也要回去了。
叶奈凉出门相送。
主楼离铁门有段距离。
站在车旁边，竟然有点舍不得分开。
一时半会又想不到要说什么。
沉默也是一种浪漫。
叶奈凉不懂这种浪漫，假意看天空，胡谄，“今晚月亮真亮。”
宋弦庭顺着她目光望了眼，别说亮，朦胧得很！
“看月亮做什么？看我眼睛就好了。”
宋奶奶在世时，常说，他眼里容纳着万千星河，璀璨广袤。
只有爱自己的人才能看见。
他想，叶奈凉会爱他的，早晚有一天。
叶奈凉楞了下，认真看他的眼睛。
平日看他一丝不苟，没想到是一双桃花眼。
淡黄路灯下，似笑非笑看着她。
眼神深邃，只一眼，便能沦陷。
由衷赞美，“很好看。”
“你的眼睛也很漂亮。”
宋弦庭从车内摸出一张年画，塞到她掌心里。
“什么？”
叶奈凉正要打开，宋弦庭开口制止，“我离开后再看。”
神神秘秘的。
谁不喜欢情人送的小惊喜？
她笑眯眯点头，“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宋弦庭车子一消失在道路镜头，叶奈凉抓着年画跑回客厅。
抱富撒娇求抚摸。
叶奈凉推开它，眼神都没给一个，“别闹，姐姐有大事要干。”
一边说一边打开年画。
年画中间是一个倒福。
宋弦庭写的。
认真看看，“福”字笔画的那点，是精心画的一颗爱心。
她开了一瓶宋弦庭送的苹果醋。
玻璃罐玲珑，灯光下，琥珀色的醋特别好看，再尝一口。
恋爱的女人，味蕾都是甜的。
修长食指点了点年画，决定了，今年正门上就贴这个倒福！
宋弦庭开车回到和苑。
看见叶奈凉给他转了一笔钱。
备注是买年画+写毛笔字+爆料的钱。
一人一半。
还特意发语音让他收着。
宋弦庭顺了她的意。
不是在乎这点钱，而是享受参与到她生活的过程。
最让他感到高兴的是，她说喜欢自己送的苹果醋。
*
眨眼，离春节还有六天。
宋弦庭发视频聊天过来时，叶奈凉正在擦窗户。
“去健身了？”气喘吁吁的。
“不是，”叶奈凉端起桌子上的温开水，扬起脖子灌了满肚子，解渴，“我在大扫除。”
宋弦庭记得，叶家的房子不小，“就你一个人？”
“是啊。”
请人得花钱。
请人是不可能请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给你请个人。”
“这还得要花钱，你花钱跟我花钱，那就是左手倒右手，没区别。”
她将自己当一家人，这个认知让宋弦庭嘴角止不住上扬。
“我去帮你。”
“不用，我妹今天……嘟嘟。”
电话挂了。
叶奈凉放下手机，“我妹今天回来，免费的劳动力啊。”
不过，没女人不喜欢体贴善解人意的男人。
她扔了抹布，上楼换了条漂亮的裙子。
春运期间，很堵车。
宋弦庭花了一个小时才过来。
叶奈凉跑出去开铁门，被冻得唇齿打颤。
“怎么穿这么少？”宋弦庭一副老干部的语气，拧了下剑眉，脱了风衣披在她香肩上，揽着她肩往里面走，“快点进去。”
叶奈凉腿没他长，只能小碎步跟过去。
地上还有积雪，她穿着拖鞋，脚下一滑，她惊呼一声。
本以为要摔个狗啃屎，宋弦庭拦腰抱住她。
“哎哎哎，”叶奈凉怕后仰，圈着他后颈，“你干什么？”
“笨手笨脚的，我抱你进去。”
叶奈凉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闻着干净清冽的味道。
隔壁王大妈出门拿快递，正好瞅见宋弦庭抱着叶奈凉进屋的画面，姑娘在人怀里咧嘴偷笑。
这小年轻感情精力真好，哪儿都能黏乎起来。
宋弦庭将她放下后第一句话就是：“快上楼穿上秋裤。”
“室内有暖气，不冷。”
“那也得穿着，一冷一热更加容易感冒。”
叶奈凉拗不过，只能上楼穿秋裤。
一穿就觉得热。
宋弦庭正在研究擦花瓶，看见叶奈凉穿了一条薄薄的黑色紧身裤，晃着两条细腿下来。
他眸色暗了些，“不是让你穿秋裤？”
“我这不是穿了？”叶奈凉脑子转得快，很快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对秋裤有什么误解？”
的确有误解，在他眼里，秋裤是那种又厚又笨重的裤子。
哪像叶奈凉穿着的这个，太薄了。
他理由也很硬核：“看着冷。”
叶奈凉让他坐到沙发上，拉着他的手往大腿上走，“你摸摸看，它只是看着薄，实则很保暖。”
宋弦庭挣扎了两下，大掌放在她腿上。
纯棉的布料，带着姑娘身上的体温。
手感如融化的巧克力般丝滑。
貌似真的很保暖。
叶奈凉嘚瑟，“我没骗你吧？”
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主动往狼嘴里送。
腿上的手，力道渐重，连男人身上的气息也变了。
叶奈凉意识到不对劲，想跑时，已经来不及了。
宋弦庭跟拎小兔子般，将她抱在自己腿上，仰头往她脸上凑过去。
“你想干什么？”
“你的确没骗我，我也不想骗你，我想……”
想对她那啥这啥？
“宋弦庭你别乱来，不行的，”叶奈凉风中凌乱，双手推他胳膊，“这太快了，我们才交往九天，我也没有做好准备，你别动我……”
宋弦庭差点破功没忍住，弹了弹她额头，“我只是想抱你一下，想哪里去了？”
意会错了。
叶奈凉捂脸，锤了他肩膀一下，“你就是故意引导我往那方面想。”
“那方面是哪方面？”
“你再清楚不过，”叶奈凉说一字，用食指戳一下他胸膛，“既然来了，你就去拖地吧。”
她那点力气，在宋弦庭眼里，简直跟挠痒差不多。
倒像是在调情。
抱富最是清闲，在沙发边上靠着嚼苹果。
宋弦庭在客厅拖地时，叶奈凉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振动起来。
张嘴打算喊叶奈凉，目光触及来电显示时，他语噎了。
有微信号就算了，任深怎么有叶奈凉的电话？
他扔下拖把，直接将电话挂掉，拉黑安排。
“你动我手机干嘛？”叶奈凉抱着一盆盆栽从外面进来，不小心看见。
宋弦庭不仅不慌，还佯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抱富，“它往你手机喷口水，我给你擦一下。”
“自作孽不可活啊，都怪我以前太骄纵它。”
近十日的交往，宋弦庭发现，抱富分走了他女朋友很多注意力。
这让他很是不爽。
当然，一位优秀的男友，得要大度。
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两人折腾了一上午，大扫除搞了一半。
临近正午，门铃响了。
宋弦庭去开门，看清是任深的，俊脸冷若冰霜。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址的？”
“你怎么在这里？”
任深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里面隐隐飘出一股泡椒香味。
送吃的？
那就更加不能让他见叶奈凉了。
宋弦庭长臂一挡，拦在门口，“赶紧走，以后不准纠缠叶奈凉。”
怎么可能？
任深一点也不想放手。
门外一阵吵闹打斗声，将叶奈凉吸引出去。
泡椒凤爪洒了一地，任深虽然高大，但明显不是练家子宋弦庭的对手，被摁在地上狠狠摩擦，脸上挂了彩。
宋弦庭没受伤，眼神又凶又冷，如被惹怒的雄狮。
“松手！宋弦庭你别打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他挑衅我，不揍一顿，他以为什么人都能惹。”
叶奈凉拉着他胳膊，“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别说这是朋友，就算是陌生人，打残了也得赔医药费啊。
任深鼻青脸肿，一副痛惜愧疚模样，抢先一步说话。
“奈凉，我没事时跟厨师学了泡椒凤爪这道菜，做得有点多，我不想浪费。
想到你也喜欢吃这个口味的，打算给你送一份，你手机打不通，我怕你出事，就从姑妈那儿要了你的地址。”
叶奈凉有点惭愧，“弦庭，快松手，他没有恶意。”
“那我对你有恶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明知道我跟你交往，还想横插一脚。”
这男人表面披着阳光暖男的外衣，骨子里又婊又贱！
这么暖过头，指定是个中央空调。
任深不动声色咬了下嘴角，很快，嘴角沁出一道血。
凝望叶奈凉的眸子，三分失落四分痛楚七分情意。
“我曾经对你有过男女情爱的心思，得知你不喜欢我后，我就退回到朋友的位置，完全不敢逾越。”
有种错觉，叶奈凉看到头顶飘过两个字——渣女，恨不得钻个地洞将自己埋了。
怕出人命，去拉宋弦庭。
这给宋弦庭一种错觉：
叶奈凉是站在任深那边的，偏袒的不是他。
有来由火大，第一次跟叶奈凉大声说话，“你是我的女人，他一而再再而三来骚扰你，当我死人吗？”
他做事向来稳重成熟，所有的不冷静和冲动，都是为了叶奈凉。
皮鞋狠狠踩着任深的胸膛。
整齐白皙的衬衫落了脚印。
“咳，咳咳……”
反正还手也没胜算，任深都不还手了，在地上躺尸，擦了擦嘴角的血。
“不知道我哪里惹怒了你，总是处处为难我，刚才，你不准我喊奈凉，我喊了句你就直接上手打人……
可能是我说话的态度有问题，让你产生了误解，在这里跟你道个歉。
你别跟奈凉吵架，女朋友就是用来宠着的，也别让她为难。”
好话都给他说了。
便宜都给他占了。
无辜弱小可怜就是他的代名词。
宋弦庭暴跳如雷，手背和太阳穴的青筋一凸一平的，大口喘着粗气。
“任深，今天我不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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